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裴瑾年对着清灼暗示意味十足的眨着眼睛。
“唔。”
清灼假意沉吟一番。
“做得好!”
“嗖!”
这下他整个人都藏到扇子后面去了。
只有抓着清灼的手,泛着炙热,一点都没有松。
若云已经被刘氏的污蔑气的脸色发青。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大家都不相信她!
她的委屈苦楚,悔恨崩溃,他们就只会当做一个笑话。
自己所坚持的,都是些什么!
明明是柳墨循先说欣赏她,倾慕她,说他一定会对她好,虽然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
但是那时他是对她极好的。
家中财物不多,他都会给她买好看的衣裳带着她一起赴各家宴会。
平时各种温柔小意,她相信他是爱着她的。
毕竟自己写的一手好字,会唱最动听的歌,跳最动人的舞。
她有被爱的自信。
而且为了她,他甚至不惜放弃原配,背上骂名。
致使就是多次看见他和那个‘小表弟’举止亲密,她也都没有在意。
那时她认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总归是需要一些时间靠近。
哪知道!
这个畜生!
那次他们一起去参加一场宴会,自己的衣服意外湿了,明明是白翼带自己去换。
结果竟然进来一个登徒子!
要不是她拼死反抗,已然都被得手!
那时见她安然无恙的跑出来柳墨循的脸色就已经不对,只是那时的她并没有多想。
只以为他也是生气!
后来他还解释了许久,说是那人喝醉了。
但是她已经心有抵触,拒绝再和他参加任何宴请。
倒是没想到!
他那个所谓的‘小表弟’是个女子也就罢了。
她的出身当不得状元正妻。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但!
为了钱财,为了权势,为了救出他买凶杀人的‘小表弟’!
这个畜生竟然将她关起来!
进来的第一个人。
竟然就是当初想要强迫她,她抵死不从的那个纨绔子弟!
怕她挣扎不能成事,他,他竟然!
心头悔恨交加。
若云忍不住咬牙又吐出一口血水来。
紧接着她就开始笑。
笑自己的傻。
笑自己痴。
从头到尾他到底有没有过片刻真心?
她想都不敢想。
“老太太,你想死吗?”
药效渐渐退却,她本就年岁不大,刘氏弄不过她。
不过她并没有动手,反而把刀给扔掉了。
状若疯魔。
“哈哈哈哈哈……”
“柳墨循!我知道你在看着,你这个畜生!伪君子!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一生穷困潦倒,重病缠身!”
女子眼神决绝的咒骂过后反而平静下来,她理理衣衫与秀发。
“我真傻,为什么要想不开寻死呢?”
“如此这般的牲畜都在好好活着,我还就不死了!”
“卖给谁不是卖,我卖给你柳家连个丫鬟都不值!”
此时她竟有些心存侥幸。
幸好柳墨循为了让自己死心塌地,假惺惺的没要她的身契。
不然。
定还会有一番波折。
“柳墨循!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单薄素雅的女子光着脚,背脊挺得笔直,一步一挪,但没人阻拦她。
反而都让出道路。
“商姑娘,我,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
“但是我欠您一句道歉。”
她手中已经没有锦帕。
然她还是做出捏着帕子行礼状。
“我对不起您!”
“我不该明知道柳墨循家有贤妻还置若罔闻!不该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最不该的就是在他大出风头那日当街拦马,置你于无物!”
“商姑娘,如今我已然尝到苦果,小女子愿以一生福祉,愿您衣食无忧,和和美美,幸福安康。”
说着她也没等清灼回复,径自走进前路。
巷径幽深,人们静逸一片仿若看客。
她就这样的,决绝悲壮的,走进自己的,深渊……
清灼转眸看向柳家小院。
从商清灼,再到若云。
她们不过都是柳墨循选来铺路的石子,供他平步青云。
不怪当初商父一眼看出他机敏,这是机敏过头了吧?
甜言蜜语,假意真心。
利用商清灼的财物起底,扶持家中任劳任怨。
再利用若云美色拉拢关系,助他结交人脉,扶持他上进。
前世并没有清灼的到来,裴瑾年也不一定会出手针对他,弄不好他还真会步步青云取得成功。
真是……
想想就让人不爽。
“灼灼,那般不堪的人,不要再想了。”
显然少年是把她气得想刀人的模样理解成了伤心。
是呢。
她都已经伤心极了。
甚至想要现在就把他打残!
不过……
想到在国公府听闻的消息。
圣上已按德行有亏取消了他状元头衔。
毕竟他行的都是阴司之事,但并没有直接供诉罪名。
柳墨循这样的人。
让他身受苦,不如让他心受罪。
自己身旁在意的全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却无能为力。
想来他会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