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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看着眼下一片青黑的凌云彻,海兰察状似关心地询问了一句。

“可是昨日那人给你找了麻烦事?”

凌云彻眼神有些躲闪,但想到心里的计划,心一横,拉着海兰察去了偏僻一点的地方。

“头儿,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银子…”

他的声音很小,若不是海兰察一直关注,只怕都听不清这人说了些什么。

“你要多少?”

凌云彻一喜,声音也大了些。

“三百两!”

凌云彻本以为海兰察会问他借钱的原因,谁知,这人没问。

海兰察从腰间解下荷包,从里面随手抽了几张,递给了他。

凌云彻一数,发现这人给多了。

“头儿,这多了两张…”

海兰察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转身就向外走去。

买命钱怎么会多?

当晚下值之后,凌云彻脚步飞快,向着与赵九霄约定好的小酒馆赶去。

等他到时,赵九霄早就到了,他桌前摆着一小碟花生米,与一碗有些浑浊的酒水。

见到凌云彻,他急忙招手。

“这儿!”

凌云彻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有些嫌弃,但还是挤了过去。

坐下之后,正准备说话,就见赵九霄招了小二,在点菜。

“一份白菜炖豆腐、再来一份青椒肉丝,两大碗米饭,你们店里最好的酒给我兄弟来一份!”

小二记下之后,转头就对着后厨吆喝起来。

接着给凌云彻上了一碗好酒。

凌云彻没喝,而是从腰间扯下荷包,递了过去。

“这里面有四百两,你点一点!”

赵九霄接过,打开荷包,一张一张地清点起来。

点完之后,他有些愧疚,凌云彻还是把他当兄弟的,而他却威胁他,他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凌云彻,昨日那事,只是我一时气愤上头,这才口不择言,是兄弟对不住你。”

当即举起酒碗,“这样,兄弟自罚三杯,给你赔罪!”

说完,他便当真喝了三碗。

喝完,将酒碗倒扣,示意一滴都没有漏。

见凌云彻沉着脸,赵九霄有意和他缓和关系,凑上去,与他保证。

“你放心,那些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这银子,我也一定会给你还掉,无论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肯定会还…”

赵九霄还在絮絮叨叨,但打定了主意的凌云彻,可没心思听他废话。

见桌上的酒坛空了,当即招来小二,又上了两坛。

“我知道,昨日我的语气也不好,这银子你先拿着吧,我不急着用钱,而且伯父病了多年,我也没特意去看过他,这钱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赵九霄当即反驳,“那怎么行,这钱得还,一定得还,我们老赵家的人,可不能出了一个借钱不还的无赖!”

“行,你愿意还就还,不说那些了,来咱们喝酒。”凌云彻随口敷衍了几句,转头就给这人满上了。

随着一碗一碗的酒水下肚,赵九霄很快就有些不清醒了,身子都开始摇晃了。

凌云彻见此,往桌子上拍了一锭银子,便扶着赵九霄往外走。

小酒馆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每逢夏季,总会有一些贪凉的人,下去游泳,因着后来死的人多了,平日路过时,总会觉得阴森森的。

“扑通”一声,有重物落进了水里。

“凌云彻,快救我啊!”被凉水一激,赵九霄的酒当即就醒了,他挣扎着看向站在桥上一动不动的凌云彻。

心里涌上了绝望!

凌云彻看着逐渐平静的湖面,念叨了一句。

“赵九霄,你别怪我!”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开了。

坤宁宫

随着傅恒几人的深挖,倒还真挖出了白莲教的人,弘历有些生气,半夜跑到了乾清宫招大臣议事。

意绾独自一人躺在宽敞的床铺上,别提有多自在了。

正她阖着眼,意识有点恍惚的时候,突然听到后窗处传来一声“咯吱”声。

她当即就清醒了,抬眼看去,就见海兰察翻了进来。

“嫂嫂,今日是特意等我吗?”

海兰察嘴角带着笑,迅速地走到了床边,脱衣上榻。

意绾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多了一只手。

磨了磨牙,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可真是厚脸皮,我让你上来了吗?”

海兰察才不在意,低头就想亲意绾,被人躲开,又黏黏糊糊地与她撒娇。

“嫂嫂,你真是太坏了!”

“我每日给你办事,你却连一点甜头都给。”

“反正我不管,你亲亲我。”

意绾敷衍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快说,事办的怎么样了?”

得了一个主动的亲亲,海兰察嘴角的弧度都快翘上天了。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乐滋滋地与她解释。

“我出马,怎么可能有办不成的事?”

“凌云彻要杀赵九霄灭口,我的人救下了他。”

说到这,海兰察还刻意卖了一个关子。

“嫂嫂,你猜?他知道了什么秘密!”

意绾趴在海兰察的胸膛上,用手玩弄他喉结的动作一顿。

略一思索,想到某个猜测,当即眼里浮出了喜意。

“难不成,他看到了乌拉那拉氏与凌云彻合谋害我姐姐的画面?”

海兰察摇了摇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才与她解释。

“凌云彻与乌拉那拉氏有私情,而且这两人的定情信物是一双亲手缝制的靴子!”

意绾虽然有些震惊,但也不算太过意外。

毕竟替人办掉脑袋的大事,不为利,自然只能是为情了!

她急切地询问,“海兰察,我姐姐的死是不是这两人干的,有没有证据,有没有证人…”

“这些他并不知道。”

正当意绾失落之时,却听海兰察说了一句。

“二阿哥的死确实是和这两人有关!”

意绾先是愤怒,接着转变成了困惑。

“可是姐姐曾经查过,我进宫后也曾派人查过,并没有查出问题。”

海兰察低头亲了一下意绾的眼尾,才接着解释。

“他说,下雨那日,他曾偷听到翊坤宫那位对愉妃说过这样一句话——杭绸的缝隙比一般的缎子大,只要把芦花放在丝棉中,就会慢慢飘出来。”

“而没过几日,二阿哥就没了,且愉妃偷偷躲在冷宫附近给二阿哥烧纸人,嘴里还念叨,都是皇后狠毒害的你,与我无关!”

意绾咬着手指头,开始推断,“也就是说,当日永琏的死果然是这两人下的手,但是我派人检查过,永琏的被子、枕头、衣物是没有问题的。”

“这说明,事发后,有人将东西给立马调换了,但为何当日没有人发现,或许那人深得姐姐的信任,所以所有人都忽略了她。”

意绾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是莲心!也就是说在那时,她就背叛了姐姐,那么这般推断,永琮与姐姐当日的落水,极有可能也是这三人的谋划。”

海兰察点了点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我们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是这两人所为!”

“毕竟,想要废后,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朝臣可不会买账!”

意绾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但眉宇间却冷的很,眼里的神色更是如利刃般杀气腾腾。

“谁说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