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汉末小人物 > 第161章 新的希望 四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61章 新的希望 四

北匈奴被汉帝国打垮后,塞北进入权利真空时期,汉桓帝永寿年间,塞北鲜卑人中出了一个雄主檀石槐,他统一鲜卑部落后迅速在漠北草原扩张势力,北面击败了丁零人,东方收服了扶余国,向西远征乌孙,没用几年完全控制了原来的北匈奴地盘。

汉帝国不能容许北面再次强大,骄傲的汉帝国也不屑于采用外交手段,双方的军事对抗规模越来越大。鲜卑的立国之战发生在汉灵帝熹平六年,汉军集合南匈奴合计三万人,分三路出塞打算灭掉檀石槐,战争的结果是汉军十去七八。

这一战鲜卑人战胜的侥幸,同时也见识到汉帝国的强大,大汉输得起玩的动,失败十次还是爹,你只要输一次就灭国,鲜卑人冷静分析局势后,主动放低姿态请求和谈。

当时正值党固之乱,汉帝国自身的麻烦也不少,既然对方给出合适的台阶,那不妨坐下来谈一谈,等麻烦过了再收拾你也不迟。

大汉只有两条,首先,抛弃合作共赢的幻想,拒绝共同开发,所谓“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凡事能看到太阳和月亮的地方都是我的地盘,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其次,实话告诉你大汉家里有麻烦事,现在不打你不代表以后不打你,主要看心情,你要态度好兴许麻烦解决也不打你,你要态度不好,我豁出去家不要也灭你。

统一的大汉有这个底气,鲜卑人就差点实力,不情愿也得接受,大汉话讲的敞亮,鲜卑人也不想撒谎,明告诉大汉不会主动大规模用兵,军事摩擦、小打小闹肯定避免不了,草原松散的部落联盟制度你大汉最了解,我檀石槐想控制也办不到。

经过摔杯子砸碗,亮刀子骂娘等等一系列友好协商,最终达成一致意见,打肯定是要打,什么时候打谁都说不出个准信,兴许摩擦个上百年也不打,也有可能转身再次决战,不管打不打,打多大,各凭本事,谁有本事谁占便宜。

好像没谈出结果,那是因为大汉只想表明态度,没打算要结果,此后直到西晋自己作死,爆发五胡乱华,北方游牧民族也没有大规模骚扰中原帝国。历史无数次证明,靠让步和祈求得不到真正的和平,你只有打疼他,够强硬,不报幻想不留余地,靠实力用威慑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和平的协议。

可惜檀石槐四十五岁就病死了,三年后大汉爆发黄巾之乱,如果他能多活十年,正能赶上群雄割据,很难说鲜卑人不会提前出现在华夏的历史舞台。

幸亏历史没有如果,继位的嫡子和连是个短命鬼,刚继位就在一次抢劫时被射死,和连的儿子骞曼年纪还小,由檀石槐的庶孙魁头监国。平稳时期没持续多久,骞曼稍微长大一点就和魁头争夺起权利,和中原动乱几乎同时,鲜卑也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内战。

不像内地具备完善的中央集权,草原政权靠强大的军事实力控制松散的部落组织,中部鲜卑是檀石槐的核心部族,在持久的内战中军事力量消耗极大,再也无力掌控整个草原。西部鲜卑首先脱离,紧跟着幽州以北的东部鲜卑纷纷自立,各路杂七杂八的小王、酋长谁都不服谁整日相互攻击征伐。

就连中部鲜卑也分裂成三部分,其一是檀石槐的遗产被孙子步度根和夫罗韩瓜分;其二是新崛起的柯比能,他本是小种鲜卑,类似中原的寒门出身,凭个人能力硬是从檀石槐的后代手里抢下一片地盘,这三家时和时战,当地部落没有一年能过上安生日子。

