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宋清辞昨天晚上心里就觉得不对劲,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右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她特意给霍建国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和儿子都好着,她才觉得安心一些。
一向睡觉很准时的她,昨天晚上一直到十一点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大概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心针扎了一般,猛地刺痛醒来。
后半夜就再也没睡着,心里说不出来的恐慌,今天一天她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明明手上做着事情,但脑子不知道在哪转着,翻译的时候把墨水打翻,吃饭的时候碗掉在地上。
晚上洗澡的时候,热水还把自己给烫了。
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心慌得不行,给老霍单位打了个好几个电话都说老霍在忙着。
她就强迫自己去睡觉,但根本就睡不着。
霍建国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房门,给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上了二楼回了房间。
宋清辞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手抖得不行,她张了好几次嘴想说话,可就是说不出来。
霍建国双手扶着媳妇的肩膀,按着她在床上坐下:“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事先别让妈知道,我怕妈承受不住打击!”
宋清辞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眼泪落了下来。
“是,是,是不是儿子出事了?”宋清辞身体瘫软,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霍建国抱着她:“儿子受了伤,已经抢救过来了,只是这次受伤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宋清辞头埋在霍建国怀里,呜呜地哭着,她不敢嚎啕大哭,怕惊动了老太太。
哭了好久,她才缓过来。
“建国,你没有骗我?行知真的抢救过来了?不是已经……”
牺牲两个字梗在宋清辞喉咙,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霍建国心疼地看着媳妇:“我向你保证,儿子还活着!”
“那你现在就带我去看儿子好不好?”宋清辞几乎是在哀求霍建国。
霍建国坐下来搂着媳妇:“今天太晚了,医院那边已经不让探视了,咱们这么晚出去还会被妈怀疑,明天一早我带你去!”
宋清辞的心已经飞到了儿子身边,她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可她也知道霍建国说得对,她只能忍着。
一晚上,宋清辞都没有合眼,她脑子里全是儿子受伤,昏迷不醒的样子。
第二天五点,她就醒来了,她看着还睡着的男人,眼眶下面一片青黑,蹑手蹑脚地下楼。
“陈婶,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变着法的炖汤,鸡汤鱼汤王八汤你换着炖汤,每天都去市场买最新鲜的!”
宋清辞把厨房门关起来,小声交代陈婶。
陈婶关了煤气,神情一下子凝重:“宋老师,是不是行知……”
她话没说完,宋清辞就点头:“这事先瞒着老太太,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
“红玉和景年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同事生病了,一个人没法照顾自己!”
交代完陈婶,宋清辞就让陈婶煮了小米粥,看见霍建国下来,提着保温桶两个人匆忙出了门。
颜素昨天陪着霍行知说了好久的话,直到累得眼皮子实在是睁不开,趴在霍行知手边睡着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她。
“嫂子,霍团的妈妈来了,你看你要不要先离开一会?”颜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听到顾柏荣的话一下子清醒了。
颜素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就往外走,刚跑到走廊尽头的拐弯处,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看见宋阿姨和霍叔叔急匆匆地去了霍行知的病房,想到刚才差一点就和宋阿姨撞在一起,颜素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宋阿姨那么不喜欢她,如果看见她在霍大哥的病房,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以后还不让她靠近霍大哥。
颜素现在还没勇气独自面对宋阿姨,所以只能暂时当个缩头乌龟。
霍建国没有在病房里看见颜素,疑惑地看向顾柏荣,顾柏荣给他做了个手势,霍建国就明白了。
宋清辞看到浑身缠着纱布的儿子,趴在儿子身上哇的一声就哭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着,颜素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眼睛和鼻子都酸酸的。
她实在受不了这气氛去公共洗手房洗了把脸。
“嫂子,这是医院的粮票,医院就在东边一楼,你去买点吃的,我在医院旁边的招待所给你开了一间房,你去好好休息,等宋老师走了我去叫您!”
顾柏荣把粮票和招待所房间的卡交给颜素。
这姑娘才十九岁,昨天和霍行知说话到半夜,一直在哭,眼睛肿得就跟核桃一样。
顾柏荣不知道霍行知有没有和这姑娘确定关系,不管怎么样这姑娘都受了不少打击。
作为一个年长她快九岁的男人,他心疼她。
“嫂子,霍行知那狗东西单身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遇见自己喜欢的姑娘,估计他还没来得及表白呢,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在部队人送外号活阎王,他要是死了那就是去下面和阎王爷抢位置,就算他干人家阎王爷也不干啊!”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最多也就是多睡两天,他要是不醒来你天天在他耳边说你要找男朋友!”
“你别看霍行知那狗东西长得人模狗样,其实心眼比狗还要小,你天天在他跟前念叨说你要跟人跑了,他分分钟就能诈尸了!”
颜素:“……”
“顾指导员,霍团有您这样的战友是他的福气!”
顾柏荣还以为颜素是在夸他,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我可是优秀指导员!”
“这么多年陪在霍行知身边的人就跟走马灯似的,就我对他不离不弃!”
颜素:“……”
顾柏荣越说越来劲,好像霍行知已经醒来一样,嘴皮子叭叭个不停。
直到他自己意识到他话太多,才停下来:“嫂子,我们做指导员的就这样,您多理解!”
“霍行知就是个闷葫芦,我要是不话多一点,我不担心我憋死,我担心他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