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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脸了是不是!”

赵孟起还没来得及退出营帐,听到这消息,顿时火冒三丈:“这些百姓怎么回事,咱们辛辛苦苦抓匪徒,他们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来闹事?!”

“先别说话,出去看看。”

李北玄抬手示意赵孟起稍安勿躁,随后疾步走出军营,率先登上高处,朝着辕门外望去。

只见那一片人海,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而这些人脸上,并没有出现赵孟起预想中的愤怒、狂热,反而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前方,偶尔与旁人对视,眼中便闪过一丝惊惶。

他们的衣衫或补丁摞补丁,或沾染着尘土泥污,显然是匆忙间被拉拽至此,连整理的时间都没有。

“哎?这是……”

赵孟起用望远镜看了一眼,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而李北玄则毫不意外的收回望远镜,有些无聊的对赵孟起道:“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等正主来了再叫我。”

“正主,谁啊?”

赵孟起眨了眨眼,但李北玄没理他,潇洒地跳下土坡,真的回去换衣服去了。

跟着这么一个任性的上司,真是头疼啊。

赵孟起无法,摇了摇头,只能继续站在高处,死死地盯着人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群开始有些躁动不安,时不时传来几声低语,却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就在赵孟起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人群后方突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只见百姓们挤挤挨挨,像摩西分海一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而高蔚生身着一袭月白色儒衫,头戴方巾,手摇折扇,迈着悠然的步子被簇拥着走了出来。

此人面容清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踱步至人群前方,朝着辕门方向微微拱手,朗声道:“武安侯,别来无恙啊。听闻昨夜城内一番大动干戈,今日百姓们惶恐不安,特来向侯爷讨个说法。”

赵孟起在高处瞧见,恨得牙痒痒,低声咒骂道:“这老狐狸,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原本,赵孟起还想请李北玄出来。

但转念一想,你高蔚生谁啊?

区区一个四品长史知府,也配让二品大都护出门来见?

还给你个说法,给尼玛个头你要不要啊?

赵孟起冷笑一声,整了整衣衫,大步流星的朝着辕门走去。

“哦哟?我当是谁一大早在军营外汪汪叫呢,原来是高~大人啊,高大人想要啥说法?不妨进营一叙,也好让本将军细细说与你听啊~”

高蔚生却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赵将军,此地离百姓更近,他们忧心忡忡,自是想第一时间知晓真相。将军若心中坦荡,何不在此直言?”

高蔚生这话说的还挺刁钻,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一下子就把赵孟起给架起来了。

但赵孟起哪儿有那耐心跟高蔚生打嘴炮,顿时爆喝一声:“高蔚生,你区区一个四品知府,怎敢在本指挥使面前大小声?你给老子行礼了没有?!”

高蔚生一听,脸顿时僵住了。

这人这辈子最恨屈居人下,一心只想当人上人。

想当年,他主动请缨离京,奔赴安西担任知府一职,为的就是远离朝堂上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纷争,在这偏远之地做个土皇帝,尽享呼风唤雨的畅快。

多年来,他苦心经营,在安西城里党羽遍布,眼线众多,平日里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簇拥、阿谀奉承,何时受过这等憋屈?

如今却被一个武将,而且还是李北玄的手下,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可他又不能发作。

毕竟,李北玄手握重兵,在朝中又有根基,真要是彻底闹僵,他高蔚生未必能全身而退。

而且。恐怕还会落得个以下犯上、不顾大局的名声,让百姓觉得他小肚鸡肠。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微微欠身道:“赵将军,是下官唐突了,还望将军海涵。只是这城中百姓的事儿,实在耽搁不得,还请将军尽快给个说法,也好让大家安心。”

“给说法?你也配?”

李汉升猛地从一旁闪出,几步跨到高蔚生面前,怒目圆睁,手指几乎戳到高蔚生的鼻尖,大声吼道:“高蔚生,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四品知府,不思为百姓谋福祉,安稳地方,反倒撺掇百姓来围我军营,扰乱军心,你找死啊你!”

“大胆!”

高蔚生身后,主簿孙启文站了出来。

此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绿豆眼此刻瞪得溜圆,扯着嗓子喊道:“李将军,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家大人一心为民,听闻百姓有难,忧心如焚,这才前来问个究竟。你们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无数,弄得百姓人心惶惶,现在反倒怪罪到我家大人头上,是何道理?”

一旁的典史王崇武也跟着附和,他身材矮胖,满脸横肉,此刻双手握拳,向前一步,恶狠狠地说:“你们这些当兵的,平日里就耀武扬威,如今还敢随意抓人,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今日必须把人放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听把人放了这几个字,百姓们逐渐有了反应。

他们大多数人,天还没亮就被衙役们从家中拉扯出来,一路懵懵懂懂地被带到了这儿,对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清查行动一无所知。

只知道夜里城中一片喧闹,马蹄声、喊叫声交织,搅得人心惶惶。

等到稍稍平静下来,就听闻自家的邻居、亲戚,或者平日里相熟的乡亲,被官兵们抓走了,具体缘由一概不知。

此刻,看见知府、主簿和典史大人们为了给他们伸张正义,不惜顶撞这些凶神恶煞的官兵,顿时也跟着激动起来。

很快,人群中一些胆子大些、性子急些的,开始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俺家二狗子昨晚就被抓走了,他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咋就成匪徒了?”

“就是,俺隔壁的顺子哥也被抓走了,他连只鸡都不敢杀,咋能干坏事呢?”

“凭啥抓人啊?总得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