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牢牢控制着,无法动弹。身体酥酥麻麻地,说不出得难受。
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那可恶的双手。斐曦有些生气,张嘴咬向棱角分明的下颌,如愿听到一声闷哼。
下一瞬,随着“啪”的一声“别乱动!”,在酒精和药物的麻痹下,大脑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可描述的地方被打了。
斐曦更气了!
她又不是小孩,干嘛打她那里!
纤细的腰肢不停地扭动着,修长的双腿松开边渊的腰,似乎想要起身。
边渊顺着斐曦的动作,将她拉起。
然而,在站起身的瞬间,斐曦抬脚便朝他的下身踹去。
边渊气笑了,抓住那只意图作恶的脚,将人重新带入怀里。
两人转了个身,一时也不知谁绊了谁,双双跌倒在榻上。
只是这一次,上下换了位置。健硕挺拔的身躯压在娇柔上,边渊顾不上尴尬,生怕斐曦再次乱动,四肢稍微用力紧紧相贴。
斐曦被压得没了脾气,身体的不适感愈发强烈,却得不到丝毫慰藉。她紧咬着嘴唇,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如玉的手指沾上露珠,看出不对劲的清冽声音里,语气满是无奈。
或许是感受到了手指的温柔,得到些许安慰的斐曦断断续续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酒……只有酒,是崔……前辈的……”
经过一番折腾,斐曦精疲力竭,人也昏昏沉沉。但她依然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气息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门怎么还没关?
恍惚间,她感到身体一轻,一个毛茸茸的斗篷将她包裹起来,有人抱着她向外走去。
斗篷外的绒毛柔软舒适,斐曦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帽檐边的绒毛。
寒风吹拂面庞,冷冽刺骨,身体虽感不适,但却很暖和。
耳畔是“砰咚砰咚”有力的心跳声,斐曦闭着眼睛,在这声音的伴奏下有些昏沉欲睡。
直到冰冷彻骨的水淹没全身,斐曦的意识骤然清醒。
她一睁开眼,便望见水边边前辈那阴沉的面容,眼神比这冷泉更为冰冷。
“醒了,就好好泡着去去药性,我回来前,你若从里面出来……”
无需言尽,那冰冷的眼神一扫,斐曦的喉咙不禁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轻点了下头。
凝视着身影消失的方向,斐曦欲哭无泪。
或许她应当听从崔俦的劝告,不应如此主动?
不对,她就不该相信崔俦,狗屁的男人最了解男人!
边前辈怎会与那精虫上脑的朝廷鹰犬一般无二!
好冷啊……身体冻得竟有些发热起来。
正当陷入绝望的斐曦怀疑自己是否会冻死在这泉水之中时。
不远处传来重物掉进水中的声响。
水声哗哗作响,冷得几乎难以睁开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道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身影。
一股雄浑的内气顺着后肩两侧的肩髎穴在斐曦体内流转了一周。
斐曦顿时感觉通身都暖了起来,之前冻得失去知觉的四肢逐渐有了感觉。
斐曦转过头,懊恼中一丝丝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口蔓延。
她急切地想要看清身后人的面容。
她想确认边渊没有扔下她,没有厌烦她。
“别乱动,放松!药性还没逼出来!”
未等斐曦看清,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的怒意令她意识到边渊仍在动怒。
转过头,斐曦老老实实地不再作妖,任由身后人的内气在体内流动。
合欢酒的药性在内气一遍遍冲刷下,渐渐被排出体外。
不懂情欲为何的斐曦,体内仍残留着被药酒控制时的感觉。
身体温暖舒适,不再难受,然而她却难以抑制地心猿意马起来。
空气中弥漫的冰冷水汽,仿若身后人朱唇的味道。回想起来,斐曦觉得那味道比樱桃更为甜美。柔软的唇瓣和舌尖,交缠相咬,全身酥麻,难以言喻的畅快。犹如六月天,食完冰碗后打了个寒颤,全身毛孔舒张开来,又酥又爽。
真想再尝一次啊!
大胆妄为的念头一经升起便再难按压下去。未等斐曦付诸行动,身后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满脑子的妄想。
“崔俦对女子从来真情以待,不管对方图他什么,他皆会给予,唯有真心,他给不起。”淡漠的语气中即便藏着不满,一向光明磊落的人也决计不会在背后诋毁友人。
“崔俦并非良配,他府中已有18位小妾,江湖更是遍地红颜知已。日后你别再单独与他见面,你年纪尚小,见过的男人太少……”
“所以边前辈,是要像个老鸨子给我介绍男人么?”
边渊话尚未说完,便遭打断,身前的女子背对着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自然听得出身前人说的气话。
掌下的身体微微颤动,这般委屈?是哭了吗?
“今日之事,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幸而没有铸成大错。一切皆因药酒所致,此乃意外,我知并非你的本意,我会尽快忘却此事。江湖中人,虽不必过于看重名节。然你无需在意他人的看法,应以自身感受为重。若有任何不舒服,不必闷在心里,有何需求尽可提出。”
“什么都可以吗?”
低哑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听不出喜怒。
边渊收回掌,神色晦涩难辨,语气淡然地肯定道,
“自然!药即已散去,我先带你回去……”
水声突然哗哗作响,衣襟被紧紧攥住,不久前才被触碰的丹唇再次迎来访客。
边渊身体猛地一僵,一脸不敢置信。
毫无经验的人,酒醒后的吻,更是笨拙地不得要领。但炽热而热情的柔软却令他在呼吸间,方寸大乱。
理智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淡淡的酒味中混杂着一丝苦涩的药味。
熟悉的味道令意识溃不成军,指尖穿过发梢,拥抱不再是一场虚幻。
身下的泉水,一如无数次辗转难眠的夜晚般冰冷,唯有相拥的温暖让他感到一丝希望。
几近窒息的亲吻,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覆上去,纠缠得难解难分。
即便甘愿在炽热中燃烧至灰烬,冰冷的痛楚依旧逐渐侵蚀心脏,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再度汹涌袭来。
……
美梦易醒,屋外喧闹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却无一人胆敢破门而入。
屋内满地黑色虫茧中躺着一对人儿,相交的十指,其中一只突然收紧。
一双灰褐色的眼眸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