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照那姑娘说的,他看到的那个他想害他。”
徐远之说出一句绕口令一般的话。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又说道:“这么说来,李国刚他爹看到的他,其实不是他,而是一个想害他的鬼或者什么东西,幻化成了他的样子,对吗?”
没想到,徐远之还是摇摇头,他又说道:“他看到的就应该是他自己的魂魄。”
被折腾了这几天,身子虚弱,脑子早就跟不上趟了,这一刻,我是直接被徐远之给绕糊涂了,一直捋吧了四五分钟,才又问道:“一个人的魂魄,在什么情况下,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呢?”
徐远之看了我一眼,一字一顿道:“在被人施了术的情况下。”
“施术?什么术?”我低声问道。
徐远之摇了摇头,给我讲道:“具体什么术法,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经在一本残卷中看到过一则跟这个相类似的邪术故事……”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闲聊着,一直到了孙广合所在的道观。
孙广合吵吵着要炒几个菜给我们庆祝一下,也算是平安归来。
没想到徐远之直接拒绝了,说是几天没吃饭的人,只想吃点清淡的,吃腻了反而不好。
孙广合忙着做饭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坐在道观的堂屋里。
“爷,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冲着徐远之说道。
徐远之咧嘴一笑,又喝了口茶,说道:“就知道你小子鬼头,你说那个李老爷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了咱俩要被活埋的那一刻,这事是不是太巧了?”
我略一琢磨,他这是话里有话啊,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杀了李老爷子救我们?”
“没错。”徐远之低声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我陷入了沉思。
凶手将秀儿杀死丢到老屋附近,摆明了就是要栽赃给我们,杀死李老爷子的人则是要救我们。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也就是说秀儿的死跟李老爷子的死不是一个人所为。
到底是谁想杀我?又是谁在救我呢?
我在这仪塘村长到九岁,根本对这里的人没有利益牵扯,脸面还没大到有人为了救我而去杀人。
那么这救我的人,十有八九是因为牛疯子的缘故了。
可跟牛疯子相熟的人太多了,究竟会是谁呢?
而且这人还懂邪术,能够让活人的魂魄离体。
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来。
越想越乱,越来越扑朔迷离,最后我看着徐远之,想听听他怎么说。
谁知这时候,他偏成了闷葫芦,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吃完饭,我一头扎在孙广合的床上,呼呼地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傍晚,起床后简单洗了把脸,我跟徐远之决定去一趟刘稳婆家。
那天,在那种情况下,刘稳婆能够仗义执言,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登门拜谢。
还有就是,李国刚曾经说过,她跟我家里人走得很近,我也想趁机去试试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当年的事。
可不曾想,我们还没动身,刘稳婆就急匆匆地跑了来,一进门就急三火四地喊:“孙道长,孙道长在吗?”
孙广合没在道观,我跟徐远之醒来后就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刘稳婆听说孙广合没在家,顿时急得直跺脚,完全没有了那天出头救我时的那种气定神闲。
一看她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孙广合是个道士,刘稳婆来找他,势必就是为了抓鬼驱邪这类的事情。这些我跟徐远之也会,于是我开口问她:“婆婆,你找孙道长有什么事?说说看,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忙。”
刘稳婆听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后面露喜色,说道:“你也懂道术是不?你娘就是个非凡人,你一定随她,我家那老头子眼瞅着不中用了,你帮帮我,去给看看吧。”
刘稳婆边说着就拉着我往外走,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我心底涌起一阵令我窒息的激动,刘稳婆说我娘是非凡人,那她一定知道一些关于我娘的事。
我迫切地想问问她,可此时的她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有心思回答我的问题,一想之下遂作罢。
“爷,快走。”
我喊了一声徐远之,便急匆匆地跟着刘稳婆出了门。
虽然我一直自认为道术学的不错,但毕竟没有实战过,这时候还是拖上徐远之比较稳妥。
要破邪祟,必然先问邪祟。
我们一边走着,徐远之便开了口:“我说大妹子,你家老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稳婆听了,唉声叹气起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上午还好好的呢,可就在吃过了午饭,他去了趟茅房,回来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我好歹把他扶起来,赶忙找了卫生所的大夫来看,药也吃了,针也打了,不仅没见好,还说开的胡话。一直念叨着一些早死了好多年的人名,偶尔还盯着某处看,显得很害怕。”
也是啊,自打我回来以后,这村子里就不太平起来,接连死了两个人了,刘稳婆害怕有害人的邪祟作怪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原本我以为杀死李老爷子救我们的人是她呢,现在看来她没有那个本事。
一路脚步不停,徐远之又问道:“你家那口子的生辰八字你可记得?给我,我算一下。”
“记得记得。”刘稳婆的头点地像吃米的小鸡,随后说出了一串数字。
徐远之掐指一算,说道:“不是大限到了,命中疾宫也没有异常,这么看来,应该是命中有此一劫了,这事空着手还真办不了,你得先准备准备。”
“都需要准备些什么?我立马就去置办。”刘稳婆眼巴巴地问。
“去扎纸草的那里买个纸人回来,要无口、无眼,另外再去准备点朱砂、毛笔,我要画符。”
徐远之说到这里,看着我乐呵呵地笑道:“长生,给你派个活,你去找一条狗来。”
“为啥要我去找狗?”我不满地嘀咕道。
徐远之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说道:“那我去,你来画符。”
你这老小子,就知道欺负我。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因为画符这事需要慢慢积累,不是说想画就能画的出来的,万一画出来不好使岂不是耽搁事?
“算了,我去找狗。”
我转身就走,徐远之还不忘了在后面吆喝:“记住了,一定找野狗。”
“知道了。”我答应一声,朝着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