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的清晨,金銮殿上的气氛却比往日更加凝重。百官屏息静立,等待着又一次的狂风暴雨。
昨日的震惊还萦绕在皇帝心头。他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命人将朱武呈上的卷宗反复查阅。那字迹,那措辞,越看越不像出自朱武之手。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在他心中燃烧,但他仍然克制着,等待着朱武的解释。
朱武一身素衣,步履沉稳地走上大殿。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自信。“启奏皇上,臣有证据证明,那些罪证都是伪造的!”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如同一道惊雷,炸开了百官的窃窃私语。李丞相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冷笑一声:“朱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可有证据?”
朱武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高举过头顶:“这是臣昨日连夜整理的证据,请皇上过目。”皇帝身边的太监立刻上前接过卷宗,恭敬地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卷宗里详细列举了李丞相伪造证据的种种迹象,从笔迹的细微差别,到纸张的来源,甚至连墨水的成分都一一做了分析,环环相扣,逻辑严密。
每翻一页,皇帝的脸色就阴沉一分。他猛地合上卷宗,怒视着李丞相:“李丞相,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丞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然强作镇定:“皇上,这都是朱武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啊!”
“是吗?”朱武冷笑一声,“既然丞相大人如此笃定,不如找一位书法大家来,当着百官的面,辨别一下这份卷宗上的字迹,究竟是出自臣之手,还是另有其人?”
李丞相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只要找人一验笔迹,他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传朕旨意,立即派人彻查此事,凡是参与其中之人,一律严惩不贷!”
金銮殿上,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与此同时,未央宫中,田妃也收到了一封密信。她展开信纸,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娘娘,赵贵妃求见。”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田妃收起信纸,淡淡说道:“让她进来吧。”
赵贵妃一身华服,盛气凌人地走进殿内,看着田妃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姐姐,妹妹今日特意来向你道贺,听说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朱武的罪名了,看来,姐姐很快就能和你的夫君团聚了呢。”
田妃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赵贵妃,缓缓说道:“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只是……”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后宫之中,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李丞相见皇帝态度坚决,心知今日难以全身而退,但他不甘心就此认输,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
“皇上明鉴!”李丞相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朱武与田妃关系匪浅,众人皆知。如今他为了洗脱嫌疑,不惜编造证据污蔑老臣,其用心不可谓不险恶!老臣斗胆,请皇上彻查田妃,看她是否也参与其中,意图谋害皇上!”
李丞相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田妃。赵贵妃更是掩嘴偷笑,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朱武早料到李丞相不会善罢甘休,此刻听他将矛头指向田妃,心中虽怒火中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丞相大人这是要将罪名强加于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深受皇上宠爱,又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丞相大人如此信口开河,莫不是别有用心?”
“你!”李丞相被朱武抢白,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朱武的手指颤抖不已,“你血口喷人!”
“够了!”皇帝怒喝一声,打断了李丞相的话,“此事朕自有决断,无需你们在此争吵!”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了朱武身上,“朱武,你既然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回皇上,臣确实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而且这些证据,还与之前调查皇室宗亲贪污一事有关。”朱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好,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这次调查,必须在朕的监督之下进行,任何人不得插手,你可明白?”
“臣明白。”朱武躬身领旨,心中却清楚,皇帝这是对他起了疑心,这次调查,将会比之前更加艰难。
“退朝!”皇帝一声令下,起身离开了金銮殿。
朱武走出金銮殿,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却有些刺眼。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府邸,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回到府邸后,朱武立刻着手准备重新调查皇室宗亲贪污一事。然而,之前的挫折让很多人对他避之不及,曾经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官员,如今也纷纷选择了沉默。
“大人,刑部侍郎刘大人求见。”家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朱武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难道……
“快请刘大人进来!”朱武连忙起身相迎,他知道,刘侍郎是刑部少有的几位敢于坚持正义的官员之一。
刘侍郎走进书房,面色凝重地向朱武行礼:“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刘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坐。”朱武示意刘侍郎坐下,又命人奉上香茶,“刘大人今日前来,可是为了调查之事?”
刘侍郎叹了口气,说道:“丞相大人明鉴,下官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表达对大人的支持,二来也是为了告知大人,刑部如今人心惶惶,愿意协助大人调查的官员,实在是少之又少……”
朱武闻言,心中不禁有些苦涩,他何尝不知道如今的局面有多么艰难?但他绝不能就此放弃,他必须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也为了保护田妃,以及那些支持他的人。
“刘大人放心,本相明白你的难处。”朱武语气坚定地说道,“但邪不压正,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真相!”
刘侍郎看着眼前这个依然充满斗志的男子,心中敬佩不已,他起身向朱武深深一拜:“下官相信大人!如有需要下官之处,大人尽管吩咐!”
送走刘侍郎后,朱武在书房中踱步沉思,他深知仅凭他和刘侍郎等少数几人之力,想要查清真相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必须尽快找到更多可靠的人手,才能与李丞相等势力抗衡。
就在朱武一筹莫展之际,田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碧云来到了丞相府。
“娘娘听闻丞相大人正在为调查之事发愁,特地让奴婢送来一些名单。”碧云将一份名单递给朱武,“娘娘说,名单上这些人都是可靠之人,或许可以帮到丞相大人。”
朱武接过名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田妃这是在为他冒险,毕竟在后宫之中,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攻击的借口。他紧紧握住名单,对碧云说道:“替我谢过娘娘,请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真相!”
有了田妃提供的名单,朱武的调查工作终于有了起色,他暗中联络名单上的人,这些人大多是些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的清流官员,他们对李丞相等人的贪赃枉法早已心存不满,如今得到田妃和朱武的邀请,自然是欣然应允。
然而,朱武的行动并未逃过有心人的眼睛,他的府邸周围开始出现一些陌生面孔,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与此同时,一些流言蜚语也开始在京城中传播开来,说田妃为了帮助朱武,不惜结党营私,干预朝政。
朱武虽然暂时度过了危机,但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夜深人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大人,您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