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宝一巴掌拍在流浪汉背上,一道绿光飞了出来。
“呀呼——爷来了!”
“呀呼——爷又走了!”
病房里的病友趴在窗户上瞪大眼睛:“天啦!他得道飞升了!!”
他十分激动的说道:“我就说了吧!是可以飞升的!当初我十二岁修出灵根,他们说是阑尾炎给我切了!后来我好不容易修炼出金丹,他们非要说那是肾结石!给我碎了!”
护士:“……”
该言论得到了另一个神经病的赞成,她痛心疾首的说道:“我更惨,我已修炼到元婴之境……他们非要说我是怀了死胎,给我拿掉了!”
护士:“……”
唉,也是可怜。
女病人是难孕体质,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胎死腹中,丈夫非但没有安慰而是转身娶了她闺蜜,娘家非但不理解反而责怪她没本事……她因此疯了。
“这个世界真是荒诞,看久了都分不清到底谁有病了。”护士叹气自语。
再抬头,却不见外面的人了。
流浪汉还在,似乎清醒了,不再说自己是一只鸟了。
他努力跟医生解释他没有病。
医生说:好好好,你怎么证明自己正常了
护士茫然看着外面,刚刚来了几个探视他的人呢
怎么都不见了
再听医生那句‘怎么证明自己是正常的’,护士忽然觉得是自己不正常了!
“外号‘流浪汉’那个病人……家属交来了三万多医疗费。”护士的同事走过来,说道:“哎,我还以为他没有家属呢。”
护士一下子回到现实,哦了一声,有点奇怪。
“可是他说他没病,恢复正常了呢。”
同事嗤笑一声:“那说自己没病的多了。”
“……”
眼前一片白光,很像是以前粟宝挣脱不掉的那层白光,那次她因此而‘死’过一次。
这一次,她携着小舅舅和师父父,身边是亦然哥哥……以及手拎着小五。
小五的双翅被反剪在后背,就这样被拎着。
“嘎嘎——放开本大爷……”
只是转瞬之间,粟宝就从虚妄中走了出来。
正在呱呱叫的小五:“嗯”
眼前依旧是漫无边际的宇宙星河,数不尽的星辰漂浮在黑暗中。
眼前有星辰寿命到了终点,正在经历爆炸。
有新的恒星诞生,闪烁淡淡的微芒。
粟宝道:“连星星都是有寿命的,它们也有它们的一生。”
这就是她追寻的答案,活着本身就是答案。
“粟宝!”
“吱吱!”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飞扑了过来。
苏锦玉一脸的难以置信,双眼噙着泪水。
“粟宝,真的是你吗……妈妈的粟宝!”苏锦玉哭着,紧紧抱着粟宝不松手。
“吱吱!吱吱!”吱吱也是双眼泪汪汪,四只小爪子都用力抓着她衣服。
粟宝用力的回抱她和吱吱,轻声道:“妈妈,是我。我回来了……”
苏锦玉哭了,哭得好大声。
“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锦玉指着光幕天门。
“你师父父和小舅舅过去之后,这个光幕天门就要消失!”
苏锦玉哽咽着说道:“你爸爸他们拼尽了力气要留住这个门……”
现在都还在门上挂着呢!
粟宝回头看,只见一团光芒上挂着一群人和鬼。
爸爸、小寻寻、后土娘娘、七舅舅七舅妈,大舅舅大舅妈、梓晰哥哥、小哥,还有懦弱鬼、花心鬼他们大大小小的一群……
不知道是散尽了自己的实力还是神识与光幕融合在了一起,此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对周围失去了感知。
只有双眼里还遗留着坚毅和不甘,拼死要撑开天门……
粟宝眼圈一红,一抬手把所有人都‘摘’了下来!
“爸爸……”
“大舅舅,大舅妈……七舅舅七舅妈……”
“哥哥……”
粟宝红了眼眶,一一喊了一遍。
众人神魂还没归位呢……
粟宝抱着爸爸,轻声道:“我们回家。”
超市门口广场。
几个闲逛的老头老太太慢慢的走着,有的还巍巍颤颤的,生怕摔跤了。
远处阶梯上坐着两个休息的老人,身边一大堆购物袋。
两人一脸恹恹,无精打采的样子。
“哎,真可怜,买那么多东西身边都没有个人帮提”
“人老了走路都费劲,那么多东西怎么办呀。”
“看他们的表情,应该是老了都还被吸血呀……”
八卦的人们尽情展开想象,脑补出人老了还被儿子儿媳当牛做马使唤,老人家累得不行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偷偷抹眼泪……的狗血场面。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宁静!
“啊——啊啊啊啊!太姥姥救命!!”
“啊啊啊……太奶奶哇哇哇!”
“先救二姐姐!”
四个小孩——两个男孩两个女孩,不知道怎么的爬上了树顶!
底下的人一看,慌了!
“谁家的孩子!怎么爬到树顶上去了!”
“天啊!要掉下来了!掉下来了!啊……”
刚刚还被众人说可怜的老太婆嗖一声站了起来,转瞬就冲到了树下。
一伸手,歘歘歘歘!
佛山无影手!
接住了从树上“络绎不绝”的掉下来的孩子……
老太婆气愤得很,抬手就往几个小崽子屁股啪了几巴掌。
最小那个……没舍得下手。
四个孩子中,五岁左右的女孩叫蛋蛋,是涵涵的第三个孩子。
两个四岁左右的男孩是双胞胎,一个叫千千,一个叫小里;还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叫迢迢——都是苏何闻的孩子。
“能耐了你们!跟谁学的!”
