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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晚云终于过上了热热闹闹的日子,从前一个人时,她觉得孤单寂寞,总羡慕别人有一大家子,可现在愿望实现,她又成天为此苦恼不已,整整一个月,就没个空闲的时候。

婉儿嫂嫂第一次进京,晚云婚后头一件事,便是陪着哥哥嫂嫂在京城里四处逛逛,时新的衣裳首饰买了一大堆,给家中两个孩子买的玩具书籍也不少,还有附近出名的糕点和酥糖,反正有什么南陵罕见的,多多少少都得买些回去。

若不是陈泰急着回家处理生意,催促着王婉儿离京,她还舍不得走,晚云再三挽留不住,只得含泪送别哥哥嫂嫂,又和王婉儿约定,待明年春天,一定要带着两个孩子再进京探亲。

二人离去后,晚云怅然若失,虽有些伤感,但也总算能好好休息两日,每天连轴转地陪嫂嫂逛街买东西,她的身体早已疲累不堪。

可不等晚云休息半日,公主又找上门来了。

大婚仪式后,陈国国君很快便离去,留下公主一人在京中,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偏偏武阳家中也只剩他还活着,父母和兄长都已逝去,京中连个亲戚都没有,公主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在府中一点待不住,她思来想去,倒觉得晚云很合眼缘,盼望二人能结交为朋友。

公主几乎每日都往将军府跑,有时两人聊得开心,还会留在晚云屋里用午膳,甚至饭后困顿,也毫不客气地躺在晚云床上小憩。

周穆几次撞见都气得不轻,撵了她好几回,还一脸嫌弃地当着公主的面,叫下人来把床上物品全部更换下来扔掉。

公主气得直哭,抱着晚云诉说心中委屈,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在邺朝无亲无故,把晚云当做姐姐一般亲近,可没想到竟如此讨人嫌,既然大家都不喜欢她,那还不如叫武阳休妻,她返回自己国家生活,至少还有父汗和姐姐们的疼爱。

晚云见公主哭得伤心,也于心不忍起来,可周穆那个倔脾气一样难以更改,决不允许其他女人睡他的床,无奈之下,晚云只得把旁边一间小屋子腾出来,专门给公主准备一张床榻和被褥,好让她在将军府有个单独的休息之所。

这一举动,更让公主一发不可收拾,欢天喜地地在她那间屋子里倒腾来倒腾去,布置桌椅板凳和摆件字画,再挂上她喜欢的紫色纱帐,连平日爱穿的衣物都要留两件在这边,以备不时之需。

晚云什么都没说,任由她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中一般,随意进出,至于周穆那边,倒也好哄,夜里对他温柔些,再撒撒娇,再大的怒气也可烟消云散。

直到有一日清晨,晚云和周穆正在桌旁用早膳,就见公主睡眼惺忪地走进来,坐到晚云旁边,拿起一块糖糕一边吃一边打哈欠。

“公主可是在将军府睡得不习惯?”晚云问道,给她盛了一碗粥。

公主没精打采地低头喝了一口,咽下嘴里糕点,才喃喃回道:“我倒是不挑床,在哪儿睡都一样。只是昨夜你俩动静也太大了吧,后半夜还不消停,吵得我睡不着,加上想念我家武阳,几乎一夜都没闭眼呢。”

周穆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呛咳起来,晚云也羞得满脸通红,慌乱地拍打着周穆的后背,两个人没想到这小公主竟然这么虎,什么话都往说,这种事在她嘴里就跟闲聊家常一样,一点不觉得害臊,看来外面传言陈国民风彪悍,女子地位高于男子,果真不假。

周穆喝了口水,镇定下来,再次往外撵人:“你吃过早饭,赶紧收拾东西,回自己家吧,这里不欢迎你。”

公主委屈巴巴地抽泣两下,看向晚云:“可武阳近日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府中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晚云在桌下踢了周穆一脚,朝他眨眨眼,责怪他对公主太凶了些,她年纪尚小,还大老远嫁到邺朝来,夫君又忙于公务,没空陪伴左右,如此可怜无助,晚云难免对她生出些同情之心。

“公主可有想过生个孩子?”晚云深思熟虑后提议道,“有了孩子,你在邺朝便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使武阳不在家中,你也始终有个小家伙在身边作伴,一点都不会觉得日子无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要生个十个八个,比我父皇的孩子还多,以后我的家里定然会比你将军府热闹得多。”公主欣喜道,眼里都在放光,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脸上升起一丝失落神色,“可武阳已好几日未回家,我跟谁生去啊。”

晚云脸色微红,不好意思接话,只害羞地低下头,悄悄在桌下推了推周穆的腿。

周穆立马明白过来,对公主说道:“你,即刻,马上,回家,我保证,武阳今晚一定回来。”

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立马站起身来,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将军府。

周穆为防止她再来打扰,只得去军中帮武阳处理公务,并强行给武阳休假一月,逼他回家同公主生孩子,周穆再三交待,若公主未怀孕,便不许他在军中留宿,有何重要的事,直接来回禀自己即可。

