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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知晓荣瑜仅带着两人,就去了南陵,爱子心切的他担心荣瑜在路上遇险,竟急昏了头,私自去西郊大营领了一支禁军,浩浩荡荡地往南陵方向追去。

荣国公未持文书和兵符,私调禁军,此乃重罪,此事惊动了圣上,一时间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说出去谁也不信,起因竟是为了宋之山的长女宋晚云,人们虽不信,可公子小姐的佳话,历来是大家爱听的话题,于是关于二人的猜测越传越多,亦越传越离谱。

宋大人眼看事态已一发不可收拾,吓得告了病假,成日里躲在府中,不敢出门。

周穆也听到一些传闻,他担心此事累及晚云,便主动进宫禀明圣上,道荣国公私领禁军一事他是知晓的。

周穆从北疆回京后,皇上将禁军的调动权给了他,让他负责京师的警备。

他以祖母病重,他日夜侍奉床前,分身无力为由,把未及时将兵符送达荣国公手里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来,皇上顾及周贵妃颜面,又看在他以孝为先的份上,将荣国公一事不了了之。

周穆虽救下了荣国公,可对荣瑜却醋意翻涌,百般嫉妒,那日祖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他真怕晚云与他赌气,一气之下嫁了荣瑜。

他找来武家兄弟,修书一封,命他们快马加鞭送到南陵,务必要亲自交到晚云手里。

经过七八日的汤药伺候,晚云的病情暂时好转,每日能吃下些粥食,也能开口说话了。

可她此时万念俱灰,对生死早已看淡,她不怕死,只是心中还有挂念之人,她还没有看到竹月平安回来。

当桂香再次进来送药之时,晚云恳请她下次带些纸笔进来,她要给外祖母写封信,求她去赎回竹月。

桂香不忍看她伤心,便拿来纸笔。

晚云写好信,又取下颈上玉坠,请桂香将它们一起送往南陵。

桂香含泪接过,心里却不是滋味,因为她知道这信是送不出去的。

南陵远在千里之外,送信得花不少银子,这些时日晚云的汤药都是大家伙凑钱买的,那药剂昂贵,不过七八日,银子已所剩无几,他们还在为以后的买药钱发愁呢,哪里有余钱去送信。

可看着晚云哀求的眼神,桂香只得假意答应下来,反正南陵遥远,即使送信单程也得十天半月的,说不定晚云已经大好,到那时再以实情相告也不迟。

晚云自从清醒过来,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竹月,不知她是生是死,或者说像自己这般生不如死,一想到此,她便心如刀绞,恨不能替她去受尽苦楚。

竹月被人牙子卖到外地一户王姓人家,到了才知道是要给病中的王老员外冲喜,她几次逃跑都被抓了回去。

最终王家人失去耐心,不再好言相劝,捆绑着她的手脚,强行让她与瘫在躺椅上的王员外拜了堂。

洞房之夜,竹月双手双脚被绑在床档头的四个角柱上,挣脱不得。

她本以为那病怏怏的老员外,连走路都困难,谁知那老头子竟颤颤巍巍地爬上了床,用他干枯僵硬的手指扒光了她的衣物。

竹月撕心裂肺地哭喊尖叫,可却阻止不了那张恶心的老脸贴近她的肌肤,在她身上肆意发出淫荡的呻吟声。

她被折腾得浑身是伤,直至后半夜老员外再也没有半分力气,才不舍地解开她的绳子,将她踢到一旁,自己则裹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竹月光溜溜地躺在那里,流干了眼里的泪水。

她默默起身,在一片如雷贯耳的鼾声中,穿戴好衣物,又在床边静坐一阵。

待到五更的鸡鸣声响起,她再也忍受不了,光着脚站到床上,看着沉睡的老员外,眼中露出一道凌厉的凶光。

她捡起一旁的枕头,猛然骑坐到他身上,用枕头死死捂住他的口鼻。

老员外挣扎了不到一刻钟,便没了气息。

竹月不放心,亦或是为了发泄心中怒气,她一直按着枕头,直至天亮,那时老员外的身子已呈僵硬之态。

竹月把枕头放回原位,又不急不缓地脱掉自己的衣物,光着身子蜷缩在床边,等着王家人自己找上门来。

第二日,王家人等到中午都不见员外起床,便踢开新房的门,进去查看。

只见竹月浑身是伤,精神恍惚,而员外在被窝里已死去多时,身上未着一物,也没有任何外伤,众人只当是他年纪太大,昨夜过度纵欲,耗尽了最后一丝寿命,此事毕竟有些难以启齿,故王家人也羞于报官,草草地将尸首下葬了。

自此以后,竹月装疯卖傻,在王家什么都不做,只拿着剪刀在各个屋里游窜,看着值钱的衣物就绞碎,碰倒花瓶碗碟等更是家常便饭。

她饿了便去厨房捣乱,填饱了肚子却往锅里吐口水,甚至想解开裤带,在灶头上撒尿,吓得王家人赶紧将她捆住,关到了柴房里。

王家人对她甚是苦恼,毕竟是有名分的小妾,老员外还在丧期未过百日,此时将她发卖出去难免被左邻右舍笑话,可他们又实在是不愿被她闹得家中鸡飞狗跳。

王家人最后一合计,干脆将竹月带到偏远的地方扔掉,左右她已成了疯子,外人问起,王家可以说是她自己跑出去的。

竹月就这样获得了自由。

她第一时间哭着跑着往京城方向赶,一路靠着乞讨和摘食路边野果来充饥,晚上就睡在树上或地边的草垛里。

她走了五日才回到京中,可一打听才知道,晚云小姐已不在宋府,外面人都在传她已回南陵养病。

竹月揪着一颗心,没有休息一日,又急匆匆地往南陵赶。

她身无分文,鞋已磨破,可却心中坚定,即使吃着树皮,喝着雨水,光着脚丫,也一定要走回南陵。

她要亲眼看到晚云,确认她平安无事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