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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在闹市,那店里人来客往,怎么看都只是一家普通布庄,你确定此处是赌场?”

苏乘风坐在茶肆,看着街对面的布庄问。

陆子卿“嗯”了一声,说:“昨日我看了一下位置,从布庄进去,里面有暗门可以通向背后那条街。”

“那就是了。”萧彦喝口茶,说:“你说听到有人唱戏,紫云楼就在布庄后面,中间房屋紧密,里面必然有通道。”

郎司微虚着眼看向远处,“没想到啊没想到,难怪咱们找了这么长时间,快把整个京城翻遍了都找不到任何线索,居然是内有乾坤。”

“此处临街前后,不是戏楼茶肆,便是布庄古玩店,这么大片地方,姓郭的产业不小啊。”

杨舟楠他的接话:“有个宠妃姐姐当靠山,他和他老子又手握重兵这些年,这点应该还只是一小部分。”

几人喝完茶便分头行动,郎司带人在紫云楼附近布控,他和几个锦衣卫进去。

戏台上正在唱“西华山”的曲子,堂子里的员外老爷翘着腿听得正起劲,见带刀锦衣卫进来,云里雾里站起来。

台上几个戏子也停了,从角落出来一个穿栗色长衫,戴帽巾的老爷。

他迎着笑脸拱手,“几位官爷,是有何事啊?”

何义州眼睛扫向四处,郎司盯着那老爷问:“你是这儿的老板?”

“我们老板在后院,我只负责管这戏班子。”戏班老板说。

“那把你们戏园老板叫出来。”郎司随意瞅四处,说:“朝廷禁赌,我们来看看。”

“哟,官爷这就说笑了。”戏班老板微躬着身赔笑,说:“我们这儿是唱戏的又不是赌场,官爷您这是……哄小的玩儿呢。”

郎司转正脸看他,“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别废话,快点把老板叫出来。”

戏班老板瞟一眼周围的锦衣卫,转头就进了后院。

陆子卿和萧彦在赌场里暗自打量了半晌,正当他们准备出手时,头顶四处响起铃铛声。

赌坊管事一惊,仰头看一眼,冲身边的人说,“此处暴露了,速去密室带上东西赶紧走。”

那些赌桌庄家也发现不对,趁着人群混乱拔腿就跑。

“郎司已经动手了。”

萧彦目光越过人群,盯着那个逃跑的管事向陆子卿交代。

“你们几个解决此处。”

他说完便追上去,杨舟楠冲进人群打翻几个迎上来的打手,同时有两方刀口从他侧后方压下来,苏乘风两掌将那二人打翻,抢过一把刀。

堂子里乱作一团,赌客像只没头苍蝇一般乱窜躲避,有些人叫喊着往楼梯上跑。

人才到半山腰,两侧楼梯口立时涌下来两队锦衣卫,赌客退避不及,纷纷滚下楼梯,摔得哀声四起,惊叫连连。

锦衣卫一股脑按杀下来,赌场打手顿时惊慌大喊:“是锦衣卫,快跑!”

萧彦紧盯着密道前面的人影,快步拐过两条通道,脚步声和呼吸声回荡在暗道里,响亮又清晰。

正在这时,陆子卿也随之跟上来。

赌坊管事前脚刚拍下密门旁边的机关准备走过去,他们后脚就跟上来。

萧彦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伸出手,就差一点儿便要抓到赌坊管事的后衣襟,那暗门“砰”一声合上。

陆子卿在旁边连忙按下机关,冲过去后仍是昏暗的通道。

三人一逃两追,在错综复杂的暗道里追逐小半晌,根本不知方向。

赌坊管事许是年纪大了不经跑,几圈下来便已经热汗涔涔,停下来扶墙喘大气,不时回头瞧着身后的动静。

没歇上喝口水的功夫,后面的人马不停蹄追上来,他惊着一张老脸继续往前跑。

陆子卿与萧彦紧跟其后。

只见赌坊管事冲出通道口,进入前面一间又大又亮的房间,顺手往侧面门框拍了一下。

前后间隔不到七八步远距离,陆子卿立即抬臂朝前面的人射出几枚钢针。

赌坊管事惊叫出声,跪趴到地上,撑着地面笨拙的挪动。

而通道内,一侧墙壁猝不及防往中间合拢,几乎与他在射出暗器的同一时间。

事发突然,萧彦连惊诧都来不及,当即伸手撑住墙面,手背和鬓角绷得青筋凸起,墙体仍然向中间缩拢。

陆子卿惊诧之余也连忙伸手撑住,这份力道补下去,墙面移动的速度立时又减慢两分。

萧彦轻颤着弯曲的手臂,侧脸看一眼陆子卿,又将目光错落出口不远处的门框上,费劲地说。

“机关就在你侧面那边的门框上,我撑着,你速速出去。”

陆子卿暗自绷着力道,余光扫了一下萧彦,落下一个“好”字,便收手利落冲出夹道。

萧彦忽感一重,那墙面又加速收拢,他咬紧牙关死命抵住。

陆子卿冲出去以后,迅速按下门框上的机关,谁知完全没用,他脑子里当即“嗡”的一声,立时傻眼。

这只是触发机关的按钮,制动按钮则在别处,制动按钮在哪里?

陆子卿一慌,在门框和石壁周围来回推敲寻找,目光时不时瞟向前面缩拢的通道。

那墙面要移到萧彦的胸前,他身子前倾用双肘撑住,额头抵在靠墙的拳头上。

此时,陆子卿心里和面上露出久违的惊慌,慌到心里泛起一股杀意。

他转身急步到屋中央,一把抓起地上,痛得满头大汗的赌坊管事的后衣襟,将人拖起来跪着。

那眸光森冷,狠声道:“制动机关在何处,快说!”

赌坊管事颤着双腿没有立马说,反而像老糊涂一般喘着粗气,面露冷笑。

“你就等着外面那个人被夹得粉身碎骨吧,时间不多了,呵呵——”

陆子卿怒了,二话不说起身,抄起周围亮着的青铜烛台,对准赌坊管事的脚踝猛地砸下去。

“啊——”

惨叫声巨响,回荡在整个地下室。

青铜烛台又长又厚重,这一锤子砸下去,用了十足的力道。

赌坊管事的脚踝处当即听到一声脆响,只觉粉身碎骨般剧痛。

他龇牙咧嘴紧闭双眼,颤着双手抓紧大腿,躺在地上要滚不滚,仰天大喊。

陆子卿抓起他的衣襟拖起来,盯着他怒问:“制动机关在何处,说!”

赌坊管事咬紧牙关,指着门内侧面的方向,“拉、拉出石壁上那个兽头的鼻……”

还不待赌坊管事说完,陆子卿头也不回地跑向门口,攥住兽头鼻环猛地往外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