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喻之淡淡地瞥了秦离一眼,他觉得此人实在虚伪,对婉儿做了那样的事情,却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该怎么形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宴会结束的时候,徐喻之去找了褚玄璋。
许诗婉和玉清清一起往宫门处走去,路上看到了秦离,她觉得对方毕竟救了自己,还是当面道声谢比较好,而且有样东西,刚好可以还给他。
她上前叫住他,问:“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秦离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有些惊讶,将萦绕在心头的诸般心绪压下,他温柔地答:“好。”
两人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秦离确认四下无人后,问:“婉儿找我何事?”
“我想跟你道声谢,谢谢你救了我,让我免遭褚玄璋的毒手。”许诗婉诚恳地道。
“举手之劳而已,婉儿不必介怀。”
“嗯……对了,这个还给你。”许诗婉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枚白玉螭纹玉佩,递到秦离面前。
看到玉佩,秦离神色一黯,抿唇不说话。
许诗婉见他不太高兴,便解释道:“我们现在是朋友,这是你的贴身之物,送我不合适,你还是先收着,以后送给与你两情相悦的女子吧。”
这番话入耳,先前竭力压制的不甘与酸楚在这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秦离目光沉沉,盯着许诗婉看了片刻,扬手将她拿着的玉佩打落在地。
许诗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枚被打落的玉佩,有些莫名,也有些无措,不明白面前之人为什么突然发了火。
“婉儿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与我撇清关系吗?”秦离嘴角挂着一个冷冷的笑意,上前一步,开口道。
许诗婉被他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逼得后退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不是……我只是觉得,以朋友的身份,收着你的贴身之物,不太妥当。”
“哈哈……朋友……”秦离低头笑出了声,然后抬眼,用近乎残忍的目光紧紧锁着她,道:“你会和朋友亲吻吗?”
许诗婉愣了愣,迷茫地问:“你在说什么?”
“我说……”秦离又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些报复的快感和无意识的蛊惑,“你会坐在朋友的怀里,用胳膊勾着他,与他唇齿交缠足足半个时辰么?
你会乖巧地躺在床上,泪眼盈盈地由着他将你的颈项吻得一片狼藉么?”
恍若遭受晴天霹雳一般,许诗婉脸色刷地白了,她突然想起自己红肿的嘴唇,颈侧的红痕,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不会的。”
可是秦离并不打算就放过她,继续开口:“徐喻之是不是说是他做的?我的好婉儿,他是骗你的,在他来之前,你我已经缠绵好长时间了。”
“不会的,你撒谎,喻之不会骗我的。”许诗婉摇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秦离轻哼一声,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上,道:“婉儿不信就看看这里,都被你吻成这般模样了,你还要耍赖不认账么?”
许诗婉这才注意到,他的唇的确有些红肿,和自己的一样。
她突然想起徐喻之在偏殿望着自己时有些悲伤的眼神,以及与以往别无二致的唇瓣,瞬间明白了一切。
而明白过来后,她便被一种深深的绝望所包围住,眼泪慢慢地充盈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喻之,为什么是秦离?自己怎么可以和他……
看着许诗婉失魂落魄的样子,秦离快意之余,又有一丝不忍,但是他没有去理会那一星半点的情绪。
他原本已经打算不把这件事告诉许诗婉了,可是她为什么要把玉佩还回来,为什么要急着与自己撇清关系,为什么要拿刀子戳自己的心呢?
现在他想清楚了,他不要做什么做好事不留名的君子,虽然他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就是不能忍受许诗婉这么平淡疏离地对待自己。
她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与自己划清界限,同徐喻之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不可能。
他就是要把真相告诉她,让她知道,他们两个人,注定是要纠缠不清的,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他都要与她在一起,想摆脱他,除非他死。
秦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如花般娇艳的脸庞和泛着水光的眸子,问:“想起来了么?想不起来的话,我帮你回忆一下?”说着就要凑上去吻她的唇。
“啪!”许诗婉直接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将他打得头歪向了一侧。
秦离摸摸自己的脸,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婉儿打我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不了。”
许诗婉闭了闭眼,那原本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哽咽着问秦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她这个样子,秦离的心不由地一紧,眼睛里也有一瞬的慌乱,“婉儿……”
“你明明知道我心悦喻之,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推开我,让我自生自灭,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与你那般,你知道吗?
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喻之,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我自己。”
许诗婉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感觉自己要被痛苦、恨意和愧疚撕碎了,眼泪簌簌落下,怎么也停不下来。
“婉儿……”秦离突然有些后悔,原本有的那几分酒意在此刻散了个干净,他伸手想要去安慰她。
许诗婉用力打开他的手,道:“滚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讨厌你!”说完就抬步打算离开。
秦离将她拽回来,抵在宫墙上,问:“婉儿,我之所以没有把持住自己,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说了这么多遍,你还不能明了我的心意么?
心爱之人就在眼前,投怀送抱,千般娇媚,万般可怜,你让我如何无动于衷。
婉儿,我望着你的背影望了这么久,你就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么?”
低声下气,秦离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卑微极了,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让面前之人知道他的心意,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在意和怜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