公主果真来得没那么勤了,偶尔过来一次,也是请晚云陪同她去何氏医馆,拿些调理身子的汤药,再让何淼摸摸脉象,看是否怀上。

为让武阳闲在家中,周穆开始忙得整日不着家,晚云本以为自己可以清静几日,可不料孟田又找到晚云,支支吾吾地说有事相求。

孟田比周穆还大上两岁,和武阳一样,家中也无亲眷在世,前些年忙着打仗,他心里又对小红有意,一来二去便把婚事耽搁下来。

后来战事结束,他送战俘前往岭南后,专程去庆州寻过小红,武阳明确对他说过不喜欢那姑娘,所以当初许下的收复疆土再论婚事,自然也只是推脱之词,孟田一来想作为兄长去替武阳道个歉,二来也是打算向小红表明心意,如果她不嫌弃,自己愿意娶她。

可当孟田到达南陵,敲开那间他给小红一家三口置下的小屋时,来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

那人询问两句,又笑着朝屋内喊了声,小红挺着大肚子,一脸欣喜地跑出门来,眼中满是热泪,激动地给她夫君介绍,说这位便是对他们一家有大恩的孟将军。

夫妻二人拉着孟田进屋,小红父母急忙去街上买肉买菜,一家人热情地招待孟田吃了一顿丰盛的午膳,对他从前的照拂反复言说,感激不尽。

孟田看着小红幸福满足的样子,也洒脱地放下这段感情,留下一些金银玉器,给未出世的孩子当做贺礼,吃过那顿饭便离开了庆州。

如今一年过去,看着周穆和武阳都已成家,他也难免心思动摇,有意要寻个像小红那般心思单纯的姑娘好好过日子,他一直以来甚是喜欢晚云,觉得她和小红一样,有点傻气,脾气又好,说话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心眼,所以对于以后要娶的妻子,他希望照着晚云的性子来选择。

孟田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虽然年岁大些,可京中的权贵之家,想把女儿嫁到孟府的人也数不胜数,他一个男人家,不好私下里跟京中的世家女接触,这个重要的任务便只有拜托给晚云,请她去帮忙相看相看。

晚云知道他不注重外貌,只求一个善良真诚的女子为妻,这可得花时间慢慢了解才行,于是便时不时在将军府举办些赏花品茶等聚会,邀请京中各位夫人小姐前来游玩,大家心知肚明,明白晚云的用意,都眼巴巴地往将军府来,争先恐后地把家中女儿往晚云跟前送。

晚云忙活大半个月,心里总算有了两位中意的人选,婚姻大事可马虎不得,她打算再多考察一段时日,若两位姑娘确实都不错,再把决定权交到孟田手里,由他来选择娶谁。

孟田的婚事有了点眉目,晚云心想这回忙完,总该能歇息一阵子了吧。可万万没想到,趁着周穆近日公事繁忙,时常不在家,周念那边又开始出幺蛾子了。

他去何淼的医馆玩耍时,偷来一包蒙汗药,指使陈二的孙子下在先生的茶盏里,将先生迷晕后,用毛笔在先生背上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

本是想捉弄一下先生,可不料药下得太多,先生倒在书案上开始口吐白沫,周念吓得不轻,知道自己闯了祸,便急忙跑去祖母屋里寻求庇护。

还是小南嫣跑到晚云屋里报信儿,晚云才知晓此事,她带着府医赶过去,幸好去的及时,一顿灌肠后,先生的性命总算保住,可他自此以后,再也不肯来将军府授课,直言教不了小公子,让他们另请高明。

晚云气得肺疼,早已经忘记自己先前是怎么劝周穆的,她把藏在书柜里的那根戒尺取出来,让念儿跪在院里,准备当众教训他一回,差点闹出人命,若不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必然会越来越放肆。

周夫人听说后,哭哭啼啼地赶过来,眼看着劝不了晚云,她又心疼周念,只好和孩子一同跪在地上,哭天抢地道:“晚云呐,念儿可是周家的独苗,万一打出个好歹,我也没法活了,你看在我的情面上,给孩子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晚云不想听,可一举起手里戒尺,周夫人就把周念护在身下,哭着说要代他受罚,晚云哪能真的对母亲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念儿带走。

晚云待在房里,生了一天闷气,直到周穆回来,她才把念儿的事告知。

她说的时候,语气还稍微缓和了些,就怕周穆一怒之下,再冲过去惩罚念儿,事情已经过去几日,这个时候周穆再发难,母亲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在告状,晚云心中实在是左右为难。

周穆听后,难得没有生气,经过一夜的思考,第二天,他直接命下人收拾行李,要亲自把念儿送去公办的学堂读书。

城西的玉林书院是最佳选择,院长曾是当今天子的老师,才德兼备,管教孩子也颇有手段,念儿在家衣食无忧,又有祖母宠着,自然性子骄纵些。

等他住到书院,没有下人服侍,没有长辈溺爱,什么都得靠自己,看他还能蹦跶多高。

晚云虽然有些不舍,可为周念的将来着想,只得忍痛答应,周夫人为此哭了好几日,周念才离家两日,便嚷着要去书院探望,生怕他吃不惯住不好,晚云劝了又劝,每天都陪在母亲身边,慢慢地总算把她情绪安抚下来。

忙碌一个多月,晚云终于把手里的事一一理顺,身边的人也各得其所,日子开始闲暇下来。

周穆在军中未归,公主回自己府里,孟田对其中一位姑娘十分满意,念儿也在书院里老实许多,晚云只觉得生活美好,从未如此心满意足过。

她在床上躺了一整日,从白天睡到晚上,饭食也让丫鬟送到床前来,再也无需顾及礼仪规矩,也没有人约束着,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许是白日睡得太多,她夜里有些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咦!明日好像是我的生辰啊!”她算着日子,忽然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