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第一张丹方摆在手边，将用冰莲神液浸泡过又烘干的灵材按照顺序一点一点放入五行八卦太元炉，最后用秩序灵蛇扎破手指，半滴妖神之血缓缓升空，飞进丹炉。
神奇的是，在丹炉下落的瞬间，那半滴血变成了一颗半圆形的赤金色珠子。
鼻翼抽动，仔细闻了一会儿，嗯，灵材虽然只有十分之一的量，但是味道很香，很和谐。
吴北良信念感爆棚，用言出法随的能力说：“此次炼丹，一定成功！”
密闭的九凰冰室中掠过一阵温柔的风儿，似是大道在回响。
对于别的丹师来说，炼丹需要根据炼丹炉的品质选择不同级别的炭，炼丹时间也是精确的。
但吴北良不用，他就用最顶级的五行八卦太元炉，用大荒神火。
他有大黑都羡慕嫉妒恨的神奇嗅觉，他会在炼丹的过程中根据香气的变化调整大荒神火的温度。
虽然这样做节省炭，但更费神，容不得一点儿分心。
尤其是炼制新的丹药时。
信心满满的吴大官人掌心喷射麒麟火， 丹炉中的灵材瞬间有了反应。
它们开始融化，融合……
两个时辰后。
浓郁的丹香从丹炉中溢了出来。
吴北良大喜：“哈哈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修改天品丹药的丹方都成功了，敢问大荒丹师，你们服吗？”
没人搭理他。
但五行八卦太元炉有了反应。
那浓郁的丹香在一瞬间变成了臭鸡蛋味儿。
吴北良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轰——”
丹炉原地炸飞，本来成型的丹药化作残渣，崩在吴大官人身上，将他的头发炸成鸡窝，面部黑如锅底。
就剩俩眼睛滴流圆，贼明亮。
吴北良欲哭无泪：“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吗？天道你玩儿我呢？”
洗干净脸，梳顺溜头发，把五行八卦太元炉放到跟前，将第一张丹方撕成碎片，吴大官人深吸一口气道：“虽然我的运气一向很欧，但一次成功就太离谱了，天道又不是我亲爹！
不过，任他虐我千百遍，我也绝对不屈服！就是这么刚！
加油，吴北良，你是最棒的。 ”
自我鼓励之后，吴大官人继续炼丹。
两个时辰后，丹香变成了泔水味儿，爆炸。
这一次，吴大官人提前跑出八丈远，没有中招。
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不过那一言难尽的酸爽味道还是熏得吴北良直翻白眼，差点儿yue了！
他赶紧打开九凰冰室的门，衣袖挥出一道龙卷，把味道驱散了七七八八。
然后去御花园中采摘了一株香气馥郁的仙花，放在室内净化空气。
“老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的娘亲，这张丹方不对，下一张指定行……要不，我用紫花把屁股涂抹了，‘紫腚’行！”
纠结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没这么干。
原因吗，要脸。
接下来的两天，吴北良又试了十张丹方，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爆丹的味道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难闻！
各种超乎想象酸臭气味差点儿给他送走。
吴大官人欲哭无泪，他心灵上的挫败感潮水般袭来，一浪高过一浪，身体上遭受的折磨同样是惨无人道罄竹难书。
若是换了别人，要么死，要么疯，要么早就放弃了。
但吴北良没有。
每次失败，他也会消沉，但消沉的时间不超过一盏茶。
消沉完了，他就重新振作，给自己打鸡血，复盘炼丹过程，寻找失败原因。
然后再接再厉，继续炼丹。
这两天多，他几乎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炼丹，给凤灵和月秋雪心疼坏了。
尤其凤灵，除了心疼，还有愧疚。
毕竟，对方是为了她才炼丹的。
她深情凝望着男人的脸，眉尖蹙起：“亲爱的，呕……”
