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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近月离开后,小葫芦强忍住眼泪,又跑回原地玩了一会儿鸠车,没多时,陆玉仪身边的侍女来找他:

“小公子,你姑姑叫你去玩呢,同你爹爹说一声,和我走吧。”

小葫芦站起身,往四处看了一圈,挠挠头道:

“爹爹不在,不管爹爹,走吧。”

于是侍女牵着小葫芦的小手,后头跟着李嬷嬷等人,一起往西府去。

西府中,先前曼姨娘生的女儿正好在院子里和小侍女玩编绳,她叫陆清仪,比小葫芦大一岁多,人也高瘦些。

小葫芦从她身边经过时,看见她手里拿的五颜六色的绳子,有些好奇地频频回望。

那小姑娘注意到小葫芦的视线,于是骄傲地举起手中的彩绳问他:

“你是喜欢这个,想和我一起玩吗?但是我才不给你呢!”

小葫芦闻言,就摇摇头放弃了:

“那我不玩了,娘说别人不肯的时候,就不能随便靠近。”

陆清仪插着腰哈哈大笑:

“那是因为你又肥又小的,没人跟你玩,所以你娘才这样说吧!让你心里舒服些,哈哈哈哈!”

闻言,小葫芦撇撇嘴,委屈地眼泪汪汪的。

李嬷嬷把小葫芦抱起来,呵斥她道:

“你这小姑娘,怎么如此说话呢?!你姨娘是怎么教你的!”

李嬷嬷知道,小葫芦其实并不是很胖,只是相比他爹娘,瞧着有些圆润而已。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喜欢接近小男孩是常事,但是看小葫芦埋在自己肩上,强忍着眼泪的模样,李嬷嬷气不过,又说了那小姑娘几句,打算回去告诉世子爷。

陆清仪虽然年纪小,但是她知道,眼前骂她的不过是一个下人,于是她一脸不服气地看他们一眼,尖声尖气地道:

“哼,他娘都不要他了,我不和他计较!”

“我娘没有不要我!”

闻言,小葫芦再也忍不住了,他委屈地趴在李嬷嬷的肩上哇哇大哭。

李嬷嬷皱起眉,正想让一旁的侍女把这小姑娘弄走,远处就响起一道女声:

“陆清仪,你说什么呢?!”

陆玉仪怒气冲冲地从远处走来,抬手就打陆清仪的屁股。

陆清仪身边的小侍女可是知道这位玉仪姑娘的威名的,当下也不敢阻拦,见陆清仪被打得大哭,那小侍女吓得回院里去找曼姨娘了。

曼姨娘听见女儿被打的消息,是满心愤怒,马上放下绣棚就从院子出来,撸起袖子想和陆玉仪掰扯掰扯。

她是失宠了,可是她的女儿却也不是陆玉仪说打就能打的!

可是等赶到花园中,曼姨娘看见哇哇大哭的小葫芦和国公府的下人时,倒吸了口凉气,来时的气焰登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勉强笑着对李嬷嬷道:

“怎么了这是,可是我女儿欺负小世子了?”

李嬷嬷道:

“曼姨娘也该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想必是平日里言传身教,才能让她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曼姨娘闻言,脸上的笑意凝固,她回头看着大哭的女儿,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下,陆清仪哭得更大声了。

曼姨娘又捏着帕子上前,语气轻柔的地劝道:

“小世子,对不起呀,这孩子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告诉你爹爹,可以吗?”

小葫芦把脸埋在李嬷嬷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陆清仪有些不服气:

“姨娘,明明是你告诉我,他娘亲不要他的!”

曼姨娘闻言,急忙捂住她的嘴,借口要回去好好教训女儿,抱着陆清仪就跑了。

陆玉仪看着母女二人的背影,嘟囔一句:

“等着吧,看我不告诉爹。”

说着,陆玉仪对小葫芦道:

“小葫芦,我们走吧。”

小葫芦从李嬷嬷身上下来,一张口就问:

“姑姑你带我去找娘好不好?”

……

到了傍晚时分,陆晏廷提前下值回府了。

一入内,有侍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陆晏廷问道:

“她走多久了?”

“大约两个时辰了。”

陆晏廷眼眸一暗,到底没说什么:

“知道了。”

他回到院子,第一时间便去小葫芦的房里看他。

方才因为小葫芦大哭不止的原因,陆玉仪只好又带他回了归鹿院,此刻小葫芦正在屋里和姑姑玩七巧板,他看见爹爹回来了,马上从榻上滚下来:

“爹爹,你骗人,你说娘马上就会回来的!”

见陆晏廷回来,陆玉仪便先告退了。

等屋中只剩父子二人时,陆晏廷把他抱起来,走到榻边坐下,温和地说:

“小葫芦,爹爹跟你道歉,没有马上把娘亲带回来。娘亲今日来过了是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小葫芦十分委屈,抹了把泪道:

“娘亲要去很远的地方,不带我!”

“爹爹我伤心啦,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晏廷抱着他倒在榻上,让小葫芦枕着他,长呼出一口气道:

“好,我想想,我想想,你让爹好好想想,爹爹身上有公务,爹爹也在想办法……”

小葫芦阻止陆晏廷的碎碎念,试图纠正他的话:

“不用好好想想,娘带上小葫芦就可以,爹爹你在哪里都行。”

陆晏廷认真地同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对视良久,气得闭上眼:

“冤家啊。”

……

入夜,京郊渡口边,商船还未靠岸,江近月背着包袱,默默在渡口等候。

渡口处四处皆是即将远游的行人,自然也少不了依依送别的场面。

江近月的耳边,有老母亲依依不舍的叮嘱,有幼童嬉笑的声音,还有年轻妇人伤心的埋怨。

但此处更多的,是像江近月这样沉默的人。

她面无表情站在人群间,静静看着河面的秋波。

借着今夜的皓月,江近月看见河面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她梳的翻荷髻上斜插一支簪子,缀着细细的一缕流苏。

这支流苏簪,是他们一家三口去嘉州时,陆晏廷在船上送她的生辰礼物。

一转眼,她都二十一岁了。

她思绪万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待着即将停靠的商船,忽然听到一声叫喊:

“娘亲,娘亲!”

江近月听到这声音,诧异地回头,就见小葫芦朝她跑来。

她下意识蹲下身,把小葫芦牵过来,又惊又怒地看着他身后的陆晏廷:

“你,你为什么把他带到这来!”

让小葫芦看着她离开,那该多么难受。

陆晏廷面无表情地道:

“他在家中哭闹不休,我没有办法。”

“让他送你一程,很难吗?”

江近月咬了咬牙:

“他这么小,你不能想个理由跟他说一下吗?”

陆晏廷忽然把江近月拉到一边,以小葫芦听不见的声音对她道:

“江近月,你要我怎么对他说呢?我跟他说,他的母亲试图放弃他,三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