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阁办公的房间离开后,叶无唯去了祁无双批奏折的偏殿。
见到叶无唯,祁无双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走向他:“你来接我?”
叶无唯将手中的调查报告递给祁无双:“希望你看了后不要失望。”
祁无双没有急着看,而是将叶无唯拉到椅子坐好,才打开报告看了起来。
看完后,祁无双也没流露出异样的表情,只是问叶无唯:“你想怎么处置?”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如果我想要楚玉嫣死呢?”
“她既然能下毒害我,就没将我当成亲人,那我又何必再顾念亲情?”
“你不怕楚郡王伤心?”
“我自然不愿大舅父伤心,可楚玉嫣都做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听祁无双这样说,叶无唯方将他的决定说了出来:
“我想要处死楚玉嫣、祁钰昶和他俩的儿子。
不过楚付池让我将楚江河也一并处置,这个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既然付池都开了口,那就一并处置了。”
见祁无双没有半点为难,叶无唯不再说下鸩毒之事,而是说道:
“事情的根源在于你没有子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子嗣问题?”
祁无双看向叶无唯,“你是不是后悔同我在一起了?”
“不是,我只是想假若你这辈子都没打算娶妻生子,那迟早得考虑子嗣问题。
除非你还存着以后娶妻生子的想法。”
祁无双立马举起手发誓:
“如果我还存着娶妻生子的想法,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急切之下,祁无双也同普通人一样发起誓来。
“好了,我就那么一说。
既然你没打算娶妻生子,那早些考虑子嗣问题也不失为良策。”
“我不想。”
“你为什么不想?”
祁无双又玩起叶无唯的手指来。
每当祁无双不同意叶无唯的意见、又不想说他自己的想法时就会用这种方式逃避。
叶无唯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用胳膊碰了碰祁无双:“说话。”
“我觉得过继子嗣就是亵渎了你我的感情。”
叶无唯一怔,随即他理解了祁无双的想法。
不知为何,叶无唯的心有些酸涩。
“无双,如果你我只是普通人,我一定不会劝你考虑子嗣问题。
可你是帝王,有些问题就不能回避。”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
一见祁无双的表情,叶无唯就知道祁无双只是敷衍他。
叶无唯叹了口气:
既然无双不上心,只能由他来替无双筹谋。
……
第二天,叶无唯带着姚广之等人去了礼郡王府。
见到带着兵器闯入的叶无唯等人,祁钰昶喝道:
“叶无唯,你私闯郡王府,不怕被郡臣参奏吗?”
叶无唯将调查报告往祁钰昶面前一丢:“你看过再说。”
祁钰昶捡起地上的报告翻看起来,看完后他马上撇清关系:
“这是楚玉嫣那贱人所为,不关我的事。”
“你是她的夫婿,她犯了错你有失职之责。何况她犯的还是诛族大罪,你的罪名跑不掉。”
“那我马上写休书休了她。”
“就算你现在定休书也晚了,她犯下这等大罪时是你的妻子、礼郡王妃。”
说话间,姚广之已将楚玉嫣带了过来。
一见到楚玉嫣,祁钰昶就冲上前去扇了她两巴掌:
“贱人,看你做的好事。”
一见这阵仗,楚玉嫣猜到东窗事发,不过她仍然装出一副懵然样:
“不知我做了什么?”
祁钰昶将调查报告往楚玉嫣身上一丢:“人家都查得一清二楚了,你还在这里狡辩。”
看完报告,楚玉嫣倒是镇定下来:
“祁安部果然好手段,我做得这样隐蔽也查了出来。”
叶无唯看着楚玉嫣,“这么说,你承认事情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如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然你承认是你做的,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叶无唯又看向祁钰昶。
不等叶无唯说话,祁钰昶就大喊:
“我是郡王,犯错的人又不是我,你们不能处置我。”
“你敢说楚玉嫣所做所为你就一点也不知情吗?
你敢说你没有故意在她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挑唆她下毒害陛下吗?
不过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你其实已中了毒,就算我今日不处置你,你也活不过一个月。”
祁钰昶只听到了后半段话:
“不可能。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要是不信,不如请府医替你诊断,也好死个明白。”
祁钰昶大喊:“传府医。”
叶无唯也不阻止他。
府医匆匆忙忙赶过来,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
叶无唯对府医道:“你替祁钰昶诊个脉。”
府医不明所以,但他还是上前替祁钰昶把了脉。
诊完脉,府医道:“郡王,你中毒了。”
祁钰昶不信,怒视府医:“是不是叶无唯让你这么说的?”
府医忙道:“郡王,你真的中毒了,你的心脉已开始腐烂。”
叶无唯插话:
“祁钰昶,你不想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吗?”
“是谁?”
叶无唯的视线看向楚玉嫣。
祁钰昶反应过来,上前又扇了楚玉嫣两个巴掌:“你个毒妇,竟然敢对我下毒。”
到了这个时候,楚玉嫣也豁了出去:
“我呸!
你个无担当无耻无良的懦夫,如果不是想借你的种,我早就毒死你了。”
祁钰昶和楚玉嫣扭打到了一起。
祁钰昶到底是男人,力气比楚玉嫣大,扯着楚玉嫣的头发对她拳打脚踢。
楚玉嫣也不相让,尖利的长指甲将祁钰昶的脸挠出了好些血痕。
叶无唯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示意姚广之将两人分开。
“姚广之,喂他们喝下鸩毒。”
姚广之将那瓶叶无唯喝了一口的鸩毒酒出来,准备灌楚玉嫣喝。
楚玉嫣大喝: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是陛下的表妹,是楚郡王最疼爱的女儿。
如果你们杀了我、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们。”
姚广之看向叶无唯,见叶无唯没有新的指示,开始灌楚玉嫣喝鸩毒酒。
才喝下鸩毒一会儿,楚玉嫣就倒在地上白眼朝天、身发寒颤,说不出话来。
叶无唯蹲到楚玉嫣面前:
“你以为是我私自处决你吗?我是得了陛下同意的。
陛下说既然你都没将他当成亲人、他又何必顾念你。
至于楚郡王,他再想保你又能怎样?
他当年没能保下你生母、如今同样保不下你。”
说完叶无唯站了起来,看向祁钰昶:“现在轮到你了。”
祁钰昶想说什么,但被祁安部的人按住强行灌了鸩毒。
楚玉嫣虽不能语言,但神智清楚,清楚地看着祁钰昶也被灌了鸩毒。
渐渐地,楚玉嫣闭上了双眼。
哪怕心中万般不甘,等待她的只有一死。
天作孽,犹可违;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