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的层层大门沉重而缓慢地打开,仿佛每一道门都承载着无尽的过往与秘密。
四人踏入其中,昏暗的光线让一切显得更加压抑。
监狱内,镜流被重重铁锁束缚,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她如同困兽般被锁在一张冰冷的铁椅上。
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落寞,曾经那个剑术无双、威风凛凛的剑首,如今却被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在镜流的对面,景元将军面沉如水,他身姿挺拔,金色的尊威灵“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仿佛在空气中隐隐闪烁。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停留在镜流身上,尽管心中有无数复杂的情感,但他的脸庞却没有任何波动。
“将军,我们来了。”符玄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
“嗯。”景元微微点头,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镜流。
穹看着镜流被锁住的样子,眼中闪过好奇:“景元将军,这镜流究竟是何来历?”
景元听到穹的问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悠远:“镜流,是罗浮的上一任剑首,也是……我的师傅。”
此言一出,星和三月七都惊呼出声:“你的师傅?!”
三月七脑海中浮现出镜流曾经的辉煌,她曾在战场上如神兵天降,一剑定乾坤。
然而此刻,她却沦为阶下囚。
听到景元自己为师傅,镜流的身躯微微一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无奈。
穹略作沉思,随后问道:“她是犯了什么罪,才需如此关押?”
此问一出,景元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符玄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镜流触犯了十王司的禁令,擅自占卜了「寿瘟祸祖」星神。这一行为不仅违反了天律,还诱发了她体内的魔阴身发作。”
“在堕入魔阴身后,她失去了理智,大开杀戒,导致大量无辜生灵丧命。最终,被仙舟罗浮视为重犯。”
符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星和三月七听完后,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她们难以想象,那个曾经的剑首竟然会堕入如此境地。
符玄继续讲述:“最终,景元将军带领云骑军在星槎海讨伐魔化的镜流。虽然成功击败了她,但镜流最终不知所踪,成为了逃亡域外的重犯。”
说完,符玄冷哼一声,语气大转变:“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接着符玄看向景元继续道:“想必将军也是料到镜流会回来,才让穹带彦卿去回星港切磋的吧?”
“嗯。”景元微微点头,侧目看向符玄,眼中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沉默片刻后道:
“确实如此。我虽知镜流会回来,但她回来的时间还是比我预料的要早了。”
镜流会选在这个时间段回来,应该也是想趁着罗浮因星核之灾而无暇他顾借机趁乱闯入。
符玄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那将军为何如此笃定,她一定会回来?”
景元的目光重新落在镜流身上,淡然道:“她虽堕入魔阴身,但本性未泯。她曾对仙舟有功,罗浮亦是她的归属。即使迷失方向,终有一日,她亦会回归。”
景元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他的目光中既有对镜流的失望,也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师徒情谊。
星和三月七听完景元的解释,心中对镜流的复杂情感更加深了几分。
但她们仍然不解,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会让镜流做出那么疯狂的事?
穹也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他知道,镜流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命运的捉弄,让她走上了这般道路
而镜流听到景元的话,微微抬起头,轻声说道:“景元,你……还是那么了解我。”
景元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师傅,你这一生,都在追求剑道的极致。”
“然而,剑道并非只有锋芒,还有责任与担当。你这一路走来,剑虽强,心却迷失了方向。”
“不!”镜流不甘的反驳道:“我的心从未迷失,我练剑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便是斩落天上的「星星」!”
沉默良久的穹突然开口道:“那你不惜堕入魔阴,杀害同族,只为变强。”
“结果呢?”穹摊开双手,“你如此自甘堕落,修行百年,千年!却我一招都接不下…啧啧…就这,还妄想斩杀星神?!”
镜流听到穹的话,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羞愧。她紧咬着嘴唇,双拳紧握,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你……”镜流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根本不懂!你不懂我为了追求剑道付出了多少!”
穹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不懂?我只知道,你为了所谓的剑道,不惜堕入魔阴,杀害无辜!”
“这样的剑道,根本不值得追求!”