虽说每次炼丹失败吴北良都会驱散令人作呕的气味，但终究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祛除。
时间一长，九凰冰室内的味道就变得层次丰富了起来，仔细一闻，我滴个乖乖，臭豆腐的臭，榴莲的臭，下水道臭水沟的臭，泔水的臭，臭鸡蛋的臭，死老鼠的臭，腐尸的臭……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刚从玲珑乾坤塔出来时，凤灵和月秋雪险些厥过去。
还好，两人及时屏住了呼吸。
但一开口说话，就遭不住了。
吴大官人因为一直在这个环境中，多少有些习惯了。
“要不，你跟秋雪还是回玲珑乾坤塔去吧。”
凤灵捂着嘴点头：“好咧。”
二女离开后。
吴北良疑惑地自语：“有这么臭吗？没有吧！女人啊，就是矫情。”
嘟囔完了，吴北良将剩余的七张丹方一一展开，手指轻轻敲打：“到底哪一张才是正确丹方呢？不会没有一张是正确的吧？”
经历了十二连败，吴大官人也没那么自信了。
信念这东西，是经不起没完没了的摧残的。
“不！我可是旷古绝今的丹道天才，改个丹方而已，怎么可能都是错的，一定有正确的，下一张就是……”
他闭上双眼，用食指在七张丹方上点了起来，“点兵点将，点到谁，就炼谁！”
食指停在其中一张丹方上。
吴北良拿起来：“就是你了，这一次，指定会成功！”
如果太阴圣王在场，一定可以发现，吴北良的屁股，变成了紫色。
吴大官人染紫腚的时候自我安慰：“这不是迷信，这是美好的心理暗示。”
成功，有时候就是一门玄学。
说起来，吴北良的丹方可不是乱改的，他替换的灵材与天品三阶寰圣丹丹方上的灵材属性一致，但珍贵程度稍逊一筹到两筹。
放眼整个大荒，除了吴北良，没人有那么多灵材可以替换。
当然，替换的只是少数几种灵材，大部分还是用的凤灵积攒的灵材。
虽然每次试错只用不到一成，但十二次失败积累下来，也浪费了不少珍贵灵材了。
两个时辰后，五行八卦太元炉又双叒叕炸飞了。
臭气弥漫开来，吴北良不闪不避，破罐子破摔，直接躺平摆烂。
躺尸了小半个时辰，吴大官人重新振作起来。
“这人生啊，就得多点儿与众不同的体验，区区十三连败，根本打不倒我，还有六张丹方，小爷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耶！”
狼狈但难掩俊美容颜的男人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感染力极强。
……
圣王殿中。
玉兔趴在太阴圣王怀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半空中悬浮的白水晶，吴北良盛满笑意的酒窝好看极了。
“好美丽的精神状态，吴北良是快疯了吧？”
太阴圣王轻轻抚摸着柔软细滑的兔毛，神色复杂：“应该……不会吧，圣子百折不挠，自我安慰能力一流，疯不了的。”
玉兔舒服地眯起眼睛：“别的不说，他可真是勇气可嘉，自己改的丹方就敢炼，这能成功才奇了怪了。”
太阴圣王沉默片刻：“我倒是觉得……吴北良有可能成功。”
他若成功，我管他叫爹…玉兔心里不服，嘴上还是从心地说：“您觉得他能成功，他就一定可以成功！”
太阴圣王嘴角轻轻飞扬，笑意盈满眼眸。
九凰冰室中。
没有任何意外，吴北良又一次失败。
他整个人呆滞了，开始怀疑人生。
怀疑着怀疑着，就怀疑到天道头上：“我知道了，一定是天道不能接受我用天品寰圣丹改变凤灵的命运！
治好了顽疾，凤凰玄灵窍将会彻底脱离天道的桎梏，一飞冲天！
可是，天道不允许拥有圣品灵窍的天骄轻易成仙我能理解，但为何，好像有点儿特别针对饕餮吞天窍和凤凰玄灵窍呢？”
纵观整个大荒历史，每个阶段都有惊才绝艳的天骄出现，他们几乎都是圣品灵窍。
但是，除了那位独断万古的大佬，没有一个是饕餮吞天窍！
也没有一个是凤凰玄灵窍！
一次两次是巧合，一两百次呢？
实锤了，天道就是特别针对饕餮吞天窍和凤凰玄灵窍！
“老话说得好，人定胜天！我就不信炼不出天品一阶寰圣丹！”
吴北良又双叒叕振作起来，只要炼不死，就往死里炼。
于是，一日后，他炼完了所有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