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她是你的
公子川将桌案上的茶盏用滚水烫过,为李正泽斟下一盏茶推到他身前。
“你那日所说之事,我先前并不知晓,这些年,苦了你了,我托大自称兄长,以茶代酒,给你赔个不是。”
公子川说着举起身前的茶盏,见他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神色一黯,";若是你肯认我这个兄长的话。";
说完他将手中茶盏朝李正泽身前又近了些。
李正泽抬眼看他,见他一脸坦诚的模样,这才拿起茶盏与他轻轻碰了下,并不饮下。
公子川怔愣一瞬,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将茶饮尽,空盏展示给他看。
李正泽这才浅饮一口,算是接受了他的歉意。
公子川唇角勾笑,“那日你二人所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男子志在千里,自然不能只拘泥于儿女情长。既然昭昭认定了你,她是你的了。”
“兄长此言差异,昭昭不是什么物什,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不能说她是谁的。更何况,此生我早已认定她是我的妻,往后也只有她不要我的份。”
公子川眼含惊诧,转瞬笑出声来:“是我措辞有失偏颇了。既如此,兄长就祝你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他又给两人的茶盏斟满,这次李正泽倒是半点没犹豫,一饮而尽。
李正泽神色较适才缓和许多,“京中鱼龙混杂,朝堂之上局势波云诡谲,全在皇帝一念之间,兄长要万事小心才好。先前我埋在京城各处的暗桩一向都是庆云在联络,我将他留京中帮你,直到你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听得公子川连连点头,“这般甚好,庆云做事一向稳妥。”
又听得他道:“府中下人,是先前昭昭一手调教出来的,都很不错,此番我想将王管家带回江南养老,只是不知他肯不肯。”
当年便是王管家将从平阳王府溜出去的他当做王府小世子给领了回去,平阳王府出事后又是他二人相依为命一路去到北境。
这些年李正泽早就将王管家视为家人,他眼下年纪大,早就在府中颐养天年。
闻言公子川眉头微蹙,“你若是要将王管家带走,无疑要将你我兄弟二人之事与他坦白。他本就身子不好,你让他这般舟车劳顿,一把身子骨岂不折腾。”
他抬眼看向李正泽,真情实意道:“昔年王管家对我极好,这些年我不曾在他身边,如今便让他留在王府吧。
少一个人知道你我之事,便少一分危险,毕竟如今新皇最防备的也是平阳王,你放心,我不会让昔年惨案重演。”
见他言辞诚恳,李正泽思忖一瞬,点头算是应下。
公子川指着地上的两个大木箱,“那里都是昭昭留在王府中的铺子和田产的契书,你此番带回去还给她,还有库房里的一应物什我都会陆续安排人给你们运回江南,此事须得悄悄去办,免得招人猜疑。”
李正泽虽讶异于他会这般安排,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自然应允。
言尽于此,他起身准备离开。
却见公子川起身从书架上的隐秘之处拎出来一个木匣,“这个,你拿走,”
李正泽只觉匣子瞧着有点眼熟,犹疑打开。
见里面摆了一堆的瓶瓶罐罐,每个瓶身上还贴着名,羊脂膏、玉女粉、软灵散……
最底下是一本旧书,封皮上并没有书名。
他只觉脑中一阵轰鸣,耳尖泛起红晕。
这是先前朱载坤还是二皇子的时候,让庆云取回来给李正泽的匣子,那时他只瞧了一眼就随意藏在了书架上,想不到被公子川翻了出来。
思及那旧书里的图,他更是羞耻,恨不能现下就挖个地洞躲起来。
“我没看。”公子川温和出声,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李正泽瞪他一眼,拎起木匣,一阵风似的走出门去。
门外庆云见他这般着急的走了,快步跟上去。
“我自己回去,你留在这处。”李正泽闷声吩咐完,出门翻身上马而去。
回到王家大宅,已然夜半,李正泽只身入内院,进了屋子。
瞧着裴文君已经歇下,他自顾去盥洗后走到软榻边。
清冷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地上,屋中暖炉上的炭火不时蹦出几个火星。
一路上的寒风都没能将李正泽周身的躁动吹散,反而有烈火燎原之势。
帘帐内裴文君睡的安稳,呼吸轻浅。
他正欲上榻,想起什么,走向桌边,将那木匣子拿去榻边,伸手用火折子点亮烛台上的红烛。
裴文君被他吵醒,懒懒出声:“你回来啦。”
李正泽应声,掀起锦被钻进去挤在她身边。
感受到颈间传来他火热气息,裴文君身子往里挪了挪,呢喃出声:“别闹,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倒是想,可他就是不肯听话,可要如何是好。”李正泽声音中带着讨好的意味。
牵过裴文君的手向下去探,她迷蒙中还未完全清醒,就被手中滚烫的触感惊醒。
“李正泽!”她恼怒出声,睁大了一双杏眼瞪他。
只是那将醒未醒的眸子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带了几分诱惑。
李正泽喉结滚动几息,一开口声音中也多了几分蛊惑:“他这般不听话,显然是讨打,今夜听凭你处置如何?”
“当真?”闻言裴文君立刻起了兴致,往日在床榻间都是她受他欺负,早就想要一雪前耻。
她侧身看过来正瞧见他放在床榻边的木匣,好奇去打开来看。
李正泽老神在在,不动声色等着她上钩。
裴文君不知有诈,昏暗烛光下她眯着眼也没注意那些瓶瓶罐罐上写的是什么。
只好奇将那底下的旧书拿出来翻看,还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
才掀开看了一眼,就被惊得瞪大了双眼,可不是武功秘籍,只是此武功非彼武功。
她只觉手中犹如拿了块烫手山芋,立刻丢出去。
一旁憋笑的李正泽终于忍不住,抖着肩膀闷笑出声。
裴文君扭过身子不再理他,每次都是这般,只有她吃亏被逗弄。
李正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缓和几息,凑过去才要哄她。
就见她扭回身子来对着他,意有所指道:“你适才是不是说任凭我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