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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你放我下来!”

晚云惊慌失措,两只脚丫子飞快地甩着,鞋都踢掉了,还是没能让他停下。

被放到床上的一刹那,她立即抽出双手,对着眼前那结实的胸膛,一阵噼里啪啦猛拍。

林夕咬牙忍耐许久,终是憋不住痛,一把逮住晚云的两只手腕,按过她头顶。

“你还真对我下狠手啊?”他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又麻又疼。

晚云手脚均被禁锢住,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顿时减了三分脾气,软软地开口道:“你弄疼我了!”

林夕随即松手,又移开压在她身上的那条腿。

晚云趁机从他身下钻出来,光着脚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衣架子旁取来衣物,手忙脚乱地给他穿上。

“这屋子寒气逼人,定是放了不少冰块,你这样光着身子可不行,会受凉的。”她体贴地解释道。

林夕一时哭笑不得,不等她系好衣带,伸手将人拉起,一把搂到自己腿上来坐着:“你上次都没拒绝我,怎么今日又不肯了?”

晚云眼珠子一转,随口胡诌道:“我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没办法那什么……”

“果真如此吗?”林夕盯着她看了许久,一股莫名的醋意涌上喉间,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旧情郎死而复生,你才忽然改变了心意?”

晚云惊诧地望向他:“你怎会知晓周穆还活着?”

林夕脸色一沉,看来自己猜得没错,晚云就是心里装着周穆,所以那个人一出现,她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他的暗探遍布四海,只要他想知道,便没有什么消息能躲过他的情报网。

安插在邺朝的探子几月前曾上报过,周穆可能还活着。他不得不防,早已命人在边境口岸及各个进京关隘处蹲守,一旦发现疑似人员,立即回禀。

今日清晨,一封信报刚递到他手里,说周穆两日前已进入京城。所以,方才他稍加试探,便确定了晚云与周穆见过面。

“你别管我如何得知,我只问你,是不是只要他还活着,你就不会心甘情愿跟我?”

晚云愣了一下,她还指望林夕能救周穆呢,看他这意思,若她回答是,说不定反而会惹得林夕争风吃醋,非得要杀了周穆不可。

看来得转换策略,软硬兼施才行。

“若我心里确实装着周穆,你还会继续给我们提供庇护吗?”晚云故意刺激他。

林夕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可对着晚云还是没办法说出狠话,言词间只有满满的酸意。

“当然会,从我认识你那天起,就知道你的心里就装着别的男人,先是周穆,再是周砚,我连你的眼都入不了,哪里敢指望在你心中拥有一席之地。”

晚云身子一软,柔柔地倒在他肩头,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你这点自信都没有吗?我的过去你应该了解得一清二楚,既然我当初会选择周砚,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不会选择你呢?”

“会吗?”林夕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晚云娇柔一笑:“我可是个俗气的女人,谁对我好,谁能给我安稳太平的日子,我就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什么海誓山盟,儿女情长,在现实面前,都一文不值。”

“此话当真?”林夕勾起她的下巴,一脸肃穆地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我虽然比不上周砚温柔体贴,可我比他有钱,别说安稳的生活,只要你愿意,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我不要你的性命,我只要你帮我解决一件事。”

林夕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微微蹙起:“是和周穆有关吧?”

晚云坐直身体,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也和我们有关。你想让我一心一意地跟你,那你就得先让周穆离开,回到邺朝的地盘上去,省得他出现在我面前,又引得我心思动摇。”

林夕笑道:“你就不怕我一劳永逸,直接将他杀了?这样他便永远不可能来招惹你了。”

“你杀了他,你觉得我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可我不杀他,北夷的追兵也断不会留他性命。”

“若他为了营救我而死在京城,我估计要一辈子活在歉疚里,还得帮他照顾那一大家子。即便以后我们在一起,心里也总会有个疙瘩,我会认为,你明明有机会救他,却故意放任不管,才导致他死在北夷人手里。”

林夕沉默一阵,无奈地叹叹气:“好,我答应你。”当初没有救下周砚,是他欠她的,这次他绝不会再食言。

晚云满脸欣喜,急忙问道:“那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北夷的追兵?”

“此事不难,我有出城手令。”林夕看向书案上的木匣子,继续道:“你把周穆的藏身之地告诉我,我命长风亲自给他送去。”

晚云迟疑一下,回道:“我不知他在何处,不如你现在去北夷人那里打听打听?”

她确实联系不上周穆,如此说,是想先确定他有没有被抓住。

林夕满心不悦,冷声回道:“急什么,天色已暗,我得歇息了,明日再去吧。”

晚云一直暗中观察着,见他脸色不好,便闭口不再提及周穆,而是细声软语地哄着他:“林夕,你对我真好。要不今夜我歇在你屋里?”

一股暖哄哄的感觉,从脚底慢慢升起,随即涌进心口,漫上头顶,林夕整个人飘飘忽忽,身上一阵一阵发软。

这可是他第一次与女人同榻而眠,哪怕知道做不了什么,他还是没办法保持冷静。

趁着晚云回屋洗漱更衣,他抓紧时间跑去浴房重新洗了一次澡,生怕身上有汗味,熏着晚云。

他坐在床头等候,还没见着人,脸上便已红得不成样子,胸口扑通扑通直跳,滚烫发热的身体又开始冒出薄汗。

“要不要再去洗一洗呢?”他心中嘀咕道,正准备喊人送水,忽地一抬头,看到晚云已经款步走进屋内。

她穿着一件粉纱薄裙,头上的珠钗耳饰已全部卸去,如瀑的青丝绕过耳廓,垂在肩后,气质清冷,淡雅脱俗,嫣然一笑便勾得他神魂颠倒。

她挨着他坐下,低头勾着手指,满脸的羞赧之意:“你睡里侧吧,可别挤我。”

林夕已丧失思考能力,晚云怎么说他便怎么做,愣愣地躺到床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头顶纱帐,看似神色淡然,其实满脑子都是那些小人书上的淫靡姿势。

这一夜对他来说,比一年还漫长。

身体的反应宛如百爪挠心,他几次控制不住向她靠近,可两人身子还没挨着,她就迷迷糊糊一脚踹过来,要么就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嘴里哼哼唧唧的,人却并未清醒,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睡,故意整治他。

可看着晚云睡得香甜安稳,他又实在不忍心拉她起来问清楚,只得躲得远远的。

一直熬到第二日早晨,他心里的欲望才慢慢冷淡下来,撑不住困顿的倦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将近正午时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林夕唤醒,他半坐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往旁边一瞥,晚云怎么不见了?

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立即翻身下床,跑到书案旁,打开木匣子一看,里面的令牌已被人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