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院子的灯,发现小**着一个方向狂啸不止,刺啦着牙,牙上还带着血。
他唤着小红打着手电筒出了门,只找到一溜血迹,没看到人。
唤了小白,没唤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追上去了。
他索性也不再追了,回到卧室。
还想继续,结果媳妇竟然睡着了,看来脑力劳动确实辛苦…
天擦亮的时候,小白回来了,扔下了一只兔子,满嘴都是血,还拿小红当擦嘴布。
小红满脸生无可恋,可打也打不过,只能委屈地忍了。
赵振国吃完早饭,在院子里和婴儿车里的棠棠玩。
棠棠还不会说话,只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跟爸爸“呀呀”地交流着,那声音嫩生生的,像春天里刚冒头的小芽儿。
赵振国变着法儿地逗棠棠,一会儿做个鬼脸,一会儿摇摇手里的拨浪鼓。
棠棠被爸爸逗得咯咯直笑,小手挥得跟拨浪鼓似的,停不下来。
突然,棠棠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振国,先是“啊”了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
接着,她像是攒足了劲儿,吐出了一个字:“爸”。
赵振国下意识地“哎”了一声,然后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这闺女,真会叫爸了?
当棠棠再次看着他,清清楚楚地喊着“爸爸”的时候,赵振国的心窝子被暖洋洋的东西给填满了。
他这才真的相信,这是真的!
两辈子加起来这是他头一回听到闺女喊他爸爸。
闺女叫一声“爸爸”,他就点一次头,应得那个欢实。
棠棠像是找到了新乐趣,喊得越来越顺溜,不停地喊着“爸爸”。
五大三粗的赵振国,哪受得了这个,眼眶子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不停地“哎”着,还一遍遍地说着:“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说着说着,他实在忍不住了,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这时候,宋婉清从屋里出来了,一看赵振国哭了,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她心慌了,赶紧掏出手绢给他擦眼泪。
可是那眼泪啊,越擦越多,很快就把手帕湿透了。
宋婉清急了,问:“咋了咋了?”
赵振国吸溜着鼻子,脸上的笑容比那盛开的葵花还要灿烂,他得意洋洋地说:
“咱闺女会喊爸了!”那大嗓门里,骄傲和幸福就像潮水一样涌出来,他恨不得爬房顶上嚎上两嗓子!
宋婉清也裂开了嘴角:吓她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看来最近一直教棠棠喊爸爸的成果不错!
婶子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她朝宋婉清挤挤眼,深藏功与名,转身又去忙活别的去了。
正高兴着呢,那半掩着的院门“哐当”一声被人猛地踹开了,
尘土飞扬中,小红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炸着一身红毛,呲着雪白的牙,呜呜地叫起来,小白也立刻进入战备状态,盘旋着下来想开啄,被赵振国喝住了。
“你赔翻条斑鸠比我个仔!”为首那个老头愤怒地朝赵振国吼道。
啥?赔斑鸠?啥玩意儿?
小红这货偷吃他们家斑鸠了?
赵振国能听出对面这怒气冲冲的老头说的是白话,但他对白话的认知仅限于“内侯”、“扑街”...
虽然具体的话语他听不太懂,但眼前这十几号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来者不善,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赶忙把媳妇和女儿护在身后,用眼神示意媳妇带着棠棠快进屋,还不忘叮嘱道:“进屋去,把堂屋门锁好!”
...
老头又重复了一遍,“你陪我儿子的叼!
一句话把赵振国干沉默了!
听过赔钱的,赔东西的,第一次听说有人找上门,问他要这东西的!
这时候王栓住、王大海、赵大哥等人来赶来了。
王栓住看见老头,赶紧上去打招呼,“赵队长,这是咋了?”
赵荣吭哧了半天,忍了又忍,还是没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是怒发冲冠,才吼出那么一嘴,现在脑子回炉了,觉得有点不妥,怎么能把儿子这事情嚷嚷出来?
可是他不说,自会有人说。
村里有好事的人已经打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正在跟大家绘声绘色地讲。
原来赵荣儿子昨天出去喝酒,从别人嘴里听说赵振国家挖了个很深的地窖,听说是藏宝贝的,就动了心思。
几个人酒劲儿一上头,就跑到了赵家,想下那个地窖看看,没想到被小红发现了。
其他人还好,就是为首的赵国庆比较惨,被小红一嘴咬到了裤裆,人现在在镇卫生院。
“他那玩意儿被咬掉了!”
“你瞎说,明明咬到的是蛋!”
“切,你们都瞎说,我听说他那玩意儿还在,就是撒尿的时候,漏...”
...
在场的男人们忍不住夹着腿看了眼赵振国腿边龇牙咧嘴的狐狸,额,赵荣儿子好惨。
赵家三代单传的儿子眼看是不能用了,赵荣就带人打上门来,找赵振国要个说法。
赵振国听的嘴角直抽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始捧腹大笑,都快笑出眼泪了,总不能把自己憋出内伤吧!
小红干的漂亮!中午加肉!
狗剩听完,虎了吧唧地朝赵荣说:“这玩意儿咋赔?他儿子就那么点?”说着还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丢丢,“我振国哥,是这个...”直接比了个一札。
赵振国:...
他以为狗剩到此为止了,没想到他真是语出惊人死不休,
“咋滴?把我振国哥的那玩意儿赔给你儿子,你再把你的那玩意儿割下来找零给我振国哥啊!”
听到这里,王栓住绷不住了,啪,给他脑门上一巴掌,还嫌不够乱?
找零?
这还兴找零?
赔几把这种事情可太稀罕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也顾不上下地刨食儿了,乌泱泱跑来赵家看热闹!
要说打群架这种事情,赵振国从来都没怵过,更别说他现在还能带着村里人找钱!
老少爷们一听这动静,扛着锄头铁锨,呼啦啦就来了一大片。
婶子大娘们也不甘落后,挤在边儿上窃窃私语,眼神光往赵振国那里瞟,“真有一札?”
赵振国:...
幸好媳妇抱着棠棠进去了,这都哪儿跟哪儿?
王大海跃跃欲试,频频看向赵振国,那意思是,“哥,咱啥时候开打?”
人堆里有个满头是包的人指着赵振国破口大骂,可惜,输出很厉害,他一句都听不懂。
纯属无效输出!
他正骂的起劲儿,小白盘旋而下,朝着他脑门上就是一下,
赵荣带来的人有点怂了,一只狐狸都那么凶了,再加一只鸟,感觉干不过!
赵荣急眼了,大吼:“大家上!一人一块钱!”
这话一出,他带来的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挥舞着家伙什就要往上冲。
就在这时候,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众人回头一看,一辆212吉普车缓缓驶来。
车门一开,下来个穿着白色公安制服的公安,四十来岁,干净利落的寸头,腰间还挎着把54手枪,
他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如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那威风劲儿,一下子就把场子给镇住了。
赵荣一看,乐了,哈哈大笑:“这是我侄女婿!大伙别慌,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