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触发警报
乌云渐渐散去，淅淅沥沥的小雨也逐渐趋近于无。《猜一个成语》
吴姗姗目光呆滞了片刻，终于回过了神，“以前在家里，也听到过爸妈的一些声音，他们都是几分钟就结束了，就这样妈还说时间太长了，但你这为什么就得五十分钟？”
林栋哲：“我经常锻炼身体。”
“真后悔上了你的贼船！”吴姗姗幸福得说着反话，“下个月的时候，我准备回一趟姑苏，回去跟家里人说一下，我留在魔都的事。”
林栋哲喜欢吃葡萄，捏起一颗放到嘴里，“怎么不提前几天，跟我们一起回去？”
吴姗姗不以为意，“就是要避开庄图南的婚礼，我妈随礼肯定没好话，我回去她一定没有好脸色。过两天就好，她就把那事忘了。”
庄图南婚后不久，棉纺厂就加入了“破三铁”行列。
现在的棉纺厂业绩已经严重下滑，工人们在厂子里都是混日子，去不去都没有太大区别。就算是上班，大家也都做一些自己的事情，织毛衣的织毛衣，下象棋的下象棋，其乐融融。
市里综合考虑权衡，最终还是动手给了棉纺厂“一刀”。
宋莹和黄玲也都成了“下岗职工”。也不是完全下岗，而是办理了停薪留职。交钱就能保存社保名单，年龄到了就能领退休金。
吴姗姗回来的时候，在巷口遇到了吴建国，有些惊讶，“爸？”
吴建国属于适应能力强一些的人，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经济来源，日子会过不下去的。
下岗后，他就立马重整旗鼓，跑到路边揽零工了。拥有比较不错的木匠手艺，他还是能接到一些活的。
吴建国跟吴姗姗回家之后，把厂里的情况跟吴姗姗说了一下，连同工友们的反应也都描述了一下。只是吴建国嘴笨，讲的不清晰，也抓不住重点，不过吴姗姗还是能体会到工人们不安、不满、彷徨的情绪。
吴姗姗感慨万千，自己在林栋哲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走出了姑苏，真是明智的决定！
“爸，妈，我今年就读研毕业了，魔都有个外国语学校愿意接收，我跟他们已经签好合同了。”这是吴姗姗回家的主要目的。
老吴家对吴姗姗留在魔都没有太大意见，张阿妹已经打算好了，小军留在外地也没问题，只要小敏留在姑苏就可以。到时候，找个上门女婿，还是可以给他们养老。
张阿妹语气谄媚，“姗姗，你都要定居魔都了，又是什么研究生，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了你的弟弟妹妹！”
吴姗姗笑容很真诚：“放心吧，妈妈，我会的！”
是真的会，弟弟只有自己心疼，至于小敏，如果有困难也不是不能拉一把。至少小敏没有落井下石，吴姗姗并没有特别讨厌小敏。
在家待了大半天，晚上的时候，吴姗姗来到三十七号院，看望宋莹和黄玲。
“宋姨，黄姨！”
宋莹和黄玲接过吴姗姗手中的水果，“姗姗，来就来吧，还提这些东西干什么？都不是外人！”
‘确实不是外人，’吴姗姗腹诽。
吴姗姗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很是淑女，“宋姨，黄姨，我听说棉纺厂那边出了新政策，所以过来看看你们。”
“姗姗有心了！我们没事，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缓两天就好了了！”黄玲强撑的笑脸，吴姗姗一眼就看出黄玲心里的不舒服。
宋莹相对黄玲要好一点，但她心里的不爽全都写在脸上，外在的表现比黄玲更不自在。
“魔都的消息相对灵通一些，全国范围内，不只是咱们姑苏，还有很多很多家企业都在改制，只是苦了咱们这些人。”吴姗姗一手一个，想用自己的手提供一点点温暖。
黄玲渐渐笑不出来了，“我想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厂子里工作好几年了，那时候厂里正在进行技术升级，你爸那时候也在厂里，跟着技术部的技工一起改机器，然后我们操作工也一起加班学着新的纺织技术，谁想出更好的点子，谁就能获得更高的荣誉。”
说着说着，黄玲和宋莹都流下了眼泪。
宋莹继续补充，“是啊，那时候真是，全厂上下一心，全都在拼了命的干，再苦再累也不怕的！厂子也被我们做得越来越好，车间越来越多，工人也越来越多。后来厂子里开了幼儿园、学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政策摆在那里，咱们没有办法改变，也就只有适应这一条路了。”吴姗姗的心情也颇为低落，棉纺厂虽然不是她的饭碗，但一直棉纺厂长大，多少还是有些感伤。
回到魔都，吴姗姗找到了林栋哲和庄筱婷，“你们还不知道吧？棉纺厂改制了，黄姨和宋姨都下岗了。”
庄筱婷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下岗了？那和之前也没多大差别吧？之前也是上班的时间不如放假时间长。”
林栋哲指出了庄筱婷的误区，“之前只是厂子还在，工人的身份还在，咱们可能对这个工人的身份没有认同感，但她们两个却不一样，失去了工人身份，她们一定会十分难受。”
尤其是是黄玲！
左右距离暑假也没几天了，林栋哲和庄筱婷请了几天假，提前回到了姑苏。
两人回来的时候，黄玲正准备出去买菜，“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几天才放假吗？”
“姗姗姐说你下岗了，我们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庄筱婷说的第一句话就触发了违禁词：“下岗”。
黄玲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犯的着吗？”
有些人就是怕闲下来，工作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一旦退休了，就什么毛病都出现了。就像是黄玲，心理出现了很强的情绪波动，看谁都不顺眼。
最终还是林栋哲给两人找到了新工作。有些像是李一鸣当初在魔都做的那个外贸单，让黄玲跟宋莹在家里做一些手工饰品，穿起来做个花样，然后带到魔都去卖。
林栋哲在证券交易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商人，其中就有做手工饰品的，林栋哲可以在他那里取货。至于赚钱倒是其次的，两人都不差这点钱。按照那人的说法，这点还不够他麻烦一趟的，纯粹就是卖给林栋哲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