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切都和上次来没有任何变化，曹正义那边肯定也没有在这里真正花任何心思，江海一路进入，没有看到有任何执法队介入的痕迹。
进入衣柜当中暗藏的隧道，江海点亮了一盏小远交给他的动力灯，便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江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明显感觉这一次自己过来，这里比上次要显得更加阴森、压抑，而且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危险直觉。
“主人，我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琉在江海的意识中说道。
江海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很快便再次看到了上次见过的那尊雕像。
小远给的动力灯非常好用，将整个空间照的如同白昼，比上次依靠山牧野制造的火光看的清楚很多。江海赫然发现，上次雕像所处的那个祭坛周边的空槽内，现在已经盈满了暗红色的液体。
那应该是人的血液。
“真视之眼。”江海第一时间发动了自己的异能。
在他的视野中，空槽里的血液正在蒸腾出一种在正常视野里无法看见的能量，这些能量循着空中的一些形状复杂的细微光线，连接到那尊雕像的身上，确切的说，是连接到那尊雕像的头部，在它的头部之中，有一个人脑大小的光斑，正如人的呼吸一般一明一灭的律动。
这个光斑的上半部分，有许多细密的光线，伸向上方黑沉沉的虚空，不知连接到了其它的什么地方。
“瘟疫——”
江海用一种漠然的口吻淡淡的开声，“如果你放弃对这个世界的觊觎，那么未来我可以放过你一次。”
“主人，你太了不起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与神只交流。不愧是虚空中最神秘的阿卡西空间的掌控者。”
那尊雕像还没有任何反应，琉先激动起来。
说完这句话，江海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雕像。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与一位所谓的神只直接交流，他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然他也知道面前这个雕像顶多只是这位神只在他能注视到的万千世界中的简单一瞥。
“嘎嘎嘎嘎嘎——”雕像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虚空中却蓦然响起了一阵如荒兽嘶鸣般的笑声。
“无知的凡人，你以为自己能够找到这里，就有资格与一位神只进行交易？”
随着这些话音，江海的真视视野中，那尊雕像头部光斑散发的那些细微光线，朝着自己裹卷而来。
“来吧，先献祭你的鲜血，再献上你的灵魂，你将获得神的怜悯，也许神会愿意聆听你的祷告。”
江海原地不动，静静的看着那些光线慢慢的将自己包裹，在近距离的观察下，他发现那些光线就如同先前遇到的暗影魔的触手，此时这些不计其数的触手正在不断的想要突破进入自己的身体，但却始终被银色物质形成的那层光膜阻挡。
“咦~”
空中那个声音发出了一声惊疑，“你身上居然有这么神奇的物质？”
“无知的蠢货，你只是一个意识的碎片，竟然敢这么狂妄的和我的主人对话，你根本不明白你在替你的主体招惹什么样的存在。”
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并无其他人在的场合，江海并没有刻意的阻止琉的出现，这主要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与这样的存在正面交锋，他不知道到底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该死，你又是谁？为什么你的气息我如此熟悉，却……该死，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你只是一个可怜的意识碎片，甚至你连一个碎片都算不上，你只是你的主体投向这个世界的一瞥目光而已。只有那些愚蠢的人类，才会对你这样卑微的存在奉若神明。”
“该死，你到底是谁！！！你不知道触怒我的下场，我是神的代言，我就是神明本身~”
“主人，不要和这种卑微的家伙废话，直接把它吸收了，也许会带给你一枚新的高维印记。”
琉在意识当中对江海说。
