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被问的愣了一下,然后才微微偏开头脸颊微红:“有一点点疼。”
说完又像是怕承聿自责,又把脸偷偷转回来,伸手用食指摆了摆,“真的只有一点点哦。”
承聿看着谢眠不说话,只是眼眶越来越红。
润物细无声的一滴眼泪没入被子里。
谢眠吓一跳,慌忙伸手去捧承聿的脸:“怎么突然哭了,我真的没事。”
“承聿,你不要——唔……”
缠绵缱绻的吻像是春风拂过一样,承聿一点一点小心的舔吻着他。
比起吻,更像是舔舐伤口。
谢眠蓦然一下放下心来,把承聿抱在怀里,温柔的拍拍他的背。
承聿落泪,这杀伤力真是堪比炸弹,谢眠感觉自己那一瞬间心全部都揪起来了。
他第一次看见小碎片落泪,所以之前他哭的时候,谢今闻也是这种感受吗?
“怎么了呀?告诉我,好不好?”
承聿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没什么大事。”
“谢眠,我会学着像你爱我一样爱你的。”
谢眠在心里说着:傻瓜,你一直都很爱我啊。
但是他还是笑眯眯的点了头:“好呀。”
氛围有点感伤,谢眠见不得承聿不开心,他欠嗖嗖的开口:“承聿,你在我面前软糯的像一样。”
“要是被你的下属们知道了,该怎么办呀?”
承聿嗤笑一声:“这个假设不成立。”
“首先,我不会让他们知道。”
“其次,就算他们知道,一木仓一个就可以了。”
谢眠:??
一木仓一个小朋友?这不是他打刺激战场才会出现的吗,承聿就这么跟他演上真人版的了啦?
承聿看着谢眠震惊的小模样笑出声:“怎么还真信了?”
“黑帮老大也不能一木仓一个,除非是真正的帮会乱斗了。”
“眠眠,这违法的,我要进去踩缝纫机的。”
谢眠拍拍胸口:“那就好。”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法律底线的。”
承聿嗯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不能一木仓一个,但是半死不活还是可以的。”
谢眠:……
那这很黑帮了。
他居然把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在地牢给忘记了,当时那个人和半死不活有什么区别?
谢眠果断的选择转移话题:“快伺候本鼠鼠洗漱,饿死了。”
承聿依言照做,等吃完饭,确定谢眠真的没有其他问题之后才放心的把他抱到沙发上面,而他就在客厅办公。
就在谢眠困得快要睡着的时候,承聿的手机亮起来。
承聿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谢眠,才放轻脚步,走到阳台去接。
球球抱着狐狸尾巴嘀咕了一句:【哦,原来原剧情他俩是这么熟识起来的呀。】
谢眠一激灵:【什么东西?】
球球淡定的投了屏:【刚才上神大人接了个电话,是江知出事了。】
【舒白不是去负责成达的交接了吗?但是两方交火了。】
【恰巧江知今天偷偷溜出去了,谁知道赶上了交火现场,江知给舒白挡了个子弹,现在正在医院急救呢。】
谢眠蹭的一下坐起来:【有事没有啊?江知可是弟弟,是家人。】
球球连忙甩甩尾巴安慰他的老大:【别担心,没事的。】
【原本那个子弹应该是要打中舒白的心脏的,但是江知推了他一把,自己位置也跟着偏了,所以打到了胸腔,没有性命之忧。】
谢眠松了口气,刚要再问,承聿就走过来了。
“眠眠,小知出了点事,我需要出去一趟。”
谢眠连忙伸手拽住他:“带我一起好不好?我保证不添乱的。”
“小知也是我的弟弟,不是吗?”
承聿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他轻轻嗯了一声。
“走吧,但不舒服不要强撑。”
谢眠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仅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舒服,还速度极快的换了衣服。
虽然衣服还是承聿的。
等两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猎鹰的人已经把急救病房门口围了起来。
舒白的白衬衫上面全部都是血,低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
皮鞋踩过地面的声音让舒白抬起了头,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在看到是承聿的时候更加白了一个度。
“老大……我……”
承聿冷冷的看着舒白:“出了事之后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
“小知真的白救你。”
“如果他有问题,我会立刻送你下去,这是你欠他的。”
舒白稳了稳心神,垂着头恭敬的报告:“成达供货已到位,期间发生交火,货物损毁18箱,猎鹰5人受伤,先分别位于医院治疗。”
“成达老总已签补货合同,成达受伤八人,死亡一人。”
承聿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说完了,你可以对着医院的墙祈祷了。”
承聿蹲身,用力扯了一下舒白的领带,使他整个人都被迫仰着头。
“祈祷我弟弟没事,也祈祷你不会死的那么惨。”
谢眠隐隐感觉到承聿血液里的暴躁因子又开始作祟,他立刻颠颠的凑过去抱着他。
“老公,我有点累了,我想坐下休息会。”
承聿收了势,一言不发的拉着谢眠去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
现在的场合比较严肃,承聿只是伸手放在谢眠的腰后,不轻不重的给他按着,并没有像在家里一样把谢眠整个人都抱进怀里。
只按了一小会儿,谢眠就叫停了,靠在承聿的身上一直等着手术灯灭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手术非常成功,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留院观察。”
谢眠立马跟着承聿起身,比他们更快的是舒白。
但是舒白刚刚走到医生面前才想起来他似乎是最没有资格先问的那一个。
承聿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继续和医生交流。
舒白站在一边垂下了头。
谢眠叹了口气,被救的那个人心里又有多好受呢。
江知苍白着一张小脸被推出来,身上插满了许多管子和仪器。
舒白眼睫毛颤动,竟然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样,不敢再看一眼。
因为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是他。
或许,已经盖上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