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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木门打开的声音响起,阳光撒入不大的房间,玉黄色覆盖了里面简单的陈设。

刺眼的光芒,让长时间处于昏迷中的栉十分难受。不能动手的他,只能选择略微移开了视线。

露米娅见状,细致入微的她,在空中凝出一个小小的黑暗伞,伞盖刚好能遮住刺痛双眼的阳光。

看着这样的举动,杨栉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露米娅。

“嘿嘿。“

露米娅可爱的笑了笑,吐了吐小小的粉舌。

少年愣了一会。

这样的笑容似乎触及到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那漫长到令人麻木的孤独。

认识了这么一只萌萌的小妖怪,是多么莫大的幸运啊。

嗯,就是现在这被绷带捆得跟个粽子似的自己有些破坏气氛......

“病人,该上药了。”

是一个陌生的少女,她笑着,淡紫色的长发垂落腰际。与长发十分搭配的,是少女身上的黑色JK制服。

一阵恍惚,如此现代化的服装,让杨栉还以为是回到了现世。

嗯,然后,头上还有一对......嗯?!

兔...兔耳?!

好吧,可以肯定,自己还在幻想乡呢。

她的手上正端着一碟金属盘,药物和外科器材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上面。

看着某个少年盯着自己的耳朵看,少女不客气的将兔耳耷拉下去,藏在了自己的头后。

“...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诶。”

她脸红了红,如是说着。

栉尴尬的笑了笑。

不理杨栉的笑容,少女转过了头,看向了露米娅:

“露米娅,你答应过我的,等这个人类醒了,你要好好去吃东西。”

“唔.....”

露米娅有些丧气,咬了咬自己的手指,似乎是配合一般,她的小肚子里发出了几声纤细软绵的咕噜声。

“...可,可是......”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栉。

栉有些感动。

露米娅...这个小女孩可是很喜欢吃的,说是一个小吃货也不为过了,但是,为了自己的伤,估计一直守到自己醒来前,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快去,听姐姐的话,好好去吃点东西吧。”

少年这么说着,别过头,他不想让露米娅看到自己有些发红的双眼。

“难不成我换绷带赤身裸体的时候也要呆在这里嘛,嘿嘿?”

这时候,不忘搞笑,栉来了这么一句。

彭!

只是这么一句话,某只小妖怪脸立马红到脖子根。暧昧的粉色染满双颊,那样的红色似乎能够滴入空气,染遍周围的暧昧。

“...露...露米娅觉得...也...不是...不行......”

两只小手的食指在空中点啊点的,露米娅的话音越来越小,最后如同一只小猫在轻声唤着一般。

但是,即使是这么小的声音,也在周围的安静中变得更明显,更别说这如同爆炸了一般的信息量了。

嗯......

空气凝固了。

这会气氛真变暧昧了......

少女和少年,呆在当场,某只兔耳少女的兔耳更是应景的立了起来。而杨栉,几乎是忘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左看看杨栉,右看看兔耳少女,露米娅脸上的温度似乎变得更加滚烫,甚至,在她头顶上,粉白色的蒸汽噗地一下冒了出来。

“咪呜!露...露米娅去吃东西去了!!”

晓是露米娅再天然呆,也清楚自己说错了话。她顺着大开的房门跑了出去,留下了一串串白色的蒸汽在慢慢环绕。

......目的是达到了。

只不过......和预料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露米娅...刚刚说了啥?!

“.......”

“.......”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只不过,某只少女眼睛里那股八卦气息,以及看待死萝莉控的神情,都真真切切的被杨栉看进眼里。

“铃仙?优县华院?因幡。”

刚才发生的一切使她同样也有些尴尬,挑了挑自己秀气可爱的眉毛,少女简单的自我介绍着。

“嗯...你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就连红魔馆那位门卫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先用气封住你的筋脉,再送了过来。”

铃仙说着话,话音有些急,似乎是试图跳开刚刚的场景。

跪坐在地,她拿起盘中的医用剪,熟练的用酒精擦了擦。

“......啊,我来就行了。”

栉有些受宠若惊。

嗯,某位少年似乎忘记了自己才是病人——当然,这也因为,杨栉很多时候都是独立完成要做的事,就连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在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做的。

“...貌似明白你为何会受伤了。”

铃仙歪了歪头,秀发垂向一边。

“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能给自己剪开纱布吗?”

