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向汪雪请了假。
庆幸今天是周一,孩子们都要回学校上文化课。
所以汪雪很痛快的准了假。
车停到地下停车库,夏清随着吴助理一路乘电梯到律所接待的楼层。
吴助理正准备刷卡,走内部的员工电梯继续上行的时候,夏清站住脚。
“我就在这里等他就行。”
“怎么?”吴助理有些诧异回过头。
“你们上面不是只有预约和内部员工才能进入吗?我…突然来的,进去也不太合适。”
吴助理了然地看了眼接待的位置。
上次这位夏小姐和季小姐一同来的律所,结果沈律对于一人能上来,一人上不来的事情发了很大的脾气。
但…结合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看。
如果这次还是只让夏小姐在这里等待,估计…沈律又会发很大的脾气…
想到今早来律所的沈思行,整个人已经处在低压的环境中,吴助理连道。
“没关系的,我可以直接带您去沈律的办公室。”
“合适吗?会不会…麻烦你?”
“不会。”吴助理肯定道:“您在这里,我才不放心。”
夏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随着吴助理上到顶层。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这是夏清第一次来到顶层。
大片大片的落地窗,简单干净的线条。
站在窗边,似乎能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整洁、简单、严谨、效率高、习惯掌控。
这是夏清对沈思行的评价。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工作区、玻璃制的办公区。
来往有路过的律师,先是对吴助理打声招呼,随后看见他身后的人,不由短暂的打量一眼。
随后又收回目光。
两人向最里的方向走着,路过一扇半透明的会议室时。
夏清抬头,忽的看见坐在主位的那个人。
随后,视线被定格。
是…沈思行。
和自己印象中的形象,有略微的出入。
在自己印象中,沈思行是温和但又极具侵略性的。
总体面对自己时,却是笨拙的、缄默的,甚至…是迷茫的、无措的。
但,此刻的沈思行,即使隔着一扇门,也能感受他自带的强大气场。
强悍、严峻,是坐在上位的人。
就在此时,看向前方汇报的沈思行,也不经意的抬眸。
令自己牵肠挂肚的身影就这样突然地闯进自己的视线。
两人视线相撞在半空,原本淡漠审视的眸子,顷刻间颤动。
心脏瞬间慢了半拍。
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
心念一动。
思念的人出现在眼前。
正在台中间讲解的那个人,正一边忐忑讲着,一边观察着沈思行的表情。
见他一惯冷静淡漠的表情,忽的变成不可置信和…欣喜?
不由也将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
他的举动,也带着听讲的人一同望向窗外。
落在夏清的身上。
夏清见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有些尴尬的扯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随后垂眸,继续跟着吴助理向前走去。
看着朝思暮想的身影转瞬即逝,沈思行已经站起身。
“抱歉,稍等,我出去一下。”
留下一室参会人员,面面相觑。
*
吴助理刚将夏清带到沈思行的办公室,轻声关了门,正欲转身。
自己老板就已经猝不及防的站在自己身后。
太过突然,吓得吴助理猛地闭上眼睛。
不是…刚刚不还在会议室吗?
怎么现在就在自己身后了?
略微平复下,吴助理睁开眼,“沈律,夏小姐说想来找你,所以我…”
“我知道。”沈思行开口,正想进去,顿了顿,又转身对着吴助理笑道:“辛苦。”
“应该的。”
吴助理嘴上这么说着,在沈思行转身进去的瞬间,已经双眼圆睁。
他就知道…
幸好这次没有让夏小姐等在下面的接待区!!!
*
夏清站在他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却无心打量。
只要一想到自己不由分说地打在他脸上,内心就惴惴不安。
一手放在不安地攥成拳,放在胸口。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不安和紧张瞬间到达嗓子眼。
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深吸一口气。
鼓起勇气。
转过身。
沈思行一身笔挺西服,挺身长立。
头发还是垂在额前,遮住受伤的地方。
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试探地唤了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没有任何指责,反而关切的询问着夏清的状态。
就像今早,他完全可以因为昨天的事情怪自己,然后顺理成章的不再等在自家门口。
但他没有。
忽的,夏清只觉心口一阵阵酸胀细密的情愫升腾上来。
她说不清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却让自己原本清明的视线变得模糊。
“我…”夏清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哽咽。
沈思行看她穿着一身黑色毛呢大衣,脖间围着一个红色温暖的格子围巾。
微卷的长发散在身后,规束在耳后。
还是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鬓边。
一双眼睛无措的望着自己,鼻尖的眼睛都红彤彤的。
一颗心瞬间泛出怜惜。
向前走两步,但又似乎想到什么,只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
凝视着她,轻柔道:“怎么了?”
“对不起。”夏清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
长睫上很快沾上晶莹的泪珠,她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自己究竟为何会这样。
明明…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在外人面前展现出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天的事,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思行打断:“清清。”
见夏清迷惑又不安的看着自己,沈思行的目光不由更软。
“给我二十分钟,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沈思行的声音很柔,还带着宠溺。
使夏清不由自主地随着点头。
便看他对自己笑了笑,随后便快步出门。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又剩下夏清一个人。
手抚过脸颊,上面一片湿润。
懊恼地垂下头。
做错道歉的人不应该哭的,不然就是用软弱逼迫对面的人接受自己的道歉。
夏清一直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