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
听了赵琰的话，设计部的郑经理表现得很焦急，但甩锅之意明显。
“我一直告诉你们，做事小心点小心点，你们怎么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幸好，我们这次的设计还没制成成品，万一和对方同一天发布新品，那解释起来不就太麻烦了吗？”
赵琰叽里呱啦，给michelle翻译了几句。
michelle皱着眉，双手比划，表现得很不解。
赵琰再次解释，“她说，这次是她的错，她之后会多多注意的。”
“我可提前告诉你们，这事有一没有二！”
“是是是，我们之后……”
“哼，”肖柔柔的冷哼声太大，不但打断了他的话，还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注意到来人后，郑经理笑着走过来，“肖小姐，这么一点小事怎么还把您惊动了？”
设计部是xR的重要部门，她自然对所有人都不陌生，当下就认出这是谁。
“小事？”肖柔柔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管设计图泄露的事情叫小事？郑经理，是不是我肖氏集团破产解体，对你而言也只是小事？”
这两句话听得郑经理冷汗直流。
“肖小姐，我做得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集团好啊。”
为了集团好？他分明是不想得罪人，更不想招惹麻烦。
“郑经理，既然你和稀泥是一把好手，又何苦来这里当经理，直接去当泥水匠，不是更有前途吗？”
“这……”
“现在不是说你事儿的时候，一会这边结束后，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郑经理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失去血色。
肖柔柔早就下定决心要做出改变，但没有在肖氏集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就是因为她知道尸位素餐的人像是韭菜一样，与其割了一茬再长一茬，不如先找到合适的顶替者，再将其彻底铲除。
慢慢地，公司上下在这一年内都摸出一个规律：凡是被叫进肖柔柔办公室的，要不然就是升职，要不然就是被打发边疆，甚至直接被解雇。
今天这种情况下，他被叫进办公室，能是好事吗？
他这边还在惴惴不安，那边的肖柔柔已经把目光放在了下一个目标上。
“赵琰，是吧？我怎么觉得你翻译得有点问题？”
看见郑经理对肖柔柔的态度，赵琰也猜到了这是谁，当即就理了理衣领，摆出谦谦君子的模样，“肖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这外国人的话听起来就是有些奇怪，要不然老一辈总说，洋相还得洋人出呢。”
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幽默？
别说肖柔柔，就连站在一旁看戏的唐软都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她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被糊住眼睛了，否则，她怎么能看上这么一个人？
“michelle, je voudrais vous poser quelques questions.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michelle听见她说法语，眼睛亮了几分，肢体动作更加丰富。
听见她比赵琰更地道的发音，以及michelle不断加快的语速，周围人心里对肖柔柔多了几分信任，也对赵琰多了几分怀疑，而赵琰则瞳孔骤然一缩，内心惊疑不定。
他是不是，要成为那个出洋相的洋人了？
周围人不知道这两个人说了一些什么，只看见michelle摊开双手，眼睛大睁，声音锐利，说了一句很标准的“what？”
下一刻，她怒气冲冲地走到赵琰面前，说出了自己唯一会的中文，“你这个小瘪……犊子！”
别说，还挺字正腔圆。
这下，周围人总算听明白了，有的人还忍不住笑出声。
发完怒火后，michelle继续对着肖柔柔解释，“昨天是赵主动找我要了设计图，说Linda要做最终审核，我这才让他拷走了文件。”
F国人嘛，总有点拖延症在身上，所以她做事有时会比较拖沓，来到这里后，也没少被人催着要稿子，所以她当时也没怀疑。
肖柔柔点点头，转头问Linda，“你昨天有安排赵琰问michelle要设计图吗？”
Linda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michelle再厉害，也终究是外来的和尚，所以她的设计图还是要在Linda这里过一次审核，只不过，她很少提出意见就是了。
其实，事情就是这样简单，只不过郑经理在其位不谋其政，而赵琰胆子大又敢钻空子，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正确进行沟通后，肖柔柔质问当事人，“赵琰，S家到底许诺你什么，才让你潜伏在这里，又不顾保密协议，也要把设计图泄露出去。”
她的话问得很直白，听得赵琰脸色苍白。
闻言，现场人群也议论纷纷。
“不可能吧？赵琰真诚又热心，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这小伙子看着不像个坏人啊？”
“哪个坏人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
“就是啊，你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即使肖柔柔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但还是有人为他辩解，“可是，那违约赔偿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他又看着不像家境很好的样子，怎么会冒这种风险？”
说到这一点，又得提到肖星回女士。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企业家，因为还未创业前没少因为自己的低学历和家庭背景而被人嘲笑，所以成立肖氏集团后，一直都很注重保护员工的个人信息。因而，除了员工本人，就连面试官也不得轻易透露员工信息。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少部分人没有被赵琰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你们还真信他啊？会法语的设计师，五十个人中能有一个已是多数，这一看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国外学设计有多烧钱，你们心里没数吗？”说话的是一个有些资历的中年女性。
她之前就觉得赵琰很虚假，要不是她想得开，知道在职场交不到真心朋友。否则，光是替这些不开眼的人着急，她就能被气死。
“可就算是这样，他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哼，还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呢？人家只说了几句花言巧语，你们不都乖乖着了道吗？”有人低声嘟囔。
“……”
听见大家的窃窃私语，唐软啧啧两声，再一次庆幸自己早就清醒。
“肖小姐，你不了解我，不能随意构陷我！”
“放心，我不仅有证人，还准备了证据，保证不会构！陷！你！”肖柔柔冷笑，“至于你，还是想一下，要怎么支付这次设计的损失费以及违反合同的赔偿金吧。”
赵琰是设计图泄露的元凶，但这件事光靠他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所以他背后一定还有别的牵扯。
S家不是今天发布新品了吗？正好，那就先赚多少赔多少吧。
“我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赵琰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嘴上讨不到便宜，便打算换种方式。
“冷静一下可以，打电话求助也可以，反正这笔钱你必须要赔，该坐的牢也别想逃过。”
闻言，赵琰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
等甄律来了以后，肖柔柔就把现场交给了他，至于赔偿还是起诉，他这个律师一定比她更清楚相关流程。
注意到她打算离开，郑经理急忙上前拦住她，“肖小姐，您别生气了，听我解释一句。”
“你让我别生气了？”她转身看他，眼里愠色渐浓。“你身为经理不解决问题，所以我才要站出来做了你本该做的工作。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要生气？”
“还有，什么叫做‘幸好，我们这次的设计还没制成成品’，我们是受害方，难道还要因为没有被指控抄袭而庆幸吗？郑经理，你的稀泥是和脑浆和在一起了吗？”
中年汉子搓着手，在她的质问下节节后退，模样显得有些可怜。
不过，肖柔柔可不吃这一套，“这世上不是谁可怜就谁有理，你也别演这场戏给我看。你要是有能耐，今天也不会让我找到辞退你的理由。”
“……”
这天过后没多久，xR的经理就换了一个能力出色、卓有业绩，但总被郑经理压着不能出头的中年女性。
与此同时，这次设计图泄露事件也给肖柔柔敲响一个警钟，她事后还专门联系人给公司的各个电脑升级了域之盾软件。
随着科技不断发展，有心之人的手段也愈加高明，她没法做到面面俱到，起码要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