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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年六月十九日,卯时一刻。

繁星开始渐渐隐没在云层中,月亮的余辉也渐渐黯淡。

风吹拂过大街小巷上挂着的灯笼,街角野草堆的缝隙间传来阵阵蟋蟀的鸣叫。

城东几家养殖鸡鸭的住户,也被鸡鸣声侵扰了一夜好梦。

城南城北养狗的住家户,也被狗吠声吵醒,主人家在床铺上翻转几下才起身下铺,打水洗漱,准备生火做一家人的早饭。

卯时二刻,商铺、客栈,纷纷打开店门,就连挂在屋檐下装饰的灯笼,也被伙计们重新换上并点燃了蜡烛。

苏汐是三人组里最先苏醒的一位,她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坐起来缓了许久,脑袋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隔着木制屏风,隐隐窥见远方有一点灯火,借着晦暗的天光,她看到床铺内侧躺着一道身影。

她侧身下床穿鞋,绕过屏风,看到了圆桌上燃着的油灯,几张写满字的纸,还有两碟糕点。

她视线朝屋内搜索她姐夫的身影,床上那个人影,看衣服和身形是她芙荁姐姐没错,那地上这个躺尸的就是她便宜姐夫了。

她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色,街道上跑动的小商贩们,还有客栈周边打开店门的粮油店、米面店,还有肉铺。

她盯着摆阳春面的小摊,看着老板架起三口大小不一铁锅,生火烧水、熬骨头汤……

吞咽了几下,才收回窥视的眼神,关上窗户。

回到圆桌旁,借着油灯的光亮,她看了桌上的那三张纸,一边看,一边拿起桌上的糕点吃着,垫垫她饥肠辘辘的肚子。

看完纸张上的留言,她倒了一杯冰凉的茶水,一杯接一杯地入喉。

最后她用着木案将已经倒空的茶壶,以及五个明显使用过的茶杯,还有那两个空着的糕点盘装好,一并拿下楼。

找到一个闲着的伙计,花了三两纹银,让那个小二重新送一壶热茶,还有五个干净的杯子,一碟绿豆糕,一碟荷花酥给她。

那伙计先接过那三两纹银,看了看,接着收进怀中内衬口袋中,这才接过苏汐手上的木案,去了后院厨房。

不一会,伙计便端着苏汐要的东西,从后院回到了客栈大堂,将东西递给了苏汐。

按理说一般都是伙计直接送去房间,可现在时间还早,如果客人不说送进房,伙计们便默认不打扰。

当然苏汐也不会让伙计进甲字三号房,她端着东西便回了三楼,开门再关门。

将东西放好后,她去看了看芙荁姐姐,又去瞅了瞅姐夫,见两人都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她便又走到了窗户边。

打开窗户,盯着阳春面的小摊铺,那已经有客人光顾了。

苏汐嗅着空气中飘扬的骨汤香味,舌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她将窗户重新关上,拿起荷包和白纱面罩便下楼吃早餐了。

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虽然有糕点垫胃,苏汐还是吃了两碗阳春面,又打包了两份阳春面回了客栈。

不巧遇上周掌柜,苏汐同他寒暄几句,这才告辞回了甲字三号房。

她一边走一边心想着:还好通过桌上的纸张留言,知晓昨日芙荁姐姐的师姐甄宓来过,这才没有让客栈掌柜起疑。

进门后她听到声响,下意识用脚将门带上,又将手上端着的两碗阳春面放桌上。

这才去看了看在屏风后整理衣服的王玲,看着换下喜服的姐姐,她上前嘟哝道:

“芙荁姐姐可算醒了,我刚买了两碗阳春面,先吃着垫垫胃,还有今早才沏的茶水和糕点。”

王玲闻言,虚弱地开口道:“我们睡了很久吗?”

苏汐:“差不多快两天了!”

王玲:“两天!难怪感觉身体好虚弱,没有啥力气。”

随后她询问着:“你看到你姐夫没?”

