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抿紧嘴,不肯再往下说。
江折眸色幽深,从她羞赧的神情里,他大概猜到了些。
他眼尾挑了挑,“不方便说?”
她想点头,但又觉得摇头也不合适。
无论怎么表现,似乎都在将答案引向一个不正经的方向。
江折没再为难她,低哂一声扣住她的手,“走吧,爬山要趁早。”
南枝暗自松了口气,贴着他的胳膊,“阿言,听说齐灵山的祈愿树很灵,我想为你求个愿。”
他偏头问:“什么愿望?”
她眼眸弯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齐灵山在西城区,距离市区有些远,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山脚。
路途中,南枝看见了不少在施工的区域,唯独和市区接壤的那块地还空置着。
江折告诉她那就是公开招标的地皮。
“的确是个不错的位置。”
齐灵山在安和文旅局的宣传下,最近两年小有名气。从最初的只有山路,到现在设置了直通山顶的扶梯。
南枝说坐扶梯爬山是没有灵魂的,拉着江折从山路走。
他问:“上次你和唐圆也是走山路?”
南枝悻悻地吸了吸鼻子,“是搭扶梯。”
江折失笑:“枝枝还真是想让我锻炼。”
“我真的只是想体力劳动爬山!”她忍不住辩解,“上次和汤圆一起是顾及她第二天还要去兼职,怕她累着所以才坐扶梯的。”
“枝枝不怕我累着么?”
南枝气恼掐了一下他的腰,手感精瘦有力,“你身体好,就该走山路!”
齐灵山并不高,两个小时就抵达了山顶。
南枝有些后悔走山路了。
踏上山顶的一刻,她就已经累得走不动路了,扶着树喘气。
反观江折,脸不红心不跳。
南枝觉得不公平,“你怎么一点不带喘的?”
“经常锻炼,体力好。”江折伸出手,“牵着我。”
她改攥着他的手臂,“我手心有汗。”
江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巾,撕开**,替她先擦拭了一遍额角的汗珠,又擦过手。
南枝觉得清爽了不少,好笑地问:“你还随身带湿巾呀?”
他还拿出了一瓶风油精,“山上蚊虫多,我还准备了这个。”
她伸手进他的口袋里又摸了摸,手帕,纸巾,还有抗过敏药。
南枝感慨:“你的口袋真大。”
江折:“有备无患。我担心山上会有花卉让你过敏。”
“是长了一些花,不过离人的活动区域比较远,我也提前吃过药了,”她心下感动,“阿言真贴心。”
南枝来过一次,直接去了祈愿树的桌前买了一条红色的祈福带。
上面是祈福事业有成的祝辞,她在姓名处写下江折的名字。
她的字很好看,清秀的梅花小楷。
江折猜到了她想祈的是什么,想让他拿下这次的招标。
南枝写完,爬上梯子,决定要挂上高枝头。
江折担心她出事,“枝枝,你下来,我帮你挂。”
“不行,是我许的愿,当然要本人挂才有诚意。”
她借着梯子爬上了半棵大树高的位置,附近的树梢已经挂满了飘带。
南枝搜寻着空位,只有树梢中间还有位置。
她艰难地将手伸长,勉强系了个结。
江折在下面紧张看着,眉心紧拧。
南枝完成打结动作后,舒了口气,准备下来。
她刚下一节,右脚不小心踩空,身形踉跄了一下。
南枝心跳骤停,但梯子很快稳住。
有人扶住了梯子。
她正想说谢谢,低头看去,扶梯子的人是陆萧然。
南枝僵在梯子上方,进退两难。
江折在看见她梯子晃动时,第一时间就奔了过去,却还是被陆萧然抢先一步。
陆萧然挑衅似的看向他,“你动作太慢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女朋友可要摔下来了。”
见江折沉着眼不语,他又继续说:“之前你们礼堂水晶灯掉下来的时候,你的速度可挺快的,怎么这次慢了?看你这身形瘦弱的,是缺乏锻炼吧。”
南枝毫不客气地骂:“陆萧然,你能不能滚。”
陆萧然循声抬头,“这么凶?”
像是才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他啧了声:“真恶心。”
江折怕他突然发病松开梯子,扶住了另一边,仰脸和南枝说:“枝枝,你可以下来了。”
有江折在,南枝才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下挪。
她搭上江折的手,跳了下来。
陆萧然看他们两人紧挨着的身形,颇为不爽。
他虽然一直看江折不顺眼,但有南枝在他身侧,他心情更烦躁了。
陆萧然早就看见了他们两个,只是远远看着,直到南枝爬上了梯子,他才悄无声息地拉近了些距离。
看见梯子晃动的一瞬,陆萧然的本能反应快过了思考。
抓住梯子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陆萧然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开始是因为讨厌江折,而抱着要抢走他心爱东西的念头而接近南枝。
她的心情如何,他不想在意。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萧然竟觉得南枝除了是江折女朋友以外,其它方面也颇有吸引力。
他见过很多类型的漂亮女人,南枝这种长相,倒不算特别。
她的确很好看,但更吸引人的,是她身上透出的坚毅和孤傲。
尤其是她中了药后选择自残保持清醒浑身是血的模样,更是像罂粟一般,致命却带毒。
要是她不是江折的女人就好了。
陆萧然这么想着,看向南枝的目光就像淬了毒般阴狠,充满占有欲。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
南枝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躲到江折身后挡住他的视线。
江折攥紧她的手,“枝枝,我们回去。”
陆萧然没阻拦他们,待他们转身欲走,才慢悠悠开口:“江折,西城区那块地,我势在必得。人,我也一样。你可以赢我一次,但不是每次都能赢。下次,该我了。”
南枝没有转身,低声骂了句:“疯子。”
江折脚步一停,回应陆萧然:“很遗憾你要失望了,赢家只会是我。”
陆萧然嗤笑一声:“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