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到潮和策划传媒报道时,已经是上午9点。
总助说,老板还没来。
随意给她找了个工位后,就打了个哈欠地朝着休息室走去。
一晨环顾一周,她发现这里和珊珊的工作室完全不一样,珊珊的工作室无时无刻都充满着朝气和激情,而这里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也和周净所在的博凯传媒不一样,博凯传媒更偏向于传统的大厂,所有人都是精英打扮,而这里,她还能看到穿着睡衣来上班的同事。
可能——
一晨心想着,可能每个公司的状态都不一样吧。
下午,老板还是没来公司。
一晨尴尬的坐了一上午后,只能问总助有关自己工作的安排。
总助这才将一堆的文件抱到她的工位旁,“老板还没来,这些案子,你先看看,挑一个顺手的就先做了吧。”
一晨呆了一呆,看着眼前堆满工位的文件。
难道,大家的工作都这么随意的吗?
她正准备开口,想问问公司有没有参与德国菲尔的竞标。刚一抬头,总助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一脸头疼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坐在她隔壁,穿着睡衣的女孩子凑了过来,“新来的?”
一晨点头。
她好心地从文件里抽出一沓最厚的递给了陈一晨。“选这个吧!资料厚要求多,做这个方案起码要花半年以上的时间,对接呀,策划呀,商谈呀,老板就算不来,你也有活干,重点是,你还能带薪出去遛弯儿。”
一晨愣愣地看向睡衣女孩,“公司的工作,都是这么随意安排的吗?”
女孩道,“对呀!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她们后,又压低了声音的解释,“我们公司根本就不是靠业务赚钱,是靠我们老板赚钱,所以放心吧,只要是老板在一天,我们公司就垮不了,工资照发!”
“那工作?需要汇报什么的吗?”一晨好奇地问,
“汇报?跟谁汇报?”睡衣女孩笑道,“老板一个月来2回,月初一回,月末一回!总助每天都在休息室打游戏,每个月15号去总公司搬一些活回来,就丢在总助办公室,大家挑自己喜欢干的干就行,成了有奖金,不成也不会扣钱。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公司呆这么久。”
说完,她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递给了一晨。
一晨想了想,还是礼貌地接了过来,又回了几颗小笼包塞在她包里的爆汁软糖。
“咱们公司会参加德国菲尔的竞标吗?”一晨向睡衣女孩打听道。
“德国菲尔?”女孩疑惑了一小会儿,“好像没听说过,不过,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自己做呀,报上去的时候,报我们公司的名字就可以,反正老板他也不会关注,只要你看上去每天都有认真工作就行。”
说完,她指了指斜对面的摄像头,“注意那个方向,你懂的。”
一时间,一晨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她一直期待着的职业生涯,竟然是这样的工作模式。
她理了理工位上的文件夹后,从包里掏出了深一群给她的菲尔竞标书。
菲尔和阿兰黛一样,都是国际上的知名品牌,不同的是,阿兰黛的产品更倾向于女性用户,以女性护肤养肤为一体,而菲尔旗下的产品多,分支广,护肤、美容仪器、家用家电等都有涉猎,根本没办法按照以前应对阿兰黛的方式来做策划。
再加上,这次参与竞标的产品是符合国家械字号的美容射频仪器,一晨没怎么研究过,就更有些拿不准了。
她想了很久,做了很多的方案草稿,依旧觉得每一个方案都看上去平平无奇,想要拿出去角逐,基本上毫无胜算。
她有些气馁,怀疑上一次阿兰黛的项目可能真的有运气的成分,因为运气好,恰巧被阿兰黛的总监看上,因为运气好,才获得了阿兰黛的年度首奖。
想到这里,她有些气馁。
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就不合适做策划,怀疑自己是不是就只适合做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直到某一天晚上,小笼包深夜从床上爬起来,看到一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蹑手蹑脚地给一晨披上的外套。
一晨是惊醒的,抬头就看到时钟正指向深夜1点半。
“你怎么还没有睡?小朋友不可以熬夜喔!”一晨抱着小笼包回卧室。
小笼包却突然道,“妈妈,你是不是作业没有写完呀?如果没有写完,小笼包帮你写,好吗?”
看着女儿乖巧的样子,一晨突然就眼眶湿润了。
“妈妈不哭,不会咱们可以学!等学会了,就不用再熬夜写作业了。”
小笼包的一席话,倒是给了一晨提示。
一晨并非策划传媒专业出身,当初会做策划,一来是为了帮助珊珊,所以赶鸭子上架,二来是为了走出前夫出轨给自己带来的阴影,同时,也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只是个伺候丈夫伺候家庭的全职主妇。
而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的她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养活小笼包。
她必须往前走,也只能往前走,再苦再难都得往前走。
不会,她可以学,不行,她可以再尝试。
办法终归是比困难要多的。
想到这里,一晨抱住了小笼包,“宝宝说对,不会咱们可以学!等学会了,就不用再熬夜写作业啦……”
接下来的日子,一晨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中。
白天她会先送小笼包去幼稚园,然后再回到公司开始做方案初稿,晚上由保姆小姐姐去接小笼包下课,然后做晚餐,一晨则窝在书房里学习,从最基础的传播与写作开始,再到方案的推广和运营。
三个月后,她终于做出了让自己满意的初稿。
对比了菲尔往年的策划作品风格后,一晨又稍稍做了些许的调整、润色,赶在截止日的最后一天递交上了自己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