拓跋诘汾是鲜卑索头部一个小王,原本在阴山以北的草原游牧,三方在家门口混战想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愿意参与无谓的争斗,思来想去只有带着部落南下并州,投奔南匈奴这一条出路,虽然不能坐地称王,起码部落不用参与战争。

严格来讲北山这片地方不属于南匈奴单于,恰好太原王氏有意壮大力量接纳草原部落,瞒着朝廷私自做主割让一块土地,连带上面生活的汉人也一并当做奴隶送给鲜卑人。

既然是瞒着朝廷,所以名义上拓跋部还归南匈奴单于管辖,并州北部的草原外来户走的都是这个路子,头顶有两个主子,一个是南匈奴单于,一个是太原王氏。

并州祁县王氏是“世仕州郡为冠盖”的名门望族,出了个名人大汉司徒王允,太原王氏是祁县王氏的分支,两家互为表里荣辱与共。王允死后祁县王氏暂时没落,太原王氏借机走上前台,利用联姻和平阳贾氏结成利益同盟。

动乱时期中央政府无力掌控边境秩序,给了地方大族发展壮大的机会,《晋书》记载从王泽开始“皆与匈奴、鲜卑交好,引为外援,卒乱华夏。”王氏提供胡人需要的粮食、布匹、甲胄乃至人口和土地,代价就是做为外援,以羁縻附庸的形式助力王氏的发展。

王氏掌握的资源在内地士族看来微不足道,可对于初来乍到、一穷二白的胡人来说简直就是庞然巨物,就拿拓跋部落来说,从王氏手里购买各类商品再贩卖到草原,转手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单就贸易一项来讲王氏这个亲爹就得罪不起。

每年秋冬之交,王氏会派遣族人来拓跋部结算账目,顺带安排下一年的贸易。来人通常都是家生子,所谓家生子是侍女和仆人的后代。这些孩子从小作为小主人的奴仆,成年后往往归属感很强,这些人中能力出色,又得信赖的人会被赐予主人家姓氏。

因此家生子是世家大族的中坚力量,或管账房或掌私兵。这次来拓跋部结算的,就是位侍奉王氏两代人的家生子,明年能否血赚就看客人对招待是否满意。

拓跋诘汾做了充足的准备,大老远从太原采购食材,重金请来歌舞团助兴,客人一到就摆下宴会,只是这位客人好像经历过大场面,面色始终波澜不惊。

场面话该说的都说完,正事总要抓紧办,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对方有什么要求总要拿话给引出来。

拓跋诘汾坐在下首,对着端坐主位的老者举杯祝酒:“听说有冀州流民穿越井陉,想着能否在乡间打扫一二?”

老者轻抚花白的胡须,冷冰冰的回复:“各处都缺人力,也不是你想要就能得。”

“明白,明白。”拓跋诘汾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不反对那就算成了一半,不妨继续下一个话题。

“北面冲突的厉害,甲胄可是紧俏货。。。。。。”

这次老者压根儿不理睬,他在把玩一根又细又长的绳子,不断打结松开,再打结,对于话题半晌不置可否。

拓跋诘汾掏出一张绢布递出,发觉对方脸色有所缓和,心中冷哼一声贪婪的家伙,还没等再次刚端起酒杯老者又将绢布递了回来。

拓跋诘汾有些无奈,抬手拍打手掌,帐外武士捧来一个沉重的小木箱,送到老者眼前只掀开一道缝隙立刻合上。

老者嘴角微微翘起,然而声音依旧冷淡:“工匠不成,男子需要商量,女子随意。”

吸纳汉人加入是草原部落强大的最佳捷径,其中工匠最抢手,不怕你漫天要价,只要有真本事,老婆、钱财要什么给什么;其次是男劳力,会种地那也是宝贝,当然,除非你愿意跟着部落一起打仗,不然就得老老实实当农奴。

至于女人纯属废物,拓跋部落身处汉地,做转口贸易不缺那几匹破布,养活女子织布还不如直接去买划算,现下当务之急是扩张部落劳动力,女子反而不重要。

成群牛羊你看不上,我一箱子金灿灿的五铢钱就换一堆没用的女人?不仅如此,刚才甲胄的事你也不表态,拓跋诘汾不由皱起眉头,一定是差哪儿了,究竟是差哪儿呢?

