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竞争永远都存在，但分情况。
良性的大家欢迎，恶性的只能选择避避开。
赵开明告诉苏秦，自打他们的普法直播间火爆全网，不少同行站出来相继模仿。
但效果一般，就最初有点人气，人家看几天都不会再关注。
所以很多律所都很羡慕秦城律师事务所，最近过来挖人的也多。
主要目标都在苏秦的身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交际，但有时候不得不向社会妥协。裴总主要是想对外界表个态，说明你不会投奔其他律所。要不然，每天十几个电话谁吃得消？！小苏你就当帮个忙，一会儿稍微笑笑就行。”
赵开明苦口婆心的说着，手紧紧拽住苏秦，生怕他跑了一样。
“我努力。赵主任，您能撒手了吗？西装都皱巴了，在外有失形象不大好。”
苏秦无奈的扒拉掉赵开明。
此时，两人已经在云城市中心最高的商务楼顶层会议室。
推门进去，一面全是落地玻璃，闪光灯哗啦哗啦照的苏秦眼睛都睁不开。
一堆人站在门边，看到两人马上围过来。
“这位就是苏律师啊，真人比直播间更挺拔。你好，我是君和律师事务所的，看过你的节目，我认为苏律师这样一等一的人才留在秦城太浪费了。”
“不如到君和，工资三倍，假期随便休，年终奖给双倍！”
来人西装革履，一双小眼睛写满了算计。
“你走开，苏律师更适合我们律所！”
“不，谁都别跟我抢！我们律所今年刚加入红圈所，正是需要储备人才的阶段……”
“苏律师跟我们交流一下，怎么增加直播间流量呗？为什么我们的剧本没人看，到底差距在哪里呀？”
呼啦啦十几个人围过来，各种名片朝苏秦的手心塞。
他尬笑着应对，赵开明人早不知道被挤到哪儿去了。
闪光灯仍在继续，苏秦忽然后悔，就不该过来参加啥研讨会。
正式会议都没开始，随便一个私人性质的小饭局就乱成这样。
有必要吗？
大家眼馋他直播间的打赏和巨大的流量，奈何自家又做不出。
帅哥美女都试过，没有一个能够引起网友兴趣。
反正提起普法，大家首先想到的必然是苏秦。
等他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发型都塌了。
赵开明更惨，新买的皮鞋让人踩了好几脚，早早的退出战局。
“主任，咱们明天确定要去研讨会？既然老板说了就是酒会，不如咱别去了吧，一个两个不说正事，都在琢磨怎么把直播弄的有嘘头吸引人，根本就是欺骗人民群众。”
苏秦听了一耳朵，厌恶的嘀咕。
刚才主动围过来的律所，基本都是中小型的律所和才加入红圈所的。
真正厉害的几位是没到场的。
要等第二天正式的研讨会才现身。
“嗐，现在谁还管是不是欺骗，能忽悠住不就行了？他们管那些叫优化，美化。咱们管好自己不要掺和就好，其他的闲事不要多管。”
赵开明语重心长道：“我们是搞法律的没错，但有些场合，没办法杜绝。在没有绝对实力的前提下，很多事不要去掺和。”
红圈所屹立多少年不倒，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且真有底蕴的律所，根本不屑于耍小手段。
“……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当天晚上苏秦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举报好几家没底线的律所。
这些人为了所谓高流量，在直播间捏造事实，人工造“案子”。
苏秦熟练的登录官方网址，一套连招下去，不到半小时官方封了好几个律所的直播间。
虽然他很想给观众们开一期“如何举报”的教学直播。
但为了自己的将来，苏秦还是放弃了。
偷偷摸摸开了小号，上传了一篇“教你识别真假直播间”的指南。
分分钟点击量破万。
十几架律所直播间一夜之间封停，有点风声鹤唳的意思。
苏秦才不管这些，睡的喷香。
翌日到主会场，他跟在裴永新、赵开明身后跟人打招呼，顺便划水。
没想到，转个身又碰到一个熟人。
邓清梦。
这位前不久刚跟自己相亲过的老同学，这会儿正和人亲热的聊天。
苏秦远远看了两眼，没想过去打招呼。
他今天的任务就是，老实的当一块人字招牌，为律所拉到更多的企业订单。
个人辩护的收费标准比企业打包的低很多。
有大企业聘用，他们整个律所的档次都能往上抬一抬不说，活儿还轻松。
有事没事发发律师函，写个声明警告之类，有啥难度？
简直躺着赚钱。
然而，就在苏秦往后退时，邓清梦竟然眼尖的瞧见他。
不仅如此，对方还大步朝苏秦走来，手边还拽了个人，有点眼熟。
苏秦收回视线，认命的跟她寒暄。
“真巧，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邓清梦是银行职员，出现在律师的职业圈子里有些突兀。
“我是陪男朋友来的，你俩是同行，应该有很多话题聊吧。”
她挽着男生的胳膊，姿态很亲密。
话里话外冒着热恋的幸福泡泡。
邓清梦眼神挑衅，手腕特意翻了一下，露出中指的大钻戒。
几个意思？订婚啦？
苏秦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一位前不久还跟他相亲，摆出一副欣赏的样子。
才过去多久，已经有男友且订婚了！
什么速度啊这是！
反观苏秦，仍是单身狗。
这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邓清梦可能是故意的。
毕竟在老家见过的当天，苏秦就跟家里婉拒了继续接触的想法。
人家到底是个女孩子，可能自尊心受打击了？
苏秦在心里暗暗猜测，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意，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久仰了苏律师，没想到你居然跟清梦认识，真的很巧。我以为要在下一期的节目中才能跟您见面，结果这么快就有机会。”
男生年纪不大，和苏秦差不多的样子，戴着无框金属架子眼镜，挺斯文有涵养的。
前提是，不说话。
他一张嘴，那股子扑面而来的优越感，让苏秦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