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将视线看向了那一缸子球一样胖的鱼。
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有惋惜,有节哀顺变,还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不会是自己呆久了,得了癔症吧。”蜃龙小心翼翼地对苏苜说道。
“我听得见,我也没傻,不过你精神不好倒是真的。”老山羊啧了一声,对着蜃龙吐了吐舌头。
现在有意思了,两个毒舌碰到一起了。
“你……”
就在一龙一羊要对喷的时候,一道身影小心地推开了门,悄悄地背对着走了进来,一转头对上三双眼睛,被吓了一大跳。
“吓死个人!!”陈涛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道。
“年老心衰?”老山羊下意识地开口道。
“也有可能,心中有鬼。”蜃龙补上了一句。
陈涛:“…………”
“你朋友回来了?”陈涛那一点尴尬荡然无存,无语道。果然是一路人,老山羊什么样,这朋友也一个样子。
“是……回来了。你怎么过来了?不怕外面的人围观了?”老山羊说道。
“不怕了,他们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围观我,他们都去围观大人物去了。我来这就是告诉你,嘉定府来了一个大人物,排场可大了,听小道消息说这可能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所以大家都去看了。”陈涛说道。
“太子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与这一次的比武有关吧。你们去瞧一瞧吗?”陈涛是个自来熟,也根本没有留给他尴尬的时候,顺嘴便说出来了。
“走!”苏苜一拍手,四人便准备去围观太子。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在大俞顶尖一般的存在了。
“哦对了,我叫陈涛。”
“苏苜。”
“蜃龙。”
陈涛内心意外了一下,姓蜃,真是一个少见的姓氏,不过很快便被抛在了脑后。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老山羊的姓名呢,对此他也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不过让他在意的是,老山羊很强他已经知道了,但是,另外两人不显山露水的,此刻跟在身后没有一丝吃力的样子,难不成这两人也是绝世高手?这个想法让他在心中咋舌。
据他观察,几人都非常的年轻,这般年轻却有着这样的实力。而且有一点,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就是这三人中以苏苜为首,并非老山羊。
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倒也不打算问,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秘密,不是谁都愿意拿出来分享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同很多人成为朋友的原因,他并不会过多地干涉朋友的事情。
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哪怕问了也不会说,只会让这一段情谊破碎。这就是他的处事之道。
几人的速度不快不慢,陈涛都感觉这几人在迁就自己。倒也不是快不起来,他的身上还有伤,前几天同人斗了一场,虽然赢了,但自己受了伤,这一次不敢太过于使劲。
好在距离也不是很远。
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探着脑袋向着城门口张望。
朱红色的城门被缓缓推开,满街的喧哗霎时凝住。
百步开外的城门楼垂下十二道彩绣,朱漆金钉在阳光下泛着赤金的光。
先是一队禁卫军踏着雷鸣般的鼓点开路,玄甲映着腰间错金银横刀,玄色的盔甲冷峻且肃杀,震慑一切宵小。
二十八人抬的玉辂转过街角时,檐角垂下的金丝帷幕被风掀起一角。
不少人想要踮起脚尖看清端坐其中的身影,九旒冕旒垂下的玉藻轻轻摇晃,遮住了大半面容。按理来说,不该如此鲁莽的,但这一次太子明显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前来,虽然这仪仗看起来就是如此,但谁也不会去说。
御马的铁蹄踏在青石之上发出踏踏的声响。
“这排场还真是大。” 陈涛看着这一支队伍,能够看出已经是精简过的,却依然震撼。那些守卫的禁卫,每一个人身上的血煞之气浓郁到让人难以忽视。
只要对视一眼,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虽然这些禁卫可能不如江湖客那么厉害,但这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非常的好认。哪怕你强于他,在杀气的作用下你也会出现一瞬间的害怕。这一瞬间,刀剑可能已经落在了你的身上。
“可怕。”陈涛喃喃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其他三人。老山羊瞪了一眼,完全无视那些毛骨悚然的眼神,顿时觉得无趣。
而蜃龙打了一个哈欠,苏苜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过看的并非是太子,而是那些禁卫,上下打量的那种。他已经能够想象到禁卫的皱眉了。
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当然是看厌了。多大的排场他们都看过,要数排场,还真比不了北海龙王的排场。那场面遮天蔽日,拉撵的也并非是马而是龙,珠光宝气,华美异常。
这太子的还真不够看。不过苏苜还是将目光看向了太子。这太子并非如同普通人想的那般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男人,穿着也并不华贵。对于夹道欢迎的场景很平静,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目视着前方,贵气中带着一份儒雅的气质。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所奉行的政策如此的激进。推动第三衙的改革,对于幽墟鬼市的探索,乃至是吸纳江湖中人物,这在大俞的很多人看来都是激进的表现。
而且,据说这一位对于边境之事也是主张攻伐为主。只不过边境虽然偶有摩擦,双方也不会在这时大动干戈,暂时。
这位太子正在一步一步地谋划。鬼市的探索是一部分,这是变强的捷径。然后是人才大招揽,江湖虽与战场不同,但这些江湖中人底子是很多人比不了的。
最后才是军队的改革。这一步步都在按照计划前进,攘外先安内。他所图谋的可一点也不少,甚至很大胆。俞朝风雨飘摇这些年,当今皇帝将能做的都做了,而想要做出成绩只能是对外上。
他可不会满足只当一个中庸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