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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敌,轻敌了!

谢知熠从前见的姑娘,都是娇娇柔柔的大家闺秀,只会吟诗作对,哪会什么拳脚,便是偶有一两个会些功夫的,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

是以他潜意识认为,云莺便是有功夫在身,怎么也高不过他去,全然没料到会这般厉害,将他打了个落花流水。

“哎呀!六小姐,宗主说了来者是客,不能一见面就打,有失礼数。”守门弟子急的直拍大腿。

谢知熠闻言嘴角抽了抽,他这腿拍的是不是太晚了些?

都打完了!

早干什么去了!

“这叫以武会友,你懂什么。”云莺收了鞭子上前,朝谢知熠伸出手。

谢知熠盯着那只手,犹疑着没动。

“怎么?生气了?”云莺歪头挑眉。

世家公子这般小肚鸡肠?

见她误会了,谢知熠出声解释,“男女授受不亲。”

“哈?”云莺脸上挂着大大的疑惑。

不就是拉他一把,这跟男女亲不亲有什么干系?

眼珠转了转,云莺坏笑着问:“按你们的规矩,该不会拉个手就得成亲吧?”

“那倒不至于,只是名声……”谢知熠话没说完,就被云莹不耐打断。

“你不是要见我爹吗?赶紧起来。”

什么名声不名声,江湖只有威名侠名和恶名。

谢知熠被吼的有些发懵,看着眼前那只娇小手掌,终是将手递了过去。

云莺握住他一个用力,轻松将他拉了起来。

“跟我来吧。”云莺转身往里走。

谢知熠和唐砚赶忙跟上。

方才云莺说要打赢了她才带他们去见她爹,谢知熠还以为输了见不了,得多费番唇舌功夫,没成想云莺这般爽快。

看来,这个云六姑娘是个随性之人,做事全凭心情。

只是谢知熠想不明白,她怎么就高兴了?难道是揍他揍爽了?

想到此,谢知熠才惊觉屁股疼的紧,怕是摔青了,回去得抹点药膏才行。

云水宗很大,从山门到正堂,有很长一段石阶。

石阶两旁建有屋宇连廊,一眼望去不知尽头。

随着登上石阶,视野逐渐变得宽广,看到了几十上百间房屋庭院。

“云水宗好大好气派。”谢知熠开了眼界。

“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定州第一门派,放眼整个江湖,也是能排上名号的,与唐门不相上下。”云莺背着双手,下巴微仰像只骄傲的孔雀。

谢知熠不由自主被吸引了目光,觉得她与盛京闺秀很不相同。

“云水宗曾协助朝廷抵御外敌,素日里也会派遣弟子巡逻探访,多次抓获敌国奸细,忠肝义胆为唐门所不能及。”唐砚由衷敬佩。

云莺回头睨他一眼,颇有些神气道:“我祖父说,忠义是为人根本,有国才有家。”

“老宗主深明大义,谢某敬服。”谢知熠抱了抱拳。

云莺道:“你家也不差,我爹说宁城能得安宁,都是定北侯府的功劳。”

“尤其是定北侯府世子,少年英才用兵如神,是天降战神庇佑东临。”

“我替我大哥谢过云宗主赞誉。”谢知熠听到此,心中很是高兴。

云宗主如此赏识他大哥,有助于求药。

三人边走边闲话,很快到了大堂。

云莺让人去请她爹,又命人奉上茶水招待。

谢知熠小心翼翼坐下,屁股疼的他龇牙咧嘴。

“噗——”云莺看的好笑,“对不住,我下脚重了些。”

谢知熠刚要说没关系,就听云莺又道:“我想着你大哥是战神,那你应该也很厉害,哪知你……”

云莺上下扫了他几眼,啧啧两声没了下文。

他怎么了?她倒是说啊!

谢知熠只觉一口血梗在心头,快要憋出内伤。

一旁的唐砚放下茶盏道:“我记得云水宗是擅长使刀的,怎么云六姑娘使的是长鞭?”

“这个啊。”云莺摸着腰间盘起来的长鞭道:“我娘说姑娘家家的使刀不好看,所以我爹就给我寻了条鞭子。”

“那你这鞭法?”唐砚继续探问。

“幼时祖父给我寻个师父,教了我七八年,没什么可教的后她就走了,然后我就自学自创了。”云莺说的轻巧,好似在谈论茶好不好喝。

可唐砚谢知熠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十几岁就能自创鞭法厉害至此,这云六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如此说来,云六姑娘是天纵奇才,知熠输给你并不冤枉。”唐砚客观陈述事实。

以云莺的身手,怕是他也得全力以赴。

谢知熠先前还觉有些丢脸,此刻一听豁然开朗,心中只剩下叹服。

江湖这本书,他又多见识了一页。

“贵客到访,有失远迎,还请勿怪。”身形高大魁梧的云宗主踏门而入,笑着同两人见礼。

唐砚和谢知熠起身回礼,“冒昧叨扰,望云宗主海涵。”

“哎,云水宗广迎天下豪客,欢迎之至。”云宗主十分豪爽,招呼两人落座。

“嘶——”屁股挨上坚硬的椅子,谢知熠疼的吸了口凉气。

这一起一坐的,可难为他的屁股了。

“公子可是受伤了?”云宗主立时关问,并让人拿了个软垫来。

于是谢知熠又起来重新坐了一次。

“无妨,只是摔了一下。”谢知熠摆了摆手。

云宗主转头瞪向云莺,“看你干的好事!说过多少次了,不可这般无礼待客。”

云莺撇嘴小声咕哝,“将人迎进来把酒言欢后,你还不是要同人打,有什么分别。”

“你……”云宗主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向谢知熠告罪,“云某管教无方,冲撞了公子,还请见谅。”

谢知熠羞惭道:“是我技不如人,不怪云六姑娘。”

听得此话,再看谢知熠神色,是真不怪罪,云宗主赞赏点头。

是个豁达明朗的好儿郎,不愧是定北侯府所出。

寒暄过后,云宗主问起两人来意。

唐砚和谢知熠对视一眼,谢知熠敛容正色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求药。”

求药?

云宗主一听,面色骤然一变。

谢知熠凝声道:“两年前,我大哥率兵大败北元,在回盛京的途中遭遇北元死士刺杀,身中幽冥狼毒无药可解,想必云宗主也有所耳闻。”

云宗主沉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已然猜到他们要什么。

果然,下一瞬谢知熠站起来,拱手诚心道:“我表兄乃药王弟子,翻遍医书古籍终寻得一药方救我大哥,只是需得有碧灵芝为药引,才可解毒。”

“请云宗主救救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