“百分百能获得吗？”江海谨慎的问道，之前的江海对于这些印记一知半解，并不十分渴求，但为了能够早一点把蒋念北也变成观察员，他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如果这个这里包含着那位存在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所有能量，当然可以百分百获得，但以我的判断，目前在雕像中的这些，恐怕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吸收了它大概率只能获得一部分能量，得到高维印记的可能很小。”
“那要怎样能够获得他的全部能量？”
“那也很简单，让赤星族的那伙人不断继续他们的仪式，直到将他留在这个世界的意识全部唤醒。”
“那不行。”江海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放任这伙人继续仪式不管，他们还不知道将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怎样的破坏，会有无数的人因为他们的召唤意识而付出生命，这是江海绝对无法容忍和接受的。
“那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获得这些存在留在这个世界的权柄或者说是由那些存在亲自留下的印记。”琉飞快的补充，“事实上，您之前获得的两枚高维印记就属于这种类型。”
琉的话有一些语焉不详，他毕竟还不是那么高级的存在，对一些更高层次的信息所知有限。可惜厄难之眼一直都没有再次苏醒，否则从他那里应该会得到更多的信息。
江海和琉短暂的交流完全是在意识当中进行的，在他们交流的同时，空中那个咆哮的声音始终没有停止，但无论它那些细微的如同光线般的无数触角如何疯狂突进，却也无法突破江海体表那层光膜半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伟大的瘟疫之主作对？”
“你为了自己的降临，蛊惑信徒，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是你在和这个世界作对。”
“那些只是一些卑微的蝼蚁，能够为伟大的神明奉献他们卑微的生命是他们的幸运。”
“他们不需要这样的幸运，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你们这种所谓的神明。”
江海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银色物质组成的包括身体的光膜撤除，那些包裹住他身体的细微触角没有了阻挡，终于毫无阻碍的进入到了江海的身体。
“哈哈哈，卑微的凡人，我进来了，我要把你变成神的傀儡，看着伟大的瘟疫之主降临并统治这个世界。”
另一边。
江海和小远走后，苏从便带着山牧野、高远和林上伟步行走向了对面的智神教总会，而古斯特和简素则继续留在空轨站台。
此时总会前的广场只剩下少数稀稀拉拉的几个信众，大部分都已经去往了执法队，而费米和千禾市智神教的另两位主教安德鲁、林奇依然站在总部的空中露台注视着下方。
苏从他们六人横穿过整个广场走到总会正前方，抬头看向露台上方的三位主教。
“费米，我是该称呼你主教大人，还是星祀大人呢？”苏从的声音很大，还在周围的少数信众以及站在露台上的费米等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海角会的苏队长，好久不见。不过苏队长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装的挺像。费米，你们赤星族在千禾市秘密发展多年，利用金属回收厂做掩护，杀害无辜民众，以图获得足够的鲜血来进行你们的血继召唤，现在你们的阴谋已经破灭，还是束手就擒吧。”山牧野的话更加直白。
“山小姐，你这样肆意污蔑智神教的一位主教，已经是对我智神教的大不敬，你可有真凭实据？”费米身边站着的安德鲁主教出声问道。
“证据？我们已经提取了执法队四分队的杰克的记忆，知道了他亲自参与赤星族一系列邪恶仪式的全过程，并且清楚的知道他正是听命于费米，尤其是你们打算在明天的神诞日上制造大规模的流血事件，这些事情费米你是抵赖不掉的。”
“哼哼，提取记忆？我分明记得这是原神规则所明确禁止的异能滥用行为之一，这样获取的信息本身就是违法所得，何况这些记忆保存在哪？岂能由你们随口道来？”安德鲁主教的语气严厉，似乎全然不信山牧野说的话。
“看来散布有关神诞日会有大规模恐怖袭击这些流言的就是你们了。你们妄图破坏我教神圣大典，到底是何居心？”费米在一旁阴恻恻的补充。
场面瞬间变得极为紧张。刚才山牧野的声音极大，本就已经惊动了还散落在广场上的一些智神教信众，进而听到主教亲口说出是这几人在传播流言意图破坏神诞日庆典，这些人便瞬间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指责着苏从等人。
而他们的正前方，智神教总会的大门也骤然大开，一队穿着银色机甲全副武装的军士走了出来，将苏从他们团团围住。
“苏队长，如果你今天不能给出一个让所有信众都满意的答案，恐怕就要委屈你们去一趟首都总会解释清楚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