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往,我是坚决不会动这种来历不明的骨头的,可现在已经死到临头了,谁他娘的还有这么多忌讳,我几步便跑到石台前,一把将那根白骨抓在了手里。
这白骨沉甸甸的,入手冰凉,拿起它的一刻,一股无名气势在我心中油然升腾,只在瞬间,我竟然生出一种上天入地惟我独尊的感觉。
盘坐在石台前的那具干尸,在白骨离开石台的刹那“轰”的一声竟然碎成了渣渣。
但我的目光此时已被这根骨头所吸引,哪里还顾得上那具干尸。
我捧着白骨仔细打量了一,有柄有刃有尖,还真的挺像一把剑,只是比普通的剑要厚重一些,带着一种磅礴大气的厚重感。
在手柄的位置还刻着两个小字,我瞅了瞅,不认识,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字体。
“长生,快点!”徐远之催促了我一声,转身就走,他也没有理会已经碎成渣渣的那具干尸。
我答应一声,一个箭步跃下石台,提着骨剑追了上去。
我跟徐远之走得异常坚定,两个身手极差的人,此时抱着必死之心,无所畏惧的步伐,竟然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很快我俩就回到了战斗之处,此间烟尘弥漫,几条黑影纠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种情形下我们完全插不上手,徐远之跟我对视一眼,我俩同时往旁边走去,在几块大石头后,我俩找到了正猫在这里探着脑袋往外瞅的孙广合。
看到我们,孙广合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站起身来,嘲弄道:“徐道友,小友,你们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徐远之把手中的棍子往石头上一戳,皮笑肉不笑反讥道:“孙道长如此好算计,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在你手心里打转转?”
“哈哈……”
孙广合得意的大笑两声,冲徐远之抱拳道:“徐道友过奖了,你们才是好计谋,若不是你们不知道这墓里面有什么,只怕是我早已成为你们的刀下之鬼了。”
徐远之轻哼一声:“我们现在都死到临头了,孙道长还是不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
孙广合看起来心情不错,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往一块大石头上一靠,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听他终于松了口,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跟这座古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只有我的血可以打开这墓门?你引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孙广合的目光在我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才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身上有一件宝贝。”
“我身上有宝贝?”我低声重复着孙广合的话,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里咯噔一下。
程瞎子说过,我娘跟他师父遭人追杀,全是因为她们得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我们推测,后来那宝贝不知何故跑到了我娘的肚子里,并且不断生长,使的我娘看上去像一个怀孕妇女,再后来,那件宝贝因为有人剖开了我娘的肚子而不知所踪。
难道是那件宝贝并没有丢,而是跑进了我的身体里?
这么一想,我又急忙问道:“那是一件什么宝贝?”
孙广合道:“一件至纯至阳的宝贝。我家太祖所修行的是太阴炼形之法,这些年,全仰仗着纯阴之气滋养,身虽不死,却只能苟活于这里不能出去。有了你就不一样了,我家太祖将那件宝贝炼化,便可阴阳交合,相辅相成,重见天日了!”
“太阴炼形!”
孙广合的话让徐远之十分吃惊,他不禁惊叫一声,随后又说道:“世上竟然真的存在这种术法?传说果然是真的?”
他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孙广合。
看到徐远之这诧异的模样,孙广合得意地笑道:“道家历史上传说的诸多事情,绝非是凭空杜撰,凭空杜撰的东西没有流传的基础,传着传着就没了,但凡自古流传下来的,大多都是真实的。”
说到这里,孙广合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这事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可比起这小兄弟的母亲身上发生的事,不更是荒谬离奇吗?”
“这么说来,你老早就知道我,是不是?”我问孙广合。
他点点头,说道:“要说我跟那宝贝还真是有缘分。”
“我们家是道术世家,你们也看到了,我太祖是真正的大能之人,可道行再深,却始终打不破生死桎梏。我家太祖在晚年遍访名山大川,为得就是寻求延寿之法,却始终一无所获。”
“某天,他走到这里,发现此处有一个夺天地造化的聚阴化煞阵,便想到了太阴炼形之法。他穷毕生之力打开了法阵一角进入到这里。临走前留下遗言,让后辈子孙什么时候找到那件至纯至阳的宝贝,什么时候带着宝贝来请他出关。”
“一千多年了,我们孙家每一代,都会派出一个人专门替太祖守墓外加寻找那件宝贝。可千年下来,一代代子孙皆无所获。”
“二十年前,我外出寻宝回来,正好遇到了你娘,当时我就欣喜若狂,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寻找千年不得的宝贝,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听到这里,我打断了他,问道:“你又怎么知道那件宝贝在我娘身上?那宝贝叫什么名字?”
“太祖既然让我们寻找宝贝,自然便留下了寻宝的法子。”孙广合说着便从脖子上结下一个漆黑如墨的吊坠。
这吊坠有拇指肚大小,状如水滴,里面偶有黄光一闪。
“看到了吧?这玩意就能感知那件宝贝的存在。你看里面有黄光透出吧,所以,宝贝就在你身上。不过那宝贝的名字,太祖并没有说过,所以我们也不知道。”
“那我娘是不是你杀的?”我又问道。
他知道宝贝在我娘的身上,又想得到宝贝,极有可能对我娘下手。
孙广合摇摇头叹道:“我又怎么敢啊,我虽然知道宝贝就在你娘身上,却不知道你们一家人的深浅,又加之牛四海对你娘护持有加,我根本惹不起他。我只好再想他法,却不曾想,这世间觊觎宝物的人太多,还不待时机成熟,便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