看了看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左手,栉无奈的干笑着。

他是个左撇子。

且不管那只右手是否伤的严重,就算右手是好的,笨拙的手用剪刀说不定只会伤到自己。

“真是的,躺好。”

“......喔。”

乖乖的听铃仙的话,栉安静的平躺了下来。

接着,少女十分娴熟的剪开杨栉身上的绷带,取药,清创,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就好像做了上千次那样。

“全身十二个伤口,躯干五个深入主动脉的割伤,最重的是一个左腹的前后贯穿口,空腔效应都把许多器官撕裂了......”

即使是做了很多次外科清创,看见一个人类身上这么多伤,铃仙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不是师匠在,你一定死了。这种伤,全幻想乡,除了师匠,没人能治得好的。”

淡淡的说出这种话,如此严重的伤病在少女嘴里平静的说出,足以说明那位“师匠”究竟是有多强了。

当然,听到这样的话,栉心里也暗自庆幸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不过......

虽然自己当时的举动对于一个人类来说绝对算不上是明智,但是,如果再选择一次,杨栉也绝不会后悔。

因为,那只小迷糊有生命危险。

会死。

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找援手。

——虽说当时是觉得挺漫长的,但从小恶魔被书吞噬到自己将她拉出深渊,短到只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再拖下去会发生什么?

栉不敢想。

那么,就只能选择面对危险,用自己在生与死之间的徘徊,换取小恶魔的生命。

只是...当自己醒来之后,看到露米娅哭泣的脸,栉才意识到,他的命,已经不只是他自己的了。

有人牵挂自己。

有人关心自己。

以后,不会随便浪费自己的生命了。

想到这里,栉笑了笑。

“不过是用我的挣扎,换回别人的生命,仅此而已。当然,以后也不会这么做了。”

杨栉脱口而出。

但是,铃仙却愣住了。

......只是这一句话,她就停下了手中清创的医用棉。

......

......

......

“队长...走啊......”

在所有人心中那位坚不可摧的队长,这一次,凝固的血沾满了她苍白的脸颊,泪水染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温热的鲜红和寒冷的泪水混在一起,混成呛人的腥咸,浸入口中,是那样的苦涩。

她那残破的身躯被人拖着前行,白皙的皮肤满是污垢和鲜血淋漓的伤口。

覆盖暗红和尘土的战斗服上充斥着杀戮的痕迹,手上的武器早已不知何时遗失,唯一紧紧握住的是一把断掉的格斗匕首,卷刃的刀口满是切痕。

她意识模糊。

最后的记忆是,一枚等离子炮弹在自己身旁炸开。

稍稍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仅有的救生舱里了。

在意识一片的模糊中,勉勉强强,她才用手中的刀柄卡住了单人舱口那即将关闭的门。

“...为什.....么......”

带着虚弱的哭腔,那样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二号...为什么......”

她那模模糊糊的眼中,只能看到自己的刀柄被枪托砸开,隔离生与死的舱门缓缓关上。

“铃仙队长,你得活下去。”

门的另一边,那位少女拿起手中没有多少能量的军械,她的一只眼睛再也无法睁开,被一道残忍可怖的裂口所取代,上面流着血。

虽然说着话,但她的话音却很小。

显然,她也是虚弱到了极点。

“我们...断后......”

因为通讯工具的破损,杂乱的电子音从耳机孔里传来。

“为什么,开门,开门啊!”

拼尽全力,铃仙大吼着,吼完,她喘着气,口里带着丝丝血腥的味道。

外面根本听不到隔着舱门的大喊,但二号还是心有灵犀的做出了回应。

“...因为,你是一号。”

电子音清晰起来了,不过,这次是救生舱内的接录机发出的。

心中的痛苦淹没了舱内的少女。

铃仙跪倒在地,痛哭着,看着自己的手下,双手只能无力的捶着救生舱玻璃,在防弹玻璃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队长......也许这是我第一次违抗命令,也是最后一次了。”

二号笑了笑,这个年轻有为的月兔,阳光的笑容总是在她的脸上。

即使脸上全是血和尘土。

她的周围,几个已经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士兵,全都看着救生舱内的队长。

“战争已经失败了......我们只要你活下去。在以前的战场上,我们的命都是你抢来的。”

“现在,该我们报答了。”

远处响着零星的枪声,枪声越来越少。

“我们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

仿佛是为了振奋最后的士气,也为了迎接注定的死亡,零星的几个士兵,在绝望的关头呢喃着。

“用我们的挣扎,换回你的生命。”

“无怨无悔。”

电子音在舱内响着。

二号又笑了,笑容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少,越来越稀疏。

她知道,没有时间了。

失明的二号狠狠的把手往按钮上一拍,警报声尖锐的响成一片,逃生舱点火的声音隆隆响起。

铃仙不动了,低着头,抽泣着,泪水滴落出来,晶莹剔透,在失重的舱里悬浮着。

“清点人数,整理武器弹药!!”

