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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出家人定当慈悲为怀,以救助万民苦难为己任。如今宣阳事已如此,老衲和众僧人定不会袖手旁观,大人尽管去吧。

对了,空玄,你过来。”

悟德对着身后叫了一声,容顼年就见那个穿白色僧袍的僧人把勺子交给旁边的人,然后走了过来。

“师父。”

这人靠近了,容顼年才觉得,这人比刚才离得有点距离时更好看。

尤其是眉心的图案。

她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女主角因为受伤眉心留了一个疤,所以后面为了掩盖疤痕在上面涂抹朱砂,看起来霸气又妖冶,更符合了她的女魔头气质。她以为这人的眉心恐怕也是用朱砂画的,不曾想如今一看,竟然是胎记。

这胎倒是会选位置长。

“你跟着容大人去,若能帮忙就帮帮。”悟德说着又看向容顼年,笑着说:“这是老衲的弟子,法号空玄。他有点武功底子,若有需要的大人尽管吩咐,若是……便为其做场法事,也算功德一件。”

容顼年明白,古代人最为讲究这个,觉得人死之后就得找人超度。

越是厉害的高僧为其超脱,来生就能越富贵。

因而她也没有拒绝,点头道谢。

“多谢。”

容顼年行了一个佛家礼仪后,官差也把马牵过来了,她带着几个人准备出发,却发现没有给空玄准备马。

“再去牵一匹马给空玄大师。”

“大人,马不够了,大家都去了其他地方,尚未归来。”

容顼年正要说什么,不曾想空玄却看向她,脸色平淡,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情绪,像是什么事都不曾放在心上一般:“不必了,小僧和大人共乘一匹就是。”

他说完不给容顼年拒绝的话,直接翻身上了容顼年的马背上,然后看向她,还不忘朝着她伸出手。

容顼年:“……”

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不过没有感情,跟个机器人似的!

她又不是古人,没有那种扭扭捏捏的性子。而且看空玄这样子,应该是个会骑马的,那正好弥补了自己不太会骑马的缺点,节省时间,何乐而不为?

她只是看了他两秒,便将手搭了上去,空玄用力一拉她就上了马背,而且是在前面。

容顼年:“……”

我想的是坐在后面的!

空玄可没给她思考的机会,直接拉住缰绳,纵马前行。容顼年因为惯性往后一倒,跌在空玄的怀里。她整个人大惊失色,赶紧坐直身体,紧紧的抓住了前面的马鞍。

靠,亏得这马鞍不像现代的那种比较小,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屁股,这个大多了,不然两个人还真的坐不下。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都要往前挪挪了。

其余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快速上马追了出去。

赵家坳距离这里并不远,骑马快点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

来到赵家坳,眼前的场景和上次来时已经完全就不一样了。

原本的赵家坳,背靠大山,前面就是宽阔的良田。如今看去,那山头还在,只是山上明显的看得出来,有一小部分因为地震的原因形成山体滑坡,直直滑落了下来。以前依山而建的赵家坳,此时全部被掩盖。

从村尾,一直到了村头刻着赵家坳的石碑全部被泥土、山石掩埋,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还有一个村子的存在。

几个人下了马,看着这种情况,那种一开始幸灾乐祸的心还是瞬间沉入谷底,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悲伤。

“大人,咱们还要去救人吗?”

容顼年刚要回答,地下却再次发生了颤抖。马匹不安的来回踱步,发出嘶鸣声,几个人也是被吓到了,极快的稳定自己的身形。

前方的山体又窸窸窣窣的往下掉石头,几个人不得不后退,避免石头砸过来,哪怕还有一点距离。

这只是余震,因此震感很快就消失了。

容顼年看着前方又加了一点泥土的村落摇了摇头。

“不救了,这种程度没有生还的可能。”

被山体滑坡掩埋一个小时就会缺氧,必死无疑,更何况,这已经不止一个小时了。在没有挖掘机等工具的帮助下,这样厚的泥土和石头,就算有上百个人一起挖,恐怕也要挖很久,最短几天,长一点的一个星期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长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坚持下来。

“阿弥陀佛。”

空玄朝着村子的地方双手合十,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手钏大小的佛珠。

佛珠是用菩提树木制作而成,表面还涂了桐油,红彤彤的,还挂了一缕黑色流苏。

他单手继续保持佛礼,一手拿着佛珠一颗颗捻着,嘴里念着佛经。

容顼年也不着急走了,而是让几个人原地等待。

等待途中,她买了几把油纸伞,用意念放在马身上挂着的布兜里,这才去拿出来。

“一人拿一把,要下雨了。”

几个人抬眸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连忙去拿了油纸伞。

容顼年撑开其中一把聚在头顶,为了不被发现,她就少拿了空玄的一把。但也不能让人淋雨,因此拿着伞走了过去,举高一点,把空玄也遮挡在里面。

下一秒,雨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人真是神了,说要下雨就会下雨,说地龙翻身就会。”在后面的几个人聚在一起,无事可干的他们就忍不住讨论起来。

“可不是,大人说的就没有不准的,我怀疑大人应当真是神仙下凡。”

“唉。这些人当初一点都不听大人的话,也不相信,若是有一个信了,又何至于全村无一活口?”

“我倒是觉得他们活该,收了司徒家的钱和大人作对,落得这种下场也是活该,就是可怜了孩子。分明是大人做的孽,他们却跟着倒霉,但愿来世投个好胎。”

“可不是嘛。这司徒家什么人他们还不清楚吗?这会儿落得个棺材都没一副,人家司徒家却什么事都没有,还能装大善人呢。”

说到这个,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为这个村子的部分人叹息,感到悲哀。

容顼年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些话自然是全部听了去,闻言只是盯着前方被掩盖的村子,神色不变,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