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来,楚天帆看西边围墙外亮了一点星火。他换了夜行衣出门。
“说。”楚天帆背着光站着。
一个黑衣人躬身抱拳,“主子,方云清果然没死。只是他现在蛰伏不动,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另外,属下查到,方云清当年和丞相是有来往的。”
“这个我知道,我要知道具体情况。”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当年方云清有心拉拢还只是吏部侍郎的杜丞相,杜丞相也答应追随太子。只是以前查到的一个信息,先皇偏爱六皇子,有意废储的消息是杜丞相放出的。这才引起太子恐慌,几番加害王爷。”
“说下去。”
“如果属下没猜错,丞相在利用太子的嫉妒心让其自乱阵脚。只是有一点属下不明白,当年二皇子替王爷喝下毒酒真的是巧合吗?”
“你在怀疑什么?”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查到一个幸存的宫人,她提到过太后知道会有人往酒里下毒......”
楚天帆拧起眉,思忖半晌,“这个话烂在肚里。至于那个宫人,以后也别说话了。”
“......是。”黑衣人试探着说了一句,“主子,丞相那边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楚天帆转过身,“来往的信件拿到手了吗?”
“只拿到两张帛书和几片竹简,没多少东西。”黑衣人呈上来。
楚天帆看着那些帛书和竹简有些疑虑,不用说,能证明丞相和方云清勾结的东西被销毁了。可是留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先不动他。对了,他那侄子杜昀在忙啥?”
“从杜丛兵变他被拘押后,回来被杜相骂了一顿,官职也降了,可能心中苦闷,除了上值,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聚众饮酒。后来还被人勾着偷偷去花楼。”
“叫红袖拿下他。”
“是!”
“还有事吗?”
“主子,庄王已死,十一不知何去何从,想请主子示下。”
“让他来京,会有人安排他入周府。”
“周府?皇后娘家?”
楚天帆没接话,只是说:“下去吧。”
天终于放晴了。楚天帆在花园练完剑,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
展进走过来,“王爷,封国来信。”
楚天帆接过来,两封。这是柳青青独创的信皮纸,防水的。
一封是楚方写的,却是柳青青的口吻。要辛成将那红薯剪枝插扦育十万株秧苗运往明地。
另一封打开,是一个折成心形的粉色信纸。
展进看到,忙转过身去。
楚天帆小心地拆开,是柳青青独特的字体——“想你!”下面还画了个鲜红的嘴唇。
这表达,果然很柳青青。
“本王也想你,很想很想。”他默默地说。
他把信纸折好,放入胸前。拿了另一张信纸给展进,“这个,送去给辛成。”
该收割麦子了吧?明地的麦子总要比京城这边成熟得早一些。
青青在那里还适应吗?她会喜欢那里吗?
柳青青不在的日子他就在怡心堂睡,他怕在若霞院思念会啃噬得他睡不着觉。他想她,想他的娇媚,她的妖娆,也想她的认真坚定,无理取闹。
漱玉池清水荡漾,他每一次沐浴都会幻想她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滑入水中,灵动地嬉游,又与他热烈地纠缠。
如果他不能回封国,他得接她回来了,思念真的折磨人,他不想再分离。他要她日日陪伴,双宿双飞。
楚天帆转过紫梦道,过去坐到柳青青常坐的秋千上随意地晃着,怎么才能回到封国呢?
楚天帆想得出神,没注意到一个娇俏美丽的女子慢慢靠近。
“哎呦——”女子被楚天帆撞到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楚天帆眼疾手快,伸手一拉女子便站直了身体。等他要松开手时,女子却身体一软靠向他的怀里。
“找死!”楚天帆一声厉喝,抬腿已将人踹出两丈开外。那美人一声惨叫。
“管家呢?这是哪个院里的人?”楚天帆喝道。
小厮忙问那女子,“你是哪个院子的人,怎么跑到这儿了?”
女子艰难地站起来,手还捂着小腹,“奴婢......奴婢藏艺楼的,路过这里......”
“叫人轰出去,发卖了!”楚天帆手一挥,大步走了。
“王爷......奴婢知错了,求你饶了奴婢吧。”身后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
远处几个探着的脑袋立刻缩了回去。
“王爷真不懂怜香惜玉,这怜儿可是藏艺楼的头牌啊,若羽姐姐走了,她就是领舞的台柱子啊......可惜,王爷怕是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天啊,王爷好凶,我们都快回去,别被发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个大嗓门探过脑袋。不用说,娇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