她就分了一会儿神,想着她的小乖宝什么时候回家……
转眼这几个小崽子就上树了。
孩子们一边哭唧唧一边叽喳喳。
最小的迢迢——苏何闻的小女儿,软糯糯的说道:“跟二姐姐学的……”
两个双胞胎男孩——苏何闻的双胞胎儿子,一脸做错事的低下头。
最大那个女孩——涵涵的三胎女儿蛋蛋,一边哭唧唧一边理直气壮的回复:“跟我妈学哒!”
苏老夫人气得一个仰倒,拎着几个小崽子就往回走。
“走走,回家!今天不把家里的柴都劈了不许再闹着出来坐摇摇车!”
“老头子!!”
苏老爷子赶紧把大袋小袋全都拎起来,麻溜的跟在苏老夫人后面。
苏老夫人一脸怄气的表情。
嘴里还骂着:“生的时候说高龄产妇……嘿!好了,一断奶就往我这一扔,跑出去周游世界了。”
这‘骂’的是涵涵。
苏老爷子为涵涵说了一句话:“她那是去打比赛了嘛。”
苏老夫人一顿,对,不能骂自己家的孩子。
要骂别人家的!
她骂道:“那个潘默!天天跟着老婆跑!多大年纪啊还是小年轻吗还黏什么老婆!”
“还有你们的爹妈……”苏老夫人又一顿,哦,不能骂儿媳妇,月月那么乖,月月没错。
“还有你们那个爹!……”
转念一想小闻一直都很负责,从没有撂担子,他已经很辛苦了。
所以只能又转回头骂潘默:“%¥#%……”
(潘默:(委屈)(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苏老夫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健步如飞的走了。
整个广场的人全都一脸懵逼!
这两个老的,看样子都七老八十了吧!
拎着东西还能健步如飞,比旁边慢跑的年轻人走得还快!
这不提也罢,那老太婆是怎么做到嗖一声过去,嗖嗖嗖接住自己几个好大孙的
苏家庄园。
苏老夫人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优哉游哉的摘菜。
“这龙须菜真嫩呀,要是粟宝回来的话,给她做个凉拌的,又脆又可口……”
苏老爷子也坐在一边帮忙摘菜,摘得好不好不是重点,重点是陪着老太婆。
他应道:“嗯,不知道粟宝什么时候回来呢。”
苏老夫人抬头看向粟宝的房间,喃喃道:“今天能回来了吗”
不远处,几个孙子、外孙在胸口碎大石、空手接白刃。
眼看走偏了的飞刀朝迢迢飞去,苏老夫人随手把手里的菜梗掷出,叮一声拦下了那把飞刀。
她唉了一声:“今天没有买到农业研究院的葡萄……那个粟宝肯定喜欢吃。”
其实可以动用一下关系,随便要多少有多少。
但这无聊的日子需要一些日常悠闲的消遣方式。
苏老爷子抬手,飞出去的菜叶子把压在千千胸口的大石头掀飞了出去。
“没关系,明天我们再去排队。”
这就是现在两个老人与众不同的养老生活……
可以请人带娃,但他们愿意自己带。
别的老人家带的都是孙子女、外孙子女。
苏老夫人和苏老爷子带的是曾孙子女、曾外孙子女。
别的老人在教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啊哦呃衣屋吁的时候,苏老夫人和苏老爷子在教孩子们射飞镖、空手接白刃、胸口碎大石……
倒不是出于历练他们的目的,只是只有这些项目才能彻底给小崽子们放电。
否则就是“充电五分钟,疯玩两小时”,大人都会被逼疯的。
这时候迢迢跑了过来,问道:“太奶奶,姑姑今天会回来吗”
苏老夫人慈祥的摸摸她脑袋,这小家伙,长得最像小时候的粟宝。
她说道:“太奶奶也不知道呢。”
迢迢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姑姑今天会回来!”
苏老夫人被逗笑了,顺着她说道:“嗯嗯,今天姑姑会回来!”
话音刚落,苏老爷子就猛的顿住,喊了一声:“老太婆!”
他们感受到灵力突然撕裂!
苏老夫人猛的抬头看向二楼!
果然,二楼晕开一层看不见的光芒……
苏老夫人愣愣的看着。
忽然阳台纱窗被拉开,粟宝出现在了面前!
她趴在栏杆上,大喊道:“外婆!外公!我回来啦!”
苏老夫人手里的龙须菜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粟宝……外婆的小乖宝!”
她眼眶瞬间红了。
粟宝连忙说道:“外婆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一闪身就到了苏老夫人面前,抱住了她。
苏老爷子愣愣的看了看粟宝,又看了看二楼栏杆。
好久好久之前的记忆忽然浮现上心头。
那时候,粟宝还好小好小一个,软软萌萌的,她抓着阳台栏杆的两边喊“外公外婆早上好!”,脑袋却被卡在了栏杆间隙里……
如今……
苏老爷子回神,渐渐的,脸上带上了慈祥温和的笑意。
几个小孩哇了一声,蛋蛋更是直接冲过来。
“姑姑!你就是我姑姑!我妈说姑姑会飞!哇塞,真的会飞!”
千千和小里、迢迢猛扑过去,一人拉着粟宝一条裤腿、手臂,差点都把她裤子扯下来。
“姑姑,姑姑!”
“姑姑姑姑姑姑……”
粟宝只觉得头都晕了,耳边是鸽子一样的叫声:咕咕咕咕咕咕……
她笑道:“好好好,慢点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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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