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也打开门,就看到门口已经站着一个年琳。
“不用了,你白天累了一天,还是回去睡觉吧,我跟琳琳一起去就行。”
听谭媛这样说,李秀也没有再继续坚持:“那行,那你们两个早点回来。”
谭媛跟年琳两个人往大队部走,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心里却都是暖暖的。
“谭同志,你们准备准备,后天一早,咱们的展销会正式开始。”
张兴国的行动力一点都不慢,他本来想明天就开始的,结果除了酱料厂那边,其余厂子都说明天来不及,让放春节再开始。
春节再开始?那不就是白白浪费了好几天的时间吗,张兴国当然不愿意,谈来谈去,最后才敲定成后天。
后天开始也好,能给大家一天准备时间,明明可以等天亮之后再给谭媛打这个电话,但是他觉得谭媛一定想要听到这个消息,所以才会提前打。
“大晚上的,没有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张同志,我很高兴你能提前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们大队的所有人都会高兴的!后天,后天我一定会让你看看,你这段日子的功夫没有白费!”
谭媛信心满满,之前的睡意已经消失殆尽。
听出她语气中的喜悦,张兴国也被感染,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不错,比在金陵有挑战性。
“那我拭目以待。”
挂完电话,谭媛跟年琳两个人在月色底下往回走。
“琳琳,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年琳一顿,难不成被谭媛知道了?她难道表现得那么明显?
“啊?我就是问问,琳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一样。”
或者是被月色蛊惑,年琳有些失神:“信任?”
“对啊,信任,咱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秘密,谁也不瞒着谁,这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谭媛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落后她两步的年琳。
“嗯。”年琳的声音轻轻的,在寂静的晚上,谭媛却能捕捉到。
“赵央是我表姐,这个事你知道的。”
“嗯,知道,你们是亲戚,但是关系并不好。”
当初她见到谭媛跟赵央第一眼,就看出两个人之间关系有些微妙,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对于有些事情的敏锐度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我告诉你一个不知道的,那天赵央是想给田翠英下药来着,她找的一个小孩买的药,那个小孩是罗琳琳介绍给赵央的,当初罗琳琳给梁晋写过信,也是让那个小孩帮忙送的。”
年琳:“哦。”
“嗯??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这个哦字太轻,谭媛都差点错过,她意外的是年琳的态度,居然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好奇,这难道不是赵央自己自讨苦吃吗?她想陷害田翠英,田翠英没能中招,她自己却被别人陷害,这是她自己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年琳很少会说这么一长串话,谭媛愣住,随后哈哈大笑。
“哈哈,琳琳你说的对,这事是她自作自受,因缘巧合才会这样,不过你猜猜给赵央下药的人是谁?”
年琳抬眼看着谭媛,眼前的人跟在火车上给她分鸡蛋的人重合,她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也愿意配合谭媛表演。
“是谁啊?”
谭媛冲着她眨巴眨巴眼睛,狡黠一笑:“嘿嘿,是周大宝她妈,就是被我送去农场的那个,她下的是兽药,那药劲儿大着呢。”
周大宝的母亲跟亲婶子想要周大宝娶个媳妇,给周家传宗接代,看上了赵央,谁知道赵央宁愿被坏了名声,也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为傻子生儿育女,两人的算计落了空。
赵央也不是傻子,猜到事情是周家人做得,却苦于拿不出证据,最后又想办法将周大宝废了,彻底断了周家的香火,周家人要是想要有后代,那就只有靠周家两兄弟了。
只是如果他们还能生,也不会只有周大宝这么一个独苗。
这几个人,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谭媛觉得畅快,这事她早就已经调查清楚,只是谁也没有说,现在将一切都说出来,她觉得一颗心轻松得不行。
“媛媛,我可能要走了。”
谭媛还在笑,听到这句话,嘴角的笑意暂停,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提前了呢?难道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
“我说我要走了,过完年就走。”
年琳看不懂谭媛,她不过就是要离开槐荫大队,为什么谭媛的眼里全是悲伤,就想要哭出来一样。
谭媛怎么能哭?她应该是鲜活的,是开开心心的,就跟刚才一样,笑得畅快又肆意。
“你...你走哪里去,难道是你不喜欢做会计?那咱们就不做了,你说你想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好不好??你别走好不好??”
谭媛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明明应该还有半年的,为什么会提前,是因为她吗?因为她的到来,所以才让年琳的悲剧命运也提前了吗?难道命运真的不能被改变??大家都会走上自己上辈子的老路。
悲伤那么明显,年琳不懂,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要是放在以前,她都是选择看不见,一走了之,又不是她招惹的,关她什么事?
可是眼前的谭媛就是她招惹的,就是听了她的话所以才会这么悲伤难过,年琳做不到假装看不见,谭媛这是因为舍不得她离开吗?
年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能让年琳恢复笑脸,她只是上前一步,伸手抱住谭媛:“不是不喜欢,我是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等待我去做,以后咱们还会见面的,你等我几年好不好,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有自己的责任,以前可以逃避,如今她却不想逃避了,她应该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