接着,穹用「虚无之冰」凝聚出一张椅子(大排挡),然后尾巴一甩,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听到穹的发言,众人都没有开口,他们知道穹如此咄咄逼人,目的也很简单,那便是要从精神层面给予镜流沉重一击,摧毁她那颗原本就已伤痕累累的心。
对于像镜流这样内心无比倔强之人而言,若想令其舍弃那看似徒劳无功的复仇执念,首要之务并非直接与她正面交锋、以武力压制,而是要先突破她内心深处那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只有将这层防线击溃,方能真正动摇她的信念,使其最终放下仇恨。
而穹显然深谙此道,所以才会选择用言辞作为武器,直刺镜流的灵魂深处。
镜流听到穹的嘲讽,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闪过痛苦和挣扎。她知道穹的话虽然尖锐,但却不无道理。
她为了追求剑道的极致,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迷失了自己。
镜流沉默良久后再次开口:“但那些因祂(丰饶)而死去人们(白洐)又该如何?”
“那些无辜的生灵,他们的死,都是因为「丰饶」。我不能就这样放过祂,哪怕付出一切,我也要让祂付出代价!”
砰!
随着一声巨响,穹的双手狠狠地拍在桌上,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震颤了一下。他霍然起身,对镜流怒斥道:
“那你能做到吗?!「帝弓司令」追杀「丰饶」数千年,祂都未能杀死「丰饶」,你难道比「巡猎」还牛逼?!”
“与其执着于无用的复仇,不如将这份执着与力量去保护更多让你在乎的人!而不是只记得一味的复仇,导致更多人惨死!”
“你究竟把生命当做什么了?!!”
镜流听到穹的怒斥,身体微微一震,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她知道穹的话是对的,但她的心中却始终难以释怀。
“我……我做不到。”镜流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在对穹说。
见镜流仍然如此固执,穹打算给她最后一击,让她认清现实。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伴随这句话,穹眼中的「次元黑洞」愈发明亮,闪烁起白光。
“我不使用时间的权柄,只要你能击中我一次,那我便保你离开罗浮继续复仇。若做不到,那便留在罗浮偿还你犯下的罪孽!”
随着穹的发言,监狱中的空间逐渐破碎,镜流身上的枷锁也在逐渐消散。众人看着这样的场景都心生疑惑。
最终,场景完全转变为无尽延伸的宇宙深空,深邃而辽阔,让人一眼望去难以窥探到这片领域的边界所在。
而众人脚下那如镜面般光滑的地面之下,一颗巨大的「次元黑洞」正以惊人的速度飞速旋转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强大引力和能量波动。
[领域——「次元渊冥」]
此时,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一层熊熊燃烧的「虚无之炎」严密地包裹其中。
这层火焰形成的保护罩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人安全地守护在内。
星和三月七好奇地左顾右盼,试图寻找穹的踪迹。
她们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但最终只看到镜流静静地伫立在远方。她微微仰头,视线紧盯着高空中的某一处。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穹的身影却并未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之中。
“唉?我哥哥呢?”星不禁满心狐疑地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符玄抬起头,伸手指向上方,并轻声提醒说:“看上面。”
听到这话,星和三月七急忙顺着符玄所指的方向望去。
景元同样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景象,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经验,他很快就意识到这里竟然是属于穹的独特领域。
于是,他也毫不犹豫地抬起头,望向那高耸入云之处。
果然,在遥远的高空之上,穹正端坐在一座由冰冷刺骨的「虚无之冰」凝聚而成的宏伟王座之上。
这座王座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与周围炽热的「虚无之炎」形成鲜明对比。
此刻的穹犹如高高在上的君王,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俯瞰着下方的镜流。
突然,穹那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起:
“来吧,向我展示,你是否具备足以斩落「星辰」的强大潜力!”
话音未落,只见穹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
紧接着,他猛然挥动右臂,用力一拳击打在面前的虚空之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虚空瞬间被撕裂开来,露出一个幽深黑暗的裂缝。
随后,穹从容不迫地把手伸进这个裂缝当中。
片刻之后,当他再次抽回手臂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把巨大无比的「虚炎」大剑。
穹紧紧握住剑柄,将剑尖直直地指向下方的镜流,身后的神环愈发璀璨,他沉声开口:
“踏上前来!此既——「救世」之铭!”
……
(本章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