老者忽然抬起手,脸上全是不耐烦:“散了,散了,老夫累了。”

“累?”拓跋诘汾一愣,太原距离并不远,坐车来的能累到哪去?

“心累,发妻去的早,精神失了慰藉,孤独啊。”老者边讲话边掏出手帕抹抹眼角儿,余光瞥了一圈帐篷中的舞娘,随即摇着头长叹一口气:“孤独你懂吗?”

表演到这个份上再不懂就别混了,拓跋诘汾赶走舞娘走出帐外,没一会儿功夫带回八个鲜卑女子。这八个都是精挑细选,环肥燕瘦高矮搭配,从十四五岁到四五十岁,有大肚子的还有长胡子的,不怕你提要求就怕你没喜好。

果然老者眼睛一亮,抬手指向年纪最小的一个:“过来。”

盯着怯生生的脸蛋,抚摸着柔嫩的小手,老色坯嘴上笑的开怀,脸上喜色越发浓烈:“多大年纪?”

拓跋诘汾适时附耳低语:“草原一朵鲜花,今年刚满十五岁,没人碰过就等着您老采摘。”

一张脸忽然拉下,老者甩开手一脸不满意:”人老了,做什么都没意思。“

这话肯定说的不是老色坯自己,拓跋诘汾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阵心头马上泛起恶寒,天地良心,您说的是人话吗?十五岁的雏还嫌老?这老头真他妈不要脸。

不要脸又能怎样,人家不满意明年的收入就会打折扣,部落来到好地方正处在扩张期,各类资源越多越好。来到汉地的胡人一年多过一年,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分地盘,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老头回去但凡讲几句坏话,王氏指使其他胡人鸠占鹊巢都有可能。

别管汉人胡人加入部落就算一家人,谁家碰这种事都不能愿意,然而形势比人强,拓跋诘汾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咬着后槽牙点头。

这种事就别厚此薄彼了,随着老头一家一家自己找吧,刚开始就让拓跋诘汾心凉半截,这户是一个大家族的分支,现在户主是个壮硕的汉人,当初妻子死在逃荒路上,他带着唯一的女儿投奔部落。

因为身强体壮被招赘了上门女婿,平时种地打猎日子过的很滋润,现在的老婆快要临盆,却摊上这么个事,拓跋诘汾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到酋长登门全家都很高兴,端上麦饼和鲜奶招待客人,拓跋诘汾是一口也吃不下去,瞅着老头色眯眯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心里真跟刀割一样。

应该是小姑娘不合口味,老头最终还是出了帐篷。

“家主贵姓?老朽代表太原王氏登门慰问,若遇难处不妨直言,好办尽快办,不好办想办法也要办。。。。。。”

老头走总是同一套说辞,道貌岸然的样子看的人牙痒痒,连走几户,拓跋诘汾的小心脏提到嗓子眼又狠狠落下,血压蹭蹭往头顶窜,绷的太阳穴满是青筋,怕是再走下去就该脑淤血当场发作。

拓跋部不止一个营地,每个营地的规模都不算大,营地通常呈环状结构,地位越高帐篷越接近圆心,走了一阵接近最外层的牲畜区,这里是奴隶和老年人聚集地。

走到这拓跋诘汾算是放心了,老年人不用说,奴隶普遍都脏兮兮的老头一定看不上,没选出来就不怪咱了,干脆打道回府,从那八个里找一个安慰您孤独的心灵吧。

拓跋诘汾转身走了几步,人家却没跟上来,扭头一看老色坯眼珠子瞪的溜圆,直勾勾望着前方一个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