苏汐:“姐夫还在地上躺着,这天气凉爽,姐夫应该不会生病的。”

王玲:“汐妹妹,是你将我扶上床的吗?”

苏汐摇了摇头,回道:“是你的师姐甄宓,昨天见你没去甄家,来客栈寻你,见我们昏睡躺地上,便将姐姐和我搬上床,并盖上被子。”

王玲听到这,便猜到了男友为何躺地上无人管了。

于是她在苏汐的搀扶下,坐到了圆桌旁,看着冒着热气的阳春面,还有桌上三叠糕点:绿豆糕、荷花酥、杏仁酥。

苏汐不爱吃杏仁酥,王玲是知道的,她看着桌上的东西,便猜到那盘糕点是昨天师姐来时点的。

她拿起甄宓留下的信件,看完后叹了一口气,拿起杏仁酥便吃了几口,又喝了苏汐给她倒的茶水,温的。

感受身体恢复一下力气后,她便叫上苏汐,两人将地上还在昏睡的男友,扶上床,接着盖上被子。

阳春面上的热气越来越少,面也开始坨了,王玲便将两碗阳春面全下肚了。

打了一个饱嗝,她用手帕擦拭嘴角的污渍,这才动手将碗筷收拾一旁,准备一会还给阳春面摊的老板娘。

苏汐打开窗户,看了看天色,说了一声“辰时二刻了”,便拿起别在腰间的赤沙链开始训练起来。

许是两天没练了,她又被鞭子给误伤了。

王玲见状说着:“汐妹妹你先练着,等你姐夫醒了,便让他在房间里等我,我先去甄府了。”

苏汐停下挥鞭的手,应了声好,便目送王玲出门,见门关上后,她才继续练习赤沙链的鞭法。

苏汐和周掌柜寒暄几句便朝着甄家的方向前去,一边走,一边用左手摩挲着右手手腕上的玉质手镯。

天光已经大亮,月牙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太阳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橘黄色的阳光温暖着这座槐风小城。

王玲抬起右手,对着天边的太阳,借着阳光打量起焕然一新的玉手镯。

玉色渐浓,原本内敛的符文此刻像黄金一般,镶嵌在玉的表面,颇有金镶玉的美感。

王玲猜测手镯变样可能和前日的金色魔方,还有昨日的金蛋有关。

她的手指摩挲在玉镯上,喃喃低语道:“手镯的器灵啊,你现在是在进化,还是在沉睡呢?”

手镯并没有回应她,而王玲见此也并不失望,有灵性的东西,多少都有属于它们的傲气。

曾经她尝试过很多次将手镯放进储物戒中,可均以失败告终。

今日她又试了一遍,一如之前。

储物戒和手镯就像两个独特的个体,互不相容。

她深呼吸几次,扬起微笑,一手提着两坛美酒,一手上前敲响甄家大门。

甄宓听到敲门声,便赶紧上前开门,见到是师妹芙荁,她开心地拥抱着对方。

王玲回应对方的拥抱,轻声说着:“师姐,谢谢你!”

感受拥抱自己的身躯一滞后,她退后一步,正视对方,又重新说了声:“师姐,不欢迎我进去吗?”

甄宓眼睛含泪,笑着说道:“怎么会,辰时末,你再不来我就要去客栈闹你了。”

随后又补充道:“爹爹他等着给你和我上课呢!你带的酒他最是喜欢喝了,快进来,阳光炽热,晒黑就不好看了。”

王玲便跟在师姐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朝着后院走去,她的师傅甄侑戌已经在那等着了。

听着声音、闻着酒香,像个馋了好多天的饿猫,见着食物便上前一扑,成功夺得两坛好酒。

王玲和甄宓就这样,笑着旁观甄侑戌急不可耐地打开酒坛上的酒封,佯装不拘地痛快畅饮。

听着那一声声:“好酒!好酒啊!”,两位女子熟练地结伴而行,从一旁的房中搬出两张小木桌,两根独凳,以及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