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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青云焚骨 > 第176章 扯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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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思归说完话,云渡恭敬地把他请回雅屋去,免得苏诫那边不好应付。

回路上,云渡闲问思归,怎么她和苏诫才到珣州城他就知道?

未免太巧了。

思归说,哪有那么多巧的事,几日前就知道他们在运木船上,欲往北上。

他就在他们远不的前方。

他乘的商船,比他们沉重的官船走的快,提前到了珣州。

知他们必在此修整松缓,他特意等着的。

云渡又问他,“栖叶公子不是只与我家公子往来么,您怎么看起来与苏诫也挺相熟?”

她觉得他们之间不太对劲,想试探。

思归反问:“你很了解我?你见过我几次?”

一句话直接把云渡后续的疑问堵回去。

回到席厢,早时的饭菜已经撤走,重上了壶茶水和几碟解暑小食。

苏诫也不避着,直白地说哪个哪个是给云渡点的,都是他觉得她会喜欢的。

还有他让店生去安排了,重新备些可口的馔饮上来。

云渡很尴尬地席坐一旁,怕极了思归误会。

思归明知二人关系,明知苏诫极其看重自己这个小青梅,早已见怪不怪他无休止的宠爱。

为显得自己不知情,表现不突兀,不遭云渡起疑,他时不时要问上两句。

苏诫都一一回答。

苏诫如是。

看着云渡精明的眼光在他与思归身上来回游走、审察,他适时也抛些“疑问”出去。

问她怎么认识的问栖叶?

云渡面色镇定说自己正是问大夫救治,心里实际慌的不行。

突然想到一些不合理的来龙去脉,她神思蓦地僵滞。

比如她怎么获救?

在哪里获救?

苏诫只说没对她下死手,具体的他当时没说,她也没问。

总不能此时在思归面前现问吧,那样不知要牵多少话题出来!

话越多,言词越乱,越乱越说不清,说不清就意味着哪都不清,不清是麻烦的祸根,她不想多生麻烦。

思归反应迅速,抢了宿屿故事说,他是在城郊路边捡的她,就带回去了。

后还笑,说“真是好绝的缘分,重伤之人遇上妙手仙医”。

承其解围,云渡霍然心舒神明,对他又多两分崇拜。

苏诫也很心思缜密,接过话把故事补全,“当年对你手下留情之后,我无法再管接下去的事,只能将你弃置路边,希望上天眷你,让你遇得善人,救你一救。”

顺道表个心意,“我知道自己做得很绝,伤你很深,但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当时如果我表现太过,被天宥帝猜疑,不仅断你那一丝生机,连我也……,我跟你说过的。”

云渡婉柔道:“我理解。你不用反复解释。”容色怅惘。

苏诫心中暗喜,感觉事情在好的路上越走越顺畅了。

瞧见作友因佳人一句软言便喜曳眉梢,他恨铁不成钢,老夫子长叹,甚想蒙了眼,嫌于看见。

然而最后,却欣慰地一勾唇角,对作友闪去个鬼精的眼色,夸他攻略小青梅真有一套,贬他厚颜无耻。

友之所以能为友,不但因为意趣相通,脾性相契,还因某些时候,彼此都对对方的谴责、嫌弃甘之如饴,对对方的美中不足接纳包容,对对方的喜怒哀愁记挂在心,如自身事。

思归以为,此时此景恰是推波助澜的好时机,于是问起了他们的故事,苏诫照实了说:

什么他与云渡感情曾有多好;

后来又是怎样的天不遂人愿;

以及他为使命,为救她阿弟,不得已向她挥刀等。

他居然跟问思归讲自己最不能见光的秘密,可把云渡吓个半死。

在一旁不住地朝苏诫挤眼睛。

苏诫视若无睹,小声说着勾肩搭背拥到了一处,背着她窃窃私语。

云渡瞳孔震得稀碎,从未想过苏诫竟与思归是如此的不分你我。

心中惊惑,高傲神医真的不只有公子一个朋友?!

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还有,思归与苏诫这样好,又与公子那样好,那他必然对二人都非常的了解。

所以,他有没有做个两面派,一面把公子的事透露给苏诫知晓,一面又把苏诫的事向公子传达?

他仙姿飘逸的医仙玉容下,是否藏着竹月深密探的身份,亦或苏诫眼线的身份?

倘若他只有竹月深密探的身份还好,这样便证明他是公子的人。

公子得知苏诫不是绝对的恶人,不打算动他,还特意安排她对苏诫进行更深的探察。

但若思归是苏诫一方的人,那岂不是说,他会把公子以及竹月深之相关事报告给苏诫?!

一直苏诫也不是坏人,可以信他不会害为民除害的竹月深,可是她呢?

她与公子之事,思归有跟他说过吗?

本来她对思归就了解不多,只能信他不会让人死于眼前,至于捉弄人,只要死不了,他一向乐此不疲,是以即便他答应了不乱说话,也是信不过的。

过后若问他为何不守信用,他肯定会悠悠然,怕你活太长地说:你说的不能乱说的话具体是什么话?

而苏诫打小就是只狐狸,曾为了防止她喜欢外面多姿多彩的人,他就把自己变得多姿多彩,有一个苏诫哥哥,她等于拥有了世间所有,狡猾得很。

如今经事无数,他更是城府如溟渊。

今日突逢思归,撞破他们相识之事,从两人言谈行止中,恍然又思想到个中种种,不可说不惊心,不震动。

云渡感觉,自己此刻的处境就像北风卷戏的一片雪花——冷嗖嗖,无落处。

然而,这些不确定的种种还是大局层面上的,于她本身之生活、情感而言,影响不是太大。

怕就怕苏诫早已知道了她。

知道她在竹月深;

知道她与公子;

知道她一直在骗他;

知道她随身带着的衣服其实是她心上人,她却不承认,他也装作不知,还高兴地穿在自己身上。

即使,他能忍下这些,只求能挽回昔日轻情意,那她呢?

如此她岂非就是在他彀中,随他摆布?!

她做什么,他都心知肚明?!

所以……

所以……

她在对他说一些话时,表现一些举动时,他就在暗地里揣摩她思想?

揣摩别的便罢了,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