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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碎镜子 > 第69章 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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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接受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此时此刻,程昱对季昀而言是如此,季昀对江邈而言亦是如此。

季昀没想到他回到家的时候,会看到江邈在他家门口。

车开进院子里,季昀刚下车,江邈也到了跟前。

“砰”地一下,季昀关上车门,背靠在车上,摸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手里,并不抽,任由它燃着。

季昀垂着眸,并不给江邈一个眼神。

“什么事?”

他语气平静,表情疏离。

江邈有一瞬间的恍惚,心慌了刹那,又稳定住了,但脚步顿在原地,无法再向前靠近分毫。

季昀还爱他,这样冷傲,只不过是故作镇定吧,他做的那些事,足以让季昀心碎神伤。

在一段感情里,还在乎的人,才会感到难过。

可骄傲如季昀,是不会轻易在他面前露出脆弱不堪的样子的,于是用坚硬的外壳伪装起自己,以为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江邈面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向以往每一次他面对季昀时的样子,标准且恰如其分。

“我就知道你一闹脾气,就要搬到这里来,所以早早就在这边等着了。”

这话说得自然无比,好像他多了解季昀一样,还当他们跟从前一样亲密。

事实上,也没有谁比江邈更了解他的枕边人,虽然他们已经面和心不和。

季昀手指抬起,抽了一口烟,吐出的云雾遮了他整张的脸,冰雪隔着一层薄纱,被冻住的人只有他一个。

“闹脾气?”季昀一声低哑的笑,“你特么知道个屁!”

谁跟谁闹脾气呢,少跟他把话说得这样亲昵!

江邈这张脸,他现在看见就觉着烦。乔装的温柔挂在脸上,一日比一日更假。不想再继续骗他了,所以露出本来的面目,看来让人眼睛疼。

情谊这种东西啊,一起抵抗风雨的时候,可以相互依存,既深也厚。雨过天晴了,便是桥归桥,路归路。

长成的大树,不再需要另一棵树的扶持,另一棵树同样不会轻易依赖他,因此他去罩着一朵鲜花了。

可以共苦却不能同甘,人心易变,江邈啊,终是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不要说脏话。”江邈仍然温柔,他伸手去截季昀手里的烟,“不是说戒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季昀避开他的手,烟嘴递到唇边,狠抽了一口,吐出的烟圈缓缓散开,扑了江邈满脸。

“我想抽就抽了,用得着你管我?”季昀冷冷睨了江邈一眼,“你不也是吗,早说过戒了,现在却抽得比谁都起劲。从你打破规则的那一刻起,从前我们之间说过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

“你都不遵守诺言了,凭什么要求我?”季昀扫视的目光从江邈身上一掠而过,表情诸多嘲讽,“所以,少用从前制定的条条框框套在我身上,你已失去那个资格了。”

江邈目光闪烁,不太敢直视季昀的眼睛。

做错事的人一直理直气壮——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们能更好,鲜少去考虑到另一个人的感受。

以爱之名,满足私心欲念,又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心虚。

可笑得很!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江邈朝季昀走近一步,伸去抚摸季昀脸的手被躲开,“昀昀,你有事可以跟我直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言辞恳切,看着季昀的眼神像是有千般万般的情意,温柔的眸中装着的似乎就季昀一个人,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一样。

江邈真的是个演技派,他全身心的投入到表演当中,也不会觉得累,最适合演戏。

“我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你帮忙的。”

季昀直直的盯着他的眼,不说话的时候,冰棱的攻击性很强,刺穿的面具后面,是江邈躲闪的视线。

不堪一击。

可惜了,季昀漫不经心的想,江邈是个资深的演员,却接不住他的戏。

不知道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一直以来,他都太过相信江邈,从来不曾去深究过江邈这个人,只认准了江邈对他很好这一条,就如飞蛾般去扑火。

身处黑暗的人就是这样,些微的善意被奉若至宝。

光是真的,赴死也值得。

痴傻至此,难怪自取灭亡。

“我可以解决。”季昀讥诮的目光落在江邈身上,“真把我当作深闺妇人了?你上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除了不会生,与女人何异,是吗?”

“我没有!”

江邈仿佛是被人踩到了痛脚,戴在脸上的温柔面具稀碎。

季昀勾了勾唇,纤细润白的指尖烟雾缭绕,他轻掸了掸烟灰,吸烟的样子享受且迷醉。

江邈看得失神。

“我没有。”他喃喃着说。

高声的,轻声的,他都没了底气。

季昀长得很好,五官的每一处,都像是被精雕细琢过,美得失真。他气质偏冷,清逸绝尘,让人觉着他不似世间人,应该在天上。

要是能搏得他一笑,死也值了,不知多少人这样想过。

江邈也在千万人中。

他其实也没有非男人不可,只不过在心动以后,他非季昀不可。

无法否认,让这样一个人沾染上世俗的烟火,是会让人产生成就感的。

曾经,江邈很庆幸他先发现了这个宝藏。

如今呢,季昀仍旧高洁傲岸,这人是清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越是如此,就越能显出他的卑劣。

说到底,他跟乔逸宁那样的,才是一路人。

不,乔逸宁还不如他,至少他活得还算光鲜亮丽,而乔逸宁是艳丽夺目的花,要依附着他才能生存。

江邈平静下来,碎了一地的面具让他捡起来,一点一点的黏合回去。

“昀昀,中元节一起回家吗?”

季昀面色微冷。

江邈温柔的笑,重新拿回主动权。

“你怎么都不跟我提一句呢。”他轻声地说:“你爸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中元节陪着你一块儿回去。”

大抵是怕季昀还记挂着上一次的不愉快,这次只一个人回家,或者干脆就不回家。

他爸妈有心要和解,就给江邈也打了电话,喊他一起,要表达愿意接受江邈、接受他们这段异于常人的感情的诚心。

季昀突然就很烦躁,他指间用力,掐断了烟,点燃的那一段被他碾灭,烟灰簌簌地落下。

“我自己回去。”

季昀不想跟江邈再说什么了,绕过江邈就走。

“那你怎么跟他们交代?”江邈语气悠悠然,“说我们感情不合,即将破裂?昀昀,你爸妈好不容易松口,要和你缓和关系,你要这么说,信不信他们能当场打死你?”

信。

季昀脚步顿住,“死就死了。”

“怎么这么看不开?”江邈长叹一口气,颇多无奈似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我还能不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