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强撑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了。邓秀珍瘫软在床上,被长久绑缚的手脚青紫肿胀,钻心的疼。
想起李志刚说的话,她一阵阵后怕,自己真不该那么想,什么他们只图财,自己听话配合,他们拿到钱就会放了自己。
也不想想,能干绑架这种事的人,不可能是良善之辈,又哪里会有底线?哪会有信用可讲?更不用说同情心了。
何况那些起初只是求财的绑匪,也会因为情况变化,改变主意呀!
自已竟然天真到不想办法逃跑!
要不是田国强精明,恐怕自己现在已是一具尸体,甚至也被剁碎放进高压锅。
邓秀珍是越想越怕。
再想到覃彦林至今没有一点消息,她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想到覃彦林有可能遭遇不测,她心里宛如刀割般难受。
感觉到头疼得要炸裂似的,浑身滚烫,她挣扎着爬起来,找到医生开的退烧药和消炎药吃下去。
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
半夜醒来,烧退了,只是手脚依然疼痛,但比前轻一些,脑子也清白了不少。
人舒服些,肚子感觉到饿了。
邓秀珍爬起来,到厨房下了点面条,吃过后感觉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闻闻自己身上都有些怪味了,邓秀珍又烧水洗了个澡,把衣服放洗衣机里清洗,自己准备回床上躺着。
“噔噔噔,噔噔噔”一阵敲门声响起,把邓秀珍吓得心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她摒住呼吸,伸长耳朵去听。
那声音消失了,邓秀珍松了口气。轻轻向床边走去。
“噔噔噔,噔噔噔”敲门声再次响起。
邓秀珍脱掉拖鞋,赤脚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缩到床底下查看监控。
监控里,一五大三粗的男子,赤着胳膊站在门口。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脸,胳膊上纹着的那只鹰在昏黄的过道灯光下,爪子格外锐利,看着很是渗人。
邓秀珍吓得心扑通扑通乱跳。
她想求救,但呼喊或者打电话,都有可能惹到对方。邓秀珍想了想,颤抖着手给田国强发了个消息:“我在家里,门口来了坏人,收到请赶紧来救我!!!”
她知道,这个时辰田国强多半在睡觉,不一定能看到短信。
但是,有这个短信发过去,即便危险降临,她打电话被打断,对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短信发送成功,邓秀珍又打开监控看。
那男人依然在敲门,只是力度明显增加,跟捶门似的。
捶门声传来,邓秀珍反而安心了些。这人可能不是什么歹徒,十之八九会是那种傻子或精神不正常的人。
只有这种人才会半夜来敲别人家的门,还敲得震天响。
邓秀珍缩在床底不出去,也不吱声。
她不敢出去,因为从监控里可以看到那男人越敲越狂燥,这样下去,搞不好下一秒就有可能破门而入。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田国强打个电话。因为张彬和蔡邦的事,心里留了阴影,报警电话她现在有些不敢打。
正在这时,她看到监控里有人往她家门口来了,而且不只一两个,细看,发现是隔壁左右的人。
邓秀珍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来人问那纹身男。
“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这家人从半夜两点多,就在家里闹个不停。你们听,现在还在响!这样响下去,老子睡不睡觉?”那男子大声反问。
两点多?响声?
邓秀珍听到洗衣机的声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连忙从床底下爬出去,关掉洗衣机。想着该去给对方赔个礼道个歉。
可那男人并不听劝,还在那里情绪激动地挥舞拳头。
邓秀珍可不敢去冒险,这种狂怒中的人不能直接面对。
即便道歉,也得等对方情绪稳定一点,在人多的时候道歉。
“干嘛呢,不回去睡觉?”一个娇小的女人走过来,拍了男人手臂一下问。
“我马上回去,这就回去。”男人秒变脸,带着讨好的笑小声说。
声音无比温柔,姿态无比小意。
旁边者洒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邓秀珍想起来了,那女人她见过,是前几天搬过来的租户,就住她隔壁,正好靠近卫生间,洗衣机就放在卫生间里……
门外的人终于都走光了。
邓秀珍拿出手机,再次给田国强发短信,告诉他不要来了,是个误会,已经解决了。
“噔噔噔,噔噔噔”正在打字,门再次被敲响。只是这次的敲门声不很大。
邓秀珍心里一个咯噔,短信也不发了,连忙打开监控看。
敲门的竟然是田国强。
邓秀珍连忙起身去打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田国强说着,眼睛在邓秀珍和房间扫了一遍。
“不好意思,是个误会,我正在给你发短信解释一下的,短信没编完,你就来了。”邓秀珍将刚才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这误会,你明天还得跟人解释一下。”田国强笑。
“嗯,明天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只是我刚才想到一些事,你要不要听听?”有田国强在,邓秀珍很是安心。
“啥事?说呗,不过要小点声,不然等会儿又会有人来敲门了。”田国强依然脸带笑容。
邓秀珍酝酿了一下说:“刚才躲到床底,我突然想到一个案例。
有个男人,一直假扮成一个老女人。利用大家的善良和同情老弱病残的心理。将一些人骗到家里来。关在他家的地窖里。
只是在那个案子里,抓的都是些年轻女人和小女孩,没抓过男人。”
“那老人不像是伪装的,那是个真正的老人。但如果有同伙,她只充当诱饵,那就都说得过去了。
可覃彦林是个男人,他们抓男人干什么?”田国强两条眉拧在了一起。
邓秀珍没有说话,她知道,田国强这是在深度思考,这种情况最好不要插话打断。
“咕噜噜咕噜噜噜”一阵响声冒了出来,将田国强的思路打断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事,天马上就亮了,等话说完了我就去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