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说,十九叔在截云山不是设下了一座极其诡异的剑阵吗?这个消息又是怎么走漏出去的?”
沈辰阳对此很是不解。
刘继自然没有忽略掉这个细节。
锦衣司调查过后才得知,是金马寺的人买通了守山的一个锦衣卫,也才获悉了山中的情况。
如今,此事藏不住了。
假若按常理来说,沈仙佑把金马寺这座佛门道统得罪死了,而这位太孙殿下应该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是现在,他的脸色也很沉重。
“琉禅死了,金马寺就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给十九叔腾地方。”
“皇爷爷又在朝会上敲定了此事,如果皇爷爷另外选地方,岂不是相当于他在向金马寺让步?”
“皇帝,又怎能向一个佛门道统让步?”
沈辰阳脑海中思绪万千,旋即看向刘继,询问道:“你觉得,接下来,皇爷爷会怎么做?”
“依照圣上的惯性,若是金马寺乖乖腾地方,他会将此事翻篇,反之……那就只有杀了。”刘继说。
“前者显然是不太可能,而金马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会死扛。”
“没错,那现在的情况就是不死不休了。”
几乎在所有人看来,琉禅的死讯太过突如其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来。
不过,人只要死了,迟早都藏不住。
他们也感觉,是沈圣昀太心急,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事实上,金马寺是其次,就藩也只是一个由头。
而在言王府中。
白清寒以及那些女子们,都很不理解沈圣昀的举动。
对于她们,沈仙佑并不隐瞒。
“简单来说,我的目的,不是就藩,也不是金马寺,而是金马寺下边的真龙尸骸。”
“就算琉禅不死,金马寺也不会搬,所以我爹才会直接激化矛盾。”
“不单单是为了给我获取真龙尸骸,也是为了将金马寺抹除掉,毕竟金马寺和如今的佛道之争,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加让我爹难以容忍的是,金马寺打算把琉禅派去南乾的寂荒寺!”
白清寒恍然大悟,笑吟吟道:“这么说,就是你们父子俩,给很多人做了一场局?”
“可以这么说,接下来就看金马寺怎么应对了,但我估计啊,他们会拿着大宣太祖皇帝所赐的金匾前来喊冤叫屈。”
金马寺在整个三座皇朝以及妖族,都算是有些名声。
很多人,都知道金马寺的来源。
白清寒这时很是自然地坐在沈仙佑的腿上,娇媚一笑。
“现在,姐姐我的状态算是完全恢复,即便没有真身,仍是能杀绝金马寺的和尚,只要你今天把姐姐哄开心了,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准备去接收那具真龙尸骸。”
顾怜霜也是这么想的。
白清寒独自前去还有些不稳,加上自己应该就差不多了。
沈仙佑却是摇了摇头。
“你也是真不知道金马寺的底蕴有多强呗?”
“无非是有两个观神境的秃驴坐镇嘛,一对二,不成问题,再不济把姐妹们都带上,保准手到擒来!”
白清寒很是自信。
沈仙佑依旧摇头:“不行,你们要是在这件事情折损了状态,后边的事情我可能就得吃大亏。”
“金马寺,另外有办法对付。”
“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白清寒便说:“那行呗,那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大军压境?”
“差不多。”
沈仙佑心中已然有了定数。
就在次日,一个扛着金匾的老和尚走在京徽官道上,在走到玄京城门之下时,守城甲士并未阻拦。
沈仙佑端坐在此,神色肃穆。
左右两侧,还有两把仙剑。
“耀光法师,恭候多时。”
这老和尚,便是金马寺的住持,法号耀光。
此时此刻,已是一副怒目金刚的模样。
“言王殿下!你杀我徒儿在前,意欲侵占我金马寺在后,贫僧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替我那徒儿和金马寺讨还一个公道!”
沈仙佑笑问道:“要动手?”
的确,耀光住持很想动手,可他没有这个胆子。
真要是动沈仙佑一根汗毛。
整个金马寺,就完了。
沈仙佑也料定,他绝不敢动手。
如果真要动手,又何必扛着太祖皇帝赏赐的金匾呢?
耀光住持满脸愤恨。
“言王殿下,太祖皇帝尚未创立基业时,我金马寺便为其立下汗马勋劳,即便功过不能相抵,但也绝不可动我金马寺之基!”
“那块地从前朝开始,就是金马寺的!”
“言王殿下若是要夺取金马寺,便是亡我金马寺传承!”
沈仙佑淡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说这八个字,不是说那块地就是我沈家的,毕竟天下之事,又并非一家一姓之事。”
“而且,耀光法师如今扛着太祖皇帝赏赐的金匾,不看僧面看佛面,本王其实该退步的。”
“只不过,你金马寺在我大玄国土之上,却做着通敌卖国的勾当,所以那些道理什么的就不用讲了,今日只讲律法。”
话音刚落,城内城外,一阵阵甲胄碰撞之声响起。
须臾之间,密密麻麻的甲士出现在这里。
耀光住持更加愤怒,嘶吼道:“言王!你难道敢在这里杀了贫僧不成!”
“本王只是在诛杀通敌卖国的罪人。”沈仙佑说。
“通敌卖国又是哪种说法?!”
“耀光法师,何必装傻?据本王所知,你原本是打算把琉禅派去寂荒寺对吧?”
“没有!根本就没有这一回事!”
耀光住持极力否认。
他又何尝不知其中利害,真要是承认了这件事情,那就是真的通敌卖国!
因为好死不死的是,佛道之争的时候,南乾偏偏要兴兵北伐。
要是没有打仗,就算不上通敌!
沈仙佑很是从容地看着这位老和尚。
“好了,通敌就是通敌,卖国就是卖国,你要是不搞出这番名堂,朝廷还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可你偏偏要来,这就能更加说明问题了。”
“说是给你徒弟和金马寺讨公道,结果你是一句话都和公道不搭边。”
“更像是,用太祖皇帝赏赐的金匾来威胁本王,让本王不要把金马寺给改建成藩王府邸。”
“你自己不觉得自相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