二号吼着,走到了队伍最前方。

“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随时准备前往地狱,长官!!”

仅存的月兔士兵们,齐声怒吼。

二号欣慰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跟我走!!!”

舱内,少女听着外面传来的电子音,决绝,不屈。

铃仙泪眼模糊。

剩下的所有人,都仓皇的朝着救生舱敬了个礼,转过身,扛着武器,毅然决然的朝着前方而去。

铃仙只能隔着玻璃,眼睁睁看见,刚才留下的背影,一个又一个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点火,单人逃生舱飞入了太空,穿梭入一片星空里。

同四周星宇一般的黑暗,映入铃仙的眼帘。

二号......

好累...好困......

大家们......

...回来啊......

视线慢慢模糊。

铃仙终于支撑不住残缺的身体。

就这样,慢慢地,她,倒了下去。

......

......

......

“嗯?怎么了吗?”

栉愣了愣,看着铃仙忽然就不动了,低着头,那失神而又充满悲伤的红色眼瞳,是让人如此怜惜。

......自己又说错话了??

叹了口气,杨栉这么想着。

“...二号......”

铃仙喃喃着,声音小到栉几乎听不清楚。

回过神,铃仙见到,杨栉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

紫发少女脸红了红。

“...二号?”

杨栉疑惑着。

“...嗯,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他歉意的笑了笑。

铃仙却发现,这样的笑容和记忆里那位少女重合,是同样的阳光和不服输。

“...没。”

铃仙低下头,避开杨栉的视线,手中的脱脂棉轻轻划过栉身上的血污,医用酒精带走一片又一片的暗红。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语气脱离了之前那种陌生,虽然某个家伙实在是太木了一点啥也没感觉到。

“...喔。”

嗯,看来真是自己说错话了。

栉无奈的闭上眼,感受着胸膛上的微痒和酒精接触伤口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在闭眼的黑暗中度过了足够漫长的时间,栉才听到了除了擦拭以外的声音。

“好啦,绷带也是时候给你拆了。伤口愈合的很好,经过这段时间,也就只有一些皮外伤了——不过那个贯穿的伤口还没完全闭合,等个一两天才能下床。”

睁开眼,偏过头,看见的是铃仙收东西的背影。

“谢谢。”

出于感谢,栉礼貌的说道。

“...不用。”

说完,铃仙端起金属盘,上面多了带着血和脏污的绷带。

少女拉开门,向前轻轻的迈步。

走到门口,她忽然偏过头,看了一眼杨栉,微微一笑。

“...注意休息,别着凉了。”

杨栉愣了愣神。

哗啦!

门关上了。

“...嗯,好的。“

他回应道。

......

走出门,右转,铃仙看到了一个有些令人意外的家伙。

酒红色头发的一位少女。

漂亮的秀发此时却是有些失去色泽,她站在走廊上,低着头,双眼闪着泪花。

少女的双手不安的盘在胸前,她白袖子上带血的掌印是那样的惹人瞩目——几天的时间早已过去,血也早已凝固干涸,变为黑色,但她却没有脱去这身已经脏了的衣裳。

看见来人,仿佛是有所希冀一般,她抬起头,目光聚焦在铃仙所端的带血绷带上。

“怎...怎么样了?”

她焦急的问道,方才头上下垂的小蝠翼不安的立了起来。

“没事,师匠妙手回春,状态不错。这么说吧,他左臂上有道环形疤痕,这次的伤比那次来的还要严重。但我保证,过段时间,一定会比之前愈合的还要好。”

似乎是怕她担心,铃仙很耐心的解释着。

“嗯...那就..好。”

小恶魔低下了头,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倒是你啊。”

铃仙走到小恶魔身旁。

“图书馆的事情忙完了?”

小恶魔不安的左右看着。

“...我偷跑出来的。”

“...也对,怎么说他也是救了你的命,来看看也好。”

铃仙说着,偏了偏头,向前走去。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这次,小恶魔并没有回答她,只不过,盘着的双手,传出了捏紧衣袖的声音。

她低着头,又一次忍不住想流下泪水。

“...想进去,就进去吧。”

铃仙这么说着,向前走去。但是,走了没多远,她就站住了。

“喂。”

少女背对着小恶魔。

“...以后...对他好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