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笑间,刘伯辉进来了:“母亲,要不我跟您去吧,我也可以帮您看摊子。”
“没事儿,你们都不用去了,累了九天,放假时间就好好休息,在家里想干点啥就干点啥。我也就去半天,一会儿就回来了。”
每次大集的时候人还是挺多的,东西多多少少都能卖出一些,比单纯的在家里干活强一点。
最主要的是,李婉宁以前天天上班,忙的跟狗一样,突然间不上班了,虽然在家里也忙,但感觉和在外面还是不一样,虽然只是在大街上摆个摊儿,但看到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好像也是个心灵的释放。
虽然家里的生活节奏被刘伯琛这么一出打乱了不少,但李婉宁还是记得在大集的这一天将刘雅柔心心念念的小公鸡带了回去。
而且买了些肉,回去打算做肉包子。
上次刘伯琛在医院的时候,李婉宁实在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而且外面的肉包子真的太贵了,要是大家一起吃,确实是奢侈的不得了。
所以即使一向喜欢一碗水端平的李婉宁,也只得咬咬牙给刘伯琛开了个小灶,现在钱没有那么紧张了,而且自己家做又便宜,所以就打算把肉包子都给大家补上一顿。
看着李婉宁同时带回来的小鸡和肉,刘雅柔都不知道自己该找喜欢哪个了,最后目送着杜若把肉拿到厨房去,屁颠屁颠的跟着连翘去向小鸡放到鸡圈里面。
李婉宁家的鸡圈有点特色,中间有个隔板,拿走隔板就变成一个空间,否则就隔成两个。
这个设计还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大公鸡,有一些公鸡特别好斗,或者特别霸道,就将它们单独关押。
后来有补充进去的小鸡,怕刚开始太过弱小,不适应环境,大鸡再对它们不友好,也是分开养,等长大了再放一起。
所以现在,鸡圈又变成了两个,院子里又满是叽叽叽叽的声音。
刘雅柔给它们撒了点小米,又撒了一些剁的碎碎的菜,还给它们倒上清水,趴在鸡笼前看着它们,突然很疑惑:“母亲,为什么小鸡小的时候一直在叽叽叽叽的叫,但长大了就不怎么叫了。”
李婉宁一听,别说,还好像真是这样,成年的公鸡基本上打鸣的时候才叫,而母鸡也就是下蛋的时候才出声,但是小鸡就不一样,不管是小公鸡还是小母鸡,都一直不停的在叫。
但这个问题可把李婉宁考住了,想了想:“母亲也不知道正确答案,但是我可以猜一个,是不是因为小朋友都比较活泼好动,对什么都很新奇,所以它们每天都很开心的用叫声来表自己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新发现?”
这其实是跟人有点类似的呀,好多的人类幼崽一天都“妈妈、妈妈、妈妈”不停的叫,说不完的话,但是长大以后,往往躲在自己房里将门一关,一句话都不想说。
那些苦逼的上班族,更是在单位里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神气,好多人都愿意下班以后有一个独处的空间,不想多说一句话。
“那他们的观察能力算是强还是差呀?它们每天所在的位置都一样,但每天都在叫,是因为观察能力强,能每天在同样的地方发现很多不同的东西,还是因为观察能力差,很多东西以前没有发现呢?”小朋友的十万个为什么,李婉宁算是领教了。
“可能两种都有吧,有的小鸡观察能力强,有的小鸡观察能力弱,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相互交流。”李婉宁有点招架不住了。
好在刘雅柔的注意力又被小鸡吸引过去,没有继续发问,李婉宁不由松了一口气。
杜若在旁边看着好笑:“如果五小姐再继续问下去,我都想好怎么解救夫人了,打算叫她来帮忙一起包包子了。”
李婉宁摇摇头:“她还说小鸡呢,她不是一样也天天叽叽喳喳的?”
连翘看看刘雅柔:“五小姐正是好玩可爱的年纪,等长大一些就不会那么粘着母亲了,看看其他那几个小子就知道了,这个时期真是让人怀念呀。”
李婉宁虽然自己没养过孩子,但以前多少也听同事们说过,都说孩子小时候需要人天天陪着,养个孩子就没有一点点个人的空间,觉得很烦躁。
但随着他们长大,家长在他们生活中占用的时间比例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孩子似乎彻底独立了,家长不再那么重要了,突然又会产生了浓浓的失落感,会怀念小孩子全身心依赖自己的时候。
以前听的都是别人的感受,但在林婉宁的这个身体里待久了,突然就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毕竟,刘伯远已经成为那个有些独立的孩子了。
压下心里的一些不舒服,李婉宁笑一笑:“没事儿,孩子的各个阶段都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小时候有小时候的好,大了也有大了的好。
看,咱们家的那几个孩子多懂事能干?现在都是我们的左膀右臂了,等再过几年,就可以当家做主,咱们就安安心心的享福就好。”
想到家里懂事能干的孩子们,几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三个人都是身为丫鬟,生死不由自己,后来被安排做了小妾,本也没什么前途,结果倒霉透顶,最后还要跟着来流放。
本以为这辈子以后就生不如死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流放后反倒有了一种开始新生的感觉,夫人对自己几个人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连同自己所生的孩子们也得到了不同以往的平等对待。
而且若真像夫人平时所说的那样,他们以后一定会平反,那孩子们现在同甘共苦所结下的情谊,也不是一直待在大宅门里可以比拟的。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看惯了大户人家后院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陷害,兄弟相残的戏码,再看看现在几个孩子一起上学,一起干活儿,相亲相爱,兄友弟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