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聪在审讯室听的直皱眉。
杀人犯的独白，令他作呕。
同样，直播间中，苏秦的话也引起了相当一部分网友的不适。
弹幕顿了几秒，随后一堆的阴谋论，看的人目不暇接。
“啥意思，是黑吃黑吗？”
“贪呗，五百万呢，谁不想都揣进自个儿兜里。”
“警方公布的嫌疑人名单一共有七个人，当年五花村的，除了是这一家都是刽子手。主犯似乎是叫杨磊的那个？”
“对，我又去看了一遍官方通报，就是他！苏律师抽中的角色也是他。”
“嚯！感觉苏律要爆料啊！妈的，为什么警方没公布新进展？”
“不是说要从海外遣返回来吗？哪里有这么快的。”
“小道消息，三个还活着的罪犯凌晨就落地沛城机场了，估计现在已经开始审讯了。”
“卧槽，我忽然有个想法。你们说是警方审讯的快，还是苏律快？”
这话一出，又惹来一大群人的争论。
苏秦全当看不见，自顾自的说下去。
“以下说法都是我个人的一点见解，具体的大家请以警方的公开信息为准，我就在直播间提一嘴。”
“知道知道，苏律快说！我已经等不及了！”
许坤激动双眼放光。
邓讶轩、陆寒和他年龄差不多，在边上狂点头。
其他人相对内敛一些。
不过即使没表露出亢奋的吃瓜心理，眼神中的好奇是半点不带遮掩的。
苏秦笑笑，开口：“主犯，也就是煽动这一次犯罪行为的人，从他一系列的操作看，能判断出他个性鲜明，喜欢刺激。”
“同时沉默，爱思考。”
“这些特质分开都很好，甚至不少人会同时拥有其中的好几种。主犯就是这类人中的特例，不仅对世界好奇，他的好奇心和猎奇心态已经没有办法用普通的生活满足。”
“这时，王立中了五百万的彩票，这笔钱就是点燃他心里的那把火。”
苏秦声音很低，分析道：“谁不眼红这笔钱，尤其是在消息闭塞，贫富差距逐渐拉开的时期，一个人获得五百万几乎可以跨越阶层，达到这辈子都无法去到的高度。”
“主犯在利诱下，设计了一起全村性质的谋杀。但他的脚步并未停止，因为他乐在其中，享受着快感。甚至于面对警方的束手无策，他心里是极度满足。”
“在心理学方面，这种行为在罪犯中很常见。故意留下蛛丝马迹引导警方，也是他寻求刺激的一种形式。”
他说完看向两位教授，“李教授，卢教授，二位接触过类似的案例吗？”
“有是有，不过是极少数。”
卢新海率先回答：“一般来说，这一类的罪犯心理扭曲，但原因有很多种。有些是童年生活造成，也有后天经历过的负面情绪太多养成的，这种会比较偏激。”
“对。”
李昌云赞同，“刚才是我想岔了，没考虑到凶手的人性部分。试想，一个会把死者一家残肢藏在市政大楼地底的人，能有多正常。”
“不过你说他杀害了其他从犯？有证据吗？”
苏秦摇头。
“没有，只是一种感觉。这种人，是不会满足于跟其他人分享战利品的。他可能对物质上的追求没有高到哪里去，要的是心灵上的爽感。这种爽感包括杀人，感受一条生命消亡。”
他耸耸肩，“大家听过就算，不用在意，我的一点遐想而已。”
有心理学专业的网友非常认可苏秦的论调，但也有研究社会学的专家大声驳斥。
总之，话题掀起了一波小高潮。
涌入直播间的人流量越来越大，甚至惊动了沛城警方。
可惜的是，现在警方那头暂时腾不出手回应。
因为杨磊的供词和苏秦猜测的相似程度极高，几乎重叠。
“……如果警方能够在二十年内找到我留下的全部线索，那我就给徐凡他们一条活路，允许他们和我一起接受法律的审判。”
“如果找不到，那一旦超过二十年追诉期，我就亲自动手送他们上西天。”
杨磊嘿嘿笑，露出一排黑黄的牙齿。
“不过你们的动作太慢了一点，我已经等不及杀了三个了。”
话音落下，蒋聪一巴掌拍在桌上，恶狠狠瞪他，“张俊德、葛夕、孙熙，都是你杀的？说！老实交代你的全部罪行！”
杨磊突如其来的坦白，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将所有人都弄的猝不及防。
那三个，是在国内死的！
“哈哈哈！谁让你们太磨叽，我都等不及了！对，没错，他们都是我杀的！这三个蠢货笨的很，真把我当他们的小领导了，觉得我可以带他们顺利出国吃香的喝辣的。”
“其实我只想借这几个人的死亡，给警方一点小小的提示。谁让你们这么不争气的，竟然完全领悟不到。不过你们找来的小律师有点本事，我能感觉的到，他是懂我的！”
杨磊提到苏秦，神情有些激动。
“我能和他见一面吗？我保证，只要见过那个小律师，我就把犯罪过程全都讲清楚！各位警官，死刑犯在行刑前还能申请见一下家里人呢。”
“我一大把年纪，早没亲戚朋友，又没有后代，我只想见一见对方，没什么关系吧？”
杨磊提出的要求太特殊，蒋聪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答应他。
离开审讯室，刑侦支队的警察坐在办公室开小会。
“说说看吧，你们都怎么想的？”
蒋聪问。
“见就见呗，又不是啥大事。不过杨磊为什么对苏律师这么执着？就因为他侦破了这人的犯罪手法？”
邓力不理解。
海外警方声称抓捕时，杨磊正在看苏秦的直播间。
太过聚精会神，甚至没注意到刑警破门而入。
当场就被反拧住双手。
倒是徐凡、徐慧明父子，从后门逃了。
当地警方追了两条街才逮住他俩。
故而大家对杨磊认识苏秦并不奇怪。
“哼，可能是想看看谁破了他的局吧。”
蒋聪冷哼，“就跟小说里的高手过招似的，总想着见一眼，才能死心。待会儿我去问问苏律师再说，这事儿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