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呜，我以为你死了。”
西玖玖看西山终于醒了，把嘴里的水咽了下去。
再不醒，她就要拿水泼他了。
西山望着澄净无云的天空发了会儿呆，然后搓了把脸，掀开被子跳到地上。
他看了眼椽柱，惊道：“我油布呢？”
西玖玖正蹑手蹑脚要离开，西山看到了，立刻叫住它：“兰花，油布可不能玩，咱们家这几天遮风挡雨就靠它了。”
西玖玖一撅嘴：“都没有阿七的屁帘子大呢，能挡什么雨……”
她回头不耐烦地说：“放宽心，信我，等会儿还你。”
西玖玖伸出一只爪子，努力张开几个脚趾头，补充道：“还你好多个。”
西山知道兰花能生鸡蛋，能召唤鳝鱼，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运很重的东西。
而且，它好像还挺会偷东西的。
他不知道兰花怎么能还给他很多油布，但他并不担心。
听起来总是说大话，但小狗兰花从来没有食言过。
“行，那你别跑远了。”
西玖玖早跑没影了。
她饿坏了，得悄悄吃点独食。
西玖玖早上是被饿醒的。
也不知道是被子太热不解乏，还是昨晚吃太少了，她醒来就觉得自己浑身酸痛，饥肠辘辘的。
她吃了点干巴的橘子，又悄悄喝了一碗米汤，但有一种泥牛入海的感觉，化得无影无踪，一点落胃的感觉都没有。
西玖玖于是决定找地方狠狠饱餐一顿，顺便收拾整理下空间。
她躲开西山的视线，钻进空间。
先是又灌了一碗米汤，然后吃了两个生鸡蛋。
然后她懊丧地发现，日渐丰富的空间里，竟然没多少能果腹的东西。
像咸鱼、咸鸡腿这种干货，她是不敢碰的，太咸了可能会要了她的狗命。
而鳝鱼、菜干这种，又必须要起火加热才能吃。
“看来得多弄点儿煮熟的食物。”
西玖玖一边继续吸溜着鸡蛋，一边点数着空间里的物资，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该储备什么。
空间里原本有二十个麻袋，已经占用了十三个。
酱油、猪油这一类自己有瓶子兜着的，西玖玖都码放在了一个麻袋里。
像蜡烛、火柴、蛤蜊油，也是胡乱扔在一个麻袋里的。
墙上挂着干货，零零散散的。
地上更乱了。
靠墙放着一水缸的鳝鱼，水缸上放着几碗米汤。
靠着水缸是两袋烂布头。
边上又堆着一床厚被子，厚被子上是一摞整齐划一的花布。
另外还散落着一个破盆、两把破柴刀。
西玖玖吃力地把复制好的几张油布扯下来。
得，更乱了。
西玖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空间里麻袋有限，物资越来越多，就只能堆地上，无法上架。
昨天复制石头，要是把水缸撞破了……西玖玖想想都觉得害怕。
她得把有些东西挪出去，还得尽快多弄些麻袋进来。
西玖玖觉得这个空间什么都好，就是一个操作不当，就容易把自己撑死。
“设计空间的鬼差大哥一定是个贪心鬼。”
西玖玖觉得自己在空间里沉溺太久了，眼见油布复制了十几块，应该够西山用了，就意念一动出了空间。
睁眼一看，她惊得瞳孔扩散，立刻连连后退。
昨天买的那只不会下蛋的瘦母鸡正杵在她眼前。
它直愣愣的伸着脖子，眼珠子却费力向下压，似乎在看只到它下巴磕的小狗。
西玖玖逃开几步后才发现，母鸡脚上有一根绳，绳子的另一头在一根支起的树杈上。
树杈是一个晾衣架。
西山正骑在石墙上挥汗如雨，叮叮当当敲个不停。
门前空地上已经支起了一个晾衣架，那床厚被子被拆散了，灰蓝色的被套和被面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泛着一块块黄色水渍的棉花胎重重地挂在一旁。
被买出狗笼后，这是西玖玖第一次跟动物打照面。
这鸡虽然脑袋看上去不灵光，但她还是有点怕。
她不知道自己的狗言狗语能不能跟鸡交流，试探着“汪”了一声。
这鸡好像眼神也不大好。
它朝不相干的几个方向都转了转，最后才勉强锁定西玖玖的方向。
“……汪？鸡大姐，你能听懂我讲话吗？”
瘦母鸡突然扑棱着翅膀，朝西玖玖扑了过来。
西玖玖惊慌失措，胡乱“汪呜”着加速逃走。
跑远了，再回头，她才发现，那只傻鸡不是追她，而是在搜寻草丛中磨磨叽叽的秋蚂蚱。
西山听到这边的动静看过来，见小狗被那么小的一只鸡吓成这样，“嘿嘿”笑了几声。
西山笑道：“屋里有烤鱼，也不知道你们狗爱不爱吃。”
“你才狗呢……”
西玖玖吃饱了，还是决定进屋看一眼。
西山一边干活，嘴上还在说：“昨天买的吊钩还行，勾了一块猪油渣作饵，一下子就钓上来了。”
西玖玖看着还没自己腿粗的几条小鱼，倒是被西山烤得焦黄酥脆。
她赶紧收进空间。
西山的手脚是麻利。在她打盹的这么点功夫，他不仅拆洗了大棉被、钓了鱼、又砌了半堵墙，甚至还有空给屋里垒了个简易的土灶。
西玖玖看他忙得那样，也想出一份力。
她把油布放出来，堆放在竹榻边上。
转了一圈，发现没有轻省活儿是自己能干的。
有时候她也真烦自己这副皮囊，狗也就算了，怎么还是这么小的狗，比鸡都矮，风一吹都能上天。
她只得又溜达出去，转到晾衣架那儿，伸出爪子去拍棉花胎。
这轻轻一动，棉花胎就散发出一股酸味。
西玖玖有理由怀疑，阿武在上面尿过不少。
西山竟然还有闲工夫搭话：“这被子热得我上火，改明儿我拿去镇上，找人弹成三条，每条三斤都有富余。”
西玖玖看着湿哒哒的被面，心想：那我得给你复制两套被面出来。
她正要伸爪子，看到被面上一块巨大的尿渍，嫌弃地缩回了手。
想到昨晚是埋在这样的被子里头睡的，西玖玖寒毛直竖。
西玖玖突然悟了。
她有一大摞漂亮花布呢，拿那个做新被面不好吗？
好像太惹眼了……地主也没有那么花俏的被子吧？
那就把布头理出来，找几块大的缝成大布，然后再复制，再缝……
布就会越来越大的。
西玖玖被自己的天才惊到了。
她喜滋滋地正打算继续找地方窝着，好让她专心干这件大事。
西山叫住她：“兰花。你替我去地里捡虫子吧。快十月了，正是种韭菜和白菜的好时候。”
西玖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与她息息相关的关键词。
她警惕道：“你种韭菜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