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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舟楠本就没表情的脸顿时添一抹黯然。

想起那人一大早起床,就因为说要见新房东,谈租房子的事向他请假,没想到竟然在此处?

桌上几盘核桃也跟着遭殃,萧彦喝茶看向他,说:“不吃别霍霍。”

郎司拿起半块烂核桃掰着吃,接上话,“他现在可没心情吃,已经饱了。”

萧彦放下茶杯,看了两人一眼。

“我发现你们两个最近有点不一样,有什么话不妨说来我听听。”

这话很管用,两人都不吭声了,杨舟楠沉在哄闹声中,看向楼下苏乘风那张竞价欢笑的脸。

场上价格很快哄抬到三千两,这个数目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纷纷退出。

最后只剩下几人和苏乘风,还有另一个气质老练,一脸胡子的中年男人相较。

“五千两。”

苏乘风迎着场上人惊愕的目光,盯向中年男人继续豪喊,随即又将眼珠子移到台上,对美人歪嘴一笑。

暗想道:“没想到,子卿穿上这身还像那么回事,要不了多久那人就上钩了。”

陆子卿沉在惊叹声中,迎上苏乘风得意的笑,瞥向中年男人和旁边的光头,心里既虚又慌。

苏乘风不停把价格往上抬,万一那人嫌价钱太高退出怎么办?

他指尖攥紧罗裙搓着,眼神飘忽,不经意对上阁楼包厢,一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心间顿时漏跳一拍。

萧彦为何也在此处?

陆子卿埋脸,看着这身打扮和方才跳那通现学现卖的蹩脚舞。

即便纱巾遮面也觉得分外尴尬,耳边响起中年男人的六千两,将他拉回注意力。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苏乘风高喊一声。

“一万两!”

此价一出,满堂再次震荡,吓退其余几个竞争者。

陆子卿当即腿脚一软,血气直冲脑门,崔妈妈连忙虚扶,还以为她是站久了,叫人拿了把椅子过来坐。

一万两?

把他俩加起来卖一百次,也值不了这个数,倘若这事搞砸,陆子卿大有将此人卖了抵债的想法。

郎司震惊,说:“为了美人能出价一万两,没想到啊没想到,苏乘风原来还是个隐士大财主。”

杨舟楠五味杂陈不吱声。

满堂惊叹声乍响,半晌也没催出后续,就这么短暂的停止,陆子卿竟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漫长,手心激起一层潮湿。

光头男跛脚越过人群,想瞧一眼那个不识趣之人,走到苏乘风面前。

“我说小子,你知不知道一万两是多少钱?能买下这半栋长乐坊,你出的起吗?”

苏乘风不起身,脚搭在板凳上朝光头男上下打量一番,轻笑一声。

“看阁下这模样,只怕出不起的人是你吧?再说,就阁下这副尊容清如姑娘瞧得上你么?没钱趁早滚蛋,别妨碍本公子和美人共度良宵。”

光头男“嘿”一声,“说我大哥没钱?你小子在京城才混几日就敢口出狂言。”

萧彦气定神闲喝茶,盯着较劲之人冲旁边两人说:“目标出现了。”

“光头是没错,可他身边那个老大怎么换了一个人。”郎司回忆说:“我记得以前,那人一侧脸上有块大疤痕,现在没了?”

“江湖易容术。”萧彦目光示意一下,说:“你看他左手缺的小指并没有变。”

郎司闻言瞧去,“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楼下较劲声停止,光头男被裹布巾的男人拉着胳膊往回走,低声交代道。

“金爷让你别惹事,过去。”

苏乘风心间一沉,将脚落下地,立时觉得方才出价太高把人吓跑了。

眼睛飞快瞟向台上的人,正对上一双要将他大卸八块的眼神,恍惚间只听见崔妈妈笑声喊。

“这位公子出价一万两,还有没有人高出这位公子?”

满堂只闻议论声,并没有人出价。

阁楼包厢内灯光旖旎,粉纱垂落。

金爷迫不及待抓住美人的手细细摸着,“美人可否摘下面纱,让我一睹芳容。”

“爷慌什么,太猴急就没情趣了。”陆子卿抽出手,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倒酒,夹着声音说。

“先让奴家伺候爷喝酒,咱们待会慢慢玩儿,捆起来玩也行。”

金爷眉尾轻挑,满目春光盯着陆子卿,嘴唇微张喝掉喂过来的酒。

连带着眼前人的性感与娇媚一起,沿喉间缓缓滑下,烧得五脏六腑燥热起来。

接连大半壶酒下肚,他的眼神跟着脑子一起飘忽,起身靠近陆子卿。

陆子卿见势抢先一步,伸手搭在他的肩臂细细摸索,缓步到身后将他轻轻按回凳子上。

金爷身子微颤,从头酥到脚,喉咙不自觉滑动一下,他回摸上陆子卿搭在胸前的手,迷醉一笑。

“美人,现在酒也喝了,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陆子卿眼睛瞟向旁边垂落的纱帐,略微埋头在他侧脸,手不轻不重在他肩上捏了一下。

“爷想不想玩个刺激的?”

这话像是小猫爪子,抓得金爷心里酥麻难耐,雄风乍起,狠咽一口唾沫。

“美人如此开放,我必然不会让美人失望,你想怎么玩?”

陆子卿柔声说:“奴家将爷的眼睛遮住,然后再一件一件脱下爷的衣裳。”

金爷的脸触着纱巾,鼻间香气萦绕,微微闭了眼。

“不如我来脱美人的衣服更有意思。”

“就依爷的意思。”

陆子卿边说边拉过身旁的纱帐,慢慢从金爷脸上滑落到喉间,将那副满脸春色骤然拉到一脸惊愕,醉意立消。

一时间呼吸困难,金爷拽着纱帐立马起身,却被身后重力蓦地压下,只听“嘶啦”一声响,纱帐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滚到地上。

“你是谁?官府的人?”金爷奋力挣绳索。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即可。”陆子卿俯视他,没有摘纱巾。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金爷笨拙的挪动起来坐着,张口就要喊,还没出声,颈间顿感一刺,陆子卿的发簪戳到他那泛红的侧颈。

“这嗓子喊下去,此处可就得穿个血窟窿。”

金爷识时务,利落应声,“你问。”

陆子卿从上衣里拿出玉珏亮在他眼前,问:“这个你可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