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贝贝的说法简直骇人听闻，其凶残程度丝毫不亚于屠城灭村以人为食的犬戎。
这要是拿出来在朝堂上说恐怕会被那些士大夫喷的体无完肤骂八辈祖宗。
可肖渊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惊讶大姨子的狠毒但也接受良好。
至于徐祖荫，别闹了，慈不长兵善不经商。
一个统领边关多年的将军，他那点慈心早就在跟犬戎日复一日的战斗中消磨干净了。
犬戎兵把大晋人当成猪羊一样是可以宰杀的食物。
北荣将士也早已把犬戎人当成了豺狼野兽。
在这两方人的眼里对方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这种情感是那些远离边塞的人永远也体会不了的。
所以包贝贝提出这种绝户计徐祖荫只是惊讶了一下，接受度比肖渊还好。
只是……
“包姑娘，你这计策虽好却有很大弊端。
天花乃是疫病之王，一旦爆发起来咱们大晋的百姓不也要遭难吗？
犬戎地广人稀咱们大晋的城池却人口密集，真要用这种计策恐怕……”
包贝贝抬手打断了徐祖荫的话，“既然我敢出这个主意就有万全的对策。
如果我们大晋人不会染上天花呢？
这计策是不是可行？”
徐祖荫犹豫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若是能确保大晋百姓不得天花那自然是不费一兵一卒的好计策。
可疫病又不会挑人，它哪分得清谁是犬戎的谁是大晋的？
包姑娘总不会是想说让大晋人拜拜药王庙痘疹娘娘就不感染了吧！”
“那怎么可能，做人得相信科学，药王庙要是那么灵还找大夫干嘛。”
包贝贝得意一笑，“我早年游历各国曾拿到过一份方子，只要用过之后终身不会再感染天花。
价钱低，见效快，随做随走七天免疫。
只要用这些俘虏做筹码跟犬戎扯皮一段时间打好时间差完全能够确保咱们的士兵全部免疫。
为了确保消息不泄露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明，徐将军挑五十个出过痘的士兵跟我出去一趟即可。
在来边关的路上我曾经在一个小村子发现了药引子，有两天时间足可以做出疫苗。
至于说找寻天花病毒的事还得将军多操心。
您也知道，天花这东西只要得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再得。
只要派出的士兵都是得过的就不会传染，让他们用瓦罐封存豆痂浓血拿回来即可。
咱们分头行动，反正我有八天时间足可以把北荣城所有军民全接种上。
包括治疫苗的时间有十天足够。
算上疫苗起效的时间，只要超过17天就可以给俘虏染病。”
徐祖荫满眼兴奋但还是忍不住又多问了几句，
“包姑娘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若是你说的那方子没用，真把痘浆弄回来咱们可有灭城的风险。
看你脸上毫无麻子应该也是没得过的，这风险属实有些大。”
包贝贝无语的翻个白眼，“你都说我也没得过了难不成我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我有权有势风华正茂还刚谈了恋爱日子过得正好呢，傻子才会想不开。
我就是觉得咱们大晋的好儿郎为打那些狗东西死伤太过不值当的。
要不谁愿意出这绝户主意担这个骂名？
仗打赢了加官进爵的也是你们又不是我。”
这话倒是事实。
摄政王的义妹镇国侯的大姨子，这小姑奶奶完全可以在大晋横着走。
别说可能会染上疫病了，其实就是边关这么危险的地方她都没必要来。
见包贝贝和徐祖荫商量好了分工肖渊敲了敲桌子，
“既然没本侯爷的事你们非叫我干嘛？
来给你们做证明人？”
包贝贝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大晋三足鼎立，徐将军代表的是皇权我代表摄政王府。
不把你镇国侯叫来徐将军该以为我排挤你了。
宁落一群不落一人。
就算你没用只是个摆设我也会把你摆在位置上，这是原则问题。
哦对了，谁说没你的事来着。
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哄好了小雨点儿别让她发现我的真实目的。
你回去后就跟她说城里发现有人得天花然后那人被处死埋了，表现一下对北荣城的担忧。
注意别演砸了，估计小雨点儿很快就来就会找我商量接种疫苗的事儿。
你们只要把打算人为让俘虏染天花的事情瞒住就行。
等这城里接种的差不多了肖渊你就骗雨点儿去临关城接种疫苗。
估计那城里接种完我们这边事儿也成了。”
肖渊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真的没事吗？
那可是天花，你说的那个疫苗真的有用？
主动散播瘟疫这事儿若是瞒着夫人以后她知道了……”
包贝贝呵呵，“徐大人还在呢，你确定要让人家知道你怕老婆？
放心吧，多给她炖几个肘子就过去了。
她从不为已经挽回不了的事情纠结更不可能为此跟你闹。
我这个主谋都不怕你个知情不报的怕啥。”
肖渊一想也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比起数以万计的将士伤亡用用缺德计谋确实不算什么事。
包贝贝预料的果然不错，肖渊不经意的跟江心雨提起城中发现天花担忧军民安全这位立刻就想到了牛痘。
这方面的专业她比包贝贝学得好，再加上空间还存着些生理盐水蒸馏水注射器玻璃瓶之类的东西。
这位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包贝贝提议研制牛痘给城里居民接种。
包贝贝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是一副被江心雨推着走的状态。
后面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恰巧有一个看门的士兵说是他前些天回家探亲发现隔壁村子就有得了痘病的牛。
恰巧徐将军想到了拿俘虏换钱的主意跟犬戎沟通中暂时不会开战。
恰巧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几十个得过天花的士兵。
不过半天时间江心雨和包贝贝已经带人飞马出城赶往那个村子去痘浆研制疫苗。
而在她们走后，徐将军又派了另一队已经出过痘的士兵去反方向寻找天花病人。
牛痘的痘浆并不是取了就能用的，只不过减毒方法和过程相对简单耗时也短。
作为一个穿越小说爱好者江心雨在学到这段的时候也蛮认真的。
虽说是第一次操作步骤却记得很娴熟。
当第一批接种的20个死囚安全出痘并未曾出现不良反应后宣告着疫苗成功。
很快北荣城所有的医师都被集中起来传授种痘技术。
当然，对外的说法是接种强身解毒的药引子。
至于为什么要接种，那当然是犬戎人奸细恶意散播的。
虽说也会引起小小的恐慌但总比解释天花种痘要好得多。
这个时代的人谈痘色变，想让他们立刻接受新的疫苗难如登天。
时间不等人。
跟犬戎扯皮耽搁不了太久的，他们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