李长恭开始上调价格就意味着。
蒋高义以及他背后的蒋家已经走向了末路。
这不是李长恭的臆想,事实就是如此。
蒋家的体量大,开销也大。
从陈洪泉哪里借来的二十万两银子,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光是日常开销,就足以耗死蒋高义了。
这也就更别提现在李长恭那优质的货物已经开始占据市场了。
也就十来天的光景。
蒋高义再度找上陈洪泉。
“蒋老爷。”
“不是我不肯帮你。”
“我手里面也没什么钱了啊。”
陈洪泉为难道:“如果把钱借给你,我那些店铺连正常运转都做不到。”
“实在不行,您就去别家试试吧。”
蒋高义没了往日的嚣张,头上尽是最近冒出的白发,脸上也尽是疲惫之色。
“陈老爷。”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会再跟您开口。”
蒋高义咬了咬牙,看向陈洪泉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再给你一些压物就是。”
“压物?”
陈洪泉挑了下眉:“蒋老爷,上次您可就把城东的铺子还有城外的水稻田都抵押给我了,这次你打算拿什么做抵押?”
“酒楼,酒庄,盐庄,还有城外的织染坊这些我统统可以抵押给你。”
蒋高义神色坚定道:“再给我十天,十天之后我一定压垮李长恭,到时候就可以把钱还给你!”
这家伙显然是有些被李长恭逼疯了。
现在,竟什么东西都敢拿出来作为抵押物。
要知道,他口中的这些物件,是蒋家现在为数不多还能值点钱的产业了。
一旦这些产业赔进去,那蒋家的百年基业,就算毁了。
陈洪泉沉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蒋老爷都这样了,那我再不帮忙,就不地道了。”
“不过,话我得提前说好。”
陈洪泉道:“我这里现在,就只有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
蒋高义道:“这……这也太少了点吧?”
他这些产业加在一起,早就远超十万两这个数字。
“是少了点。”
“但我也没办法啊。”
“再多,我只怕也得找别人借钱去了。”
陈洪泉看向蒋高义说:“怎么样蒋老爷,这钱你还借么?”
言外之意,你爱借不借,不借我正好省下。
蒋高义闻言,眼珠乱转个不停。
最后,他重重的一拍大腿:“借了!”
陈洪泉摆手叫来陈同,让他拟定契约。
在蒋高义往契约上按手印时,陈洪泉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到蒋高义走后。
陈洪泉捏着手中的几张契纸,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重。
陈同见状,心中有些不解。
“老爷。”
“这蒋高义缕缕过来借钱,也不是个事啊。”
陈同面带忧色道:“回头,咱们账上没钱了,该怎么对抗李长恭?”
“没钱了?”
陈洪泉头也不回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的府库里没钱了?”
“啊?”
陈同有些错愕:“我们不是把账上的三十万两银子都借给蒋高义了么?”
陈洪泉瞥了陈同一眼道:“那你可看见我有一次是让兄弟们从我们自己的府库里搬运钱货的?”
陈同怔住了。
他恍然想起,这几日陈洪泉让他去取银子时,总是让他去西厢的仓库。
可他清楚的记得,陈府的大库明明是在北厢。
他也还纳闷,自家老爷是什么时候换的装钱的仓库。
但现在听陈洪泉这么一说,好像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陈同瞪大眼睛,望着陈洪泉说:“老爷,难道这银子……”
“不是我们的。”
陈洪泉如实说道:“这些钱都是李长恭送来,让我们借给蒋高义的。”
“啊?”
陈同一脸难以置信。
李长恭把钱送到陈洪泉这里,然后再让陈洪泉借钱给蒋高义。
这叫什么事?
自己出钱打自己么?
但仔细一想,陈同也意识到了什么。
一瞬间,陈同的冷汗都下来了。
难道……
陈同怔怔的看着陈洪泉,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陈洪泉见状,轻笑一声,慢悠悠道:“这李长恭的确是个狠角色。”
“从他和蒋高义作对开始,就没打算给蒋高义留活路。”
“借钱给他的目的,也只是让蒋高义陷入更深的深渊……”
陈同难以置信的看向陈洪泉:“那之前,你们之间决裂,是假的?”
“呵呵。”
陈洪泉微微昂首说:“那只是演戏给蒋高义看的罢了。”
魏凯康给李长恭的任务是要蒋家不复存在,让蒋高义家破人亡。
可凭借商战,很难实现这个目标。
所以,李长恭也就不得不用一些套路出来了。
他先是在商场上对蒋高义步步紧逼,造就出自己要一口吞下市场的景象,让蒋高义心生忌惮。
同时,他与陈洪泉故作决裂,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蒋高义去拉拢陈洪泉,从而为以后的计划做铺垫。
蒋高义果然上当。
在初期的市场上反扑无果后,就来找到了陈洪泉联盟。
之后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借钱,用东西抵押,再借钱,再用东西抵押。
一切的一切都在李长恭的掌控当中。
陈同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个李长恭,也太可怕了吧……”
李长恭的算计的确是很精妙,而且让人防不胜防。
陈洪泉也不由摇头叹息了一声:“若此人不能为友,必要尽早除之才行……”
这样的人要是放任他做大做强。
那最后,可就不好收场了。
……
另一边。
十五天之后,李长恭开始上调价格。
当拉货的得知,货物的价格上调。
有些人犹豫了:“今天这怎么回事,怎么还突然涨价了呢?”
有些人破口大骂:“这李长恭是特娘的飘了是吧,人家蒋家还没怎样呢,他竟然开始涨价了?”
也有人跟着煽风点火:“行了行了,大家跟他一个小人物置什么气,既然蒋家那边还没涨价,咱们就去蒋家好了。”
“说得对。”
“没有咱们,他李长恭屁都不是。”
“看咱们都走了之后,他李长恭还能蹦跶几天。”
李长恭听到这些言论笑了。
什么叫目光短浅?这不就是?
东山李家的货,他们不要,有的是人要。
很快,李长恭的那些个主顾,就开始纷纷订货下单。
时间不长,第一车货物开始装车。
李长恭紧盯着那一车货。
他这一次成不成,全要看这车货拉出去能不能实现盈利。
如果能,就代表着他彻底战胜了蒋高义。
蒋高义也彻底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