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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相柳就已经顶着一张黑脸,将意绾背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握着她的腿弯,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是你最亲近的哥哥,自然是我来背,绾绾,你说是吧!”

意绾气地捶他,“哼,你不是说不背我的吗?”

相柳脸黑,一言不发,沉默地背着这人向外走去。

见这人故意不理她,意绾眼珠一转,搭在相柳肩上的双臂故意收紧,勒住他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意绾心下不解,头向外探去,想看这人的神色,她发间的玉石流苏顺着相柳的耳际滑落。

冰凉的触感从耳尖蔓延到脖颈,激起一片涟漪,相柳的心不由自主的跳一下。

故作不满地呵斥道。

“别闹了!”

意绾瞪了一眼这人,才收回手臂,安生地将手轻轻地搭在这人肩膀上。

她转头看向一边的防风意映,有些不舍。

“姐姐,你等会是不是就要回涂山家了。”

防风意映笑道,“那倒不是,我等会还得去皓翎参加你的喜宴,所以别怕,姐姐陪着你呢?”

听到这,意绾有些高兴,搭在相柳肩上的手忍不住嘚瑟地晃了一下。

相柳沉默地背着她,心里有些憋闷。

这个没良心的,只顾着防风意映,倒是一点都没提他。

心里有气,脚下的步伐也越发快,不过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大门处。

迎亲队伍皆身穿白色服饰,整齐有序地排列在花轿两侧。

相柳盯着不远处的花轿以及花轿旁打扮的气宇轩昂的蓐收,脚步一顿,收紧了握着意绾腿弯的手。

“嘶!”

意绾疼的想用手捶他,但瞥了一眼不远处,担心被看到,还是把拳头收了回去。

将头凑到相柳耳边,恶狠狠地威胁。

“防风邶,你这个无耻的混蛋,还不松开,我要是疼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相柳一愣,手下意识地松了下,低声询问。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嫁到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的地方,过着相夫教子一成不变的生活,你…”

花轿旁的蓐收看着停在大门处不动的舅兄皱了下眉,但也只当是兄妹情深,并未上前碍事。

街道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看那角度明显是在窥看防风家宅院门口发生的事。

涂山篌收回手,低头看向这个狼狈的弟弟,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的好未婚妻就在那处宅院里,等会儿,她送她的妹妹出来,我就把你推出去可好。”

“赌约即将开始,你做好准备了吗?”

见涂山璟没反应,涂山篌也不觉得失了趣味,反倒兴致勃勃地提出假设。

“你说若是在她妹妹出嫁之日,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出来闹事,她会不会派人打死你。”

“啧啧啧,有情人相爱相杀的戏码想想就有趣,哈哈哈…”

涂山璟死寂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心里闪过一抹困惑。

防风家不是只有一个小姐吗?

怎么又突然冒出了另一个?

防风邶到底有几个妹妹?

还不待他深思,涂山篌就一脚将他踹了下去,用力之猛,涂山璟翻滚了好几下,直到撞到轿沿才停下来。

这番变故,直接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相柳原本向前的步伐一顿,停下了脚步,此时,离花轿仅仅只有三步之远。

意绾有些不解,伸手拍了一下相柳,提醒道,“你停下做什么?快走啊!”

面朝下用头发遮掩面容的涂山璟听着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声音,控制不住地用手肘撑地,抬头去看。

正好与掀开玉石流苏一角,偷偷向外瞥的意绾对上了视线。

意绾本就是个脸盲,再加上地上这人脏污一片,就更加认不出这人是谁?

但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白色嫁衣,涂山璟却要疯了,她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不是说对他痴心一片,甘愿在涂山家等他吗?

那现在穿着皓翎的嫁衣是怎么回事?

涂山璟双目赤红,理智早已被这番变故刺激地丧失殆尽,他拖着残破的身躯,拼尽全力地在地上爬行。

他不信,他要问个明白!

“啊啊啊!”

防风意映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地死死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乞丐。

刻意在这天恶心人,防风家的那些人都是废物。

她侧身对着一旁的喧昼吩咐道,“去,让人处理了。”

“是!”

喧昼带着一队人,要将地上的涂山璟架走。

但这人浑身脏污,又臭气熏天,侍卫们都有些嫌弃,一时不备,被这人挣脱。

涂山璟死死地盯着相柳背上的人,双手分明已经残破,但爬行的速度却仿佛突破了身体极限,飞速地向着前方爬去。

眼瞅着就要抓住相柳的腿。

相柳皱眉,不愿在此时多生事端,抬脚避开,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花轿前。

涂山璟目眦欲裂地看着舅兄俯身弯腰,将他的未婚妻妥帖地放进了别的男人带来的花轿。

他无力地伏在地上,数不清地泪水顺着沾满血污的脸颊滑落,痛苦又绝望地发出阵阵哀鸣。

“啊啊啊啊啊!!!”

听着他的凄厉的声音,在场之人无一不是头皮发麻,心生寒意。

防风意映都要被气疯了,对着那些没用的侍卫冷声呵斥,“还不快把这人拖走!”

侍卫们不敢再拖延,哪怕心里嫌弃地要死,也都死死拽着涂山璟,将人向着街道外拖去。

蓐收瞥了一眼那人,并无任何看法,转身对着防风家主双手抱拳,微微弯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拱手之礼,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岳父大人,良辰吉日就在眼前,实在不宜再有所耽搁,小婿这就带着意绾先行一步了。”

站在一旁的防风家主见此情形,不由得捋了捋下巴那花白的胡须,满脸笑意地点头。

“好好好!贤婿一路小心。”

蓐收身手敏捷,利落地翻身上马,待坐稳之后,对着身后的侍从略一扬起右手。

训练有素的侍从们,整齐地向着前方行去,精致华贵的玉白色花轿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