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谁要来?”柳月初听到这个名字时,一脸的恍惚。
“楚帝。”
“您没听错,就是楚帝,而且是直接给陛下送了信。”
礼部官员也明白这个消息有些震撼,特别是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袁厝到底是谁的亲生儿子。
亦或许,这什么雕艺大会就是个借口,楚帝就是要以楚国帝王的身份,前来大齐。
但这也不过是浅淡的猜测,具体是什么目的,根本没人知晓。
可无论楚帝是为了什么,都是扰乱了大齐的节奏,就连齐霄帝听到这个讯息时也风中凌乱了。
但他毕竟是大齐的帝王,总不好拒绝楚帝前来商谈,特别是她名义上只是参加雕艺大会,根本没提两国之间的战争。
齐萧帝思忖再三,只能答应,因为他明白自己拒绝也没有用,楚帝送消息只是通知他,不是征询他的意思。
柳月初也甚是凌乱,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虽然想过楚帝会不会惦记上袁厝,拉拢他去楚国,但没想到会这么早,这的确不太符合她最初的预期了。
“陛下什么态度?朝官们也没有反对的?”柳月初追问下众人之意。
礼部的官员摇摇头,“在下官职卑微,也没资格知晓这些事情啊。”
柳月初一时无语,好似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她送走了礼部官员,便只能等着袁厝回来再好好商议。果然是乐极生悲,刚刚有个号消息,瞬时就砸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人根本没办法喘过气来。
此时的宫中也甚是压抑。
朝官们分了两派,一波同意,期望大齐和楚国能借这一次盛会谈和,不要再打仗;
而另外一波则要一血耻,认为楚帝肯亲自前来,就是想施展迂回政策,背后不知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两拨人争论不停,让齐霄帝也额头生疼。
他在意的是这些事吗?
他在意的是怎么去面对楚帝,面对茹夫人。
当初她离开时,是被太后追杀险些丧命,而如今归来,是一个帝王的身份,而且还是袁厝的生母……
“这件事,你怎么个想法,尽可直言。”齐霄帝回到御书房,自然又把袁厝也叫上。
袁厝无所谓的态度,“来就来,谁怕谁。”
齐霄帝:“……”
“你明白朕的意思,别在这里瞎胡闹。”
他想知道袁厝是否要认下这个生母,那毕竟是楚帝。
虽说如今的大齐军事强盛了些,可毕竟楚国的底蕴十分雄厚,倘若不与蒙国和燕国抱团,根本敌不过。
“她既然敢来,陛下难道还不敢见?雕艺大会原本就是个幌子,而且暗卫与楚国的斥候也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她肯亲自动身前来。”
袁厝盘算了下,“但臣个人认为,还是楚国的皇位继承人出了茬子。”
“但具体出了什么差错,臣也不知,只是胡乱猜测。”
“这世道,女人高高在上,总会被非议和敌对。”
……
齐霄帝一时无语,他很想狡辩几句,奈何事实胜于雄辩,他的确举不出反驳的例子。
“你如今是鸿胪寺卿,盛会的接待,还要你出力才是。”
齐霄帝说这句时,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他很想从袁厝的面庞看出一丝丝情绪,哪怕是头发丝那么细的情绪。
可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齐霄帝实在没办法摸准。
“陛下之名,臣遵从就是,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他倒是直接把差事领了。
齐霄帝:“……”他怎么连句推辞都没有?是不是接的太痛快了?
但这话齐霄帝问不出口,只能摆摆手让袁厝去忙。
袁厝拱手告辞,大步流星的离开。
齐霄帝一直看到程海送他离开后归来,“你说,他是真的不知道么?”
程海只觉得眉心发胀,这件事让他如何说?
“奴才愚钝,实在回答不上来。”
齐霄帝眼神一横,程海又缩了缩,“奴才斗胆,倘若说的不对,还望陛下恕罪。”
“让你说,你就说。”齐霄帝此时心神不宁,早已慌乱了章法。
程海抿了抿嘴唇,半晌才道,“奴才觉得那位是奔着您来的,不是奔着保国公……”
齐霄帝倒吸一口凉气,目不转睛的盯着程海。
程海一看他这态度,便知道自己戳中了心窝子,“毕竟当年走的时候也糊涂,或许就是回来寻找答案的。”
齐霄帝沉沉一叹,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先让他们去迎吧,朕还是要冷静的想一想。朕是大齐的帝王,不是一个普通的毛头小子,还需要思绪儿女情长……”
程海应和一声,不敢再多说。
齐霄帝也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袁厝回到家中时,家里等候了许多人。
陈中耀、李呈越,包括满心八卦的柳慕升和裴淳几个人。
若不是陆冰旸在外面公干还没回来,一定也会凑到国公府,但他没来,得到消息的林孟玉却匆匆跑来了。
是她婆婆听闻了这件事,特意让她到国公府来八卦一下。
柳月初听她说起此事时,欲哭无泪,她只能让丫鬟们备好了茶品点心,而且摆了好几张桌子。
果然众人接二连三的赶到此处,陈中耀也难得的起了兴致,“我本不想来,是母亲惦念,父亲也好奇你会否失去理智,影响军中决策。”
他认真的看向袁厝,“若你觉得不便出面,也可以暂时离开京城去休歇几日。”
那毕竟是生母,不是普通人。
虽说袁厝此时淡然如水,波澜不惊,可谁知他真见到了楚帝后,能否继续把控住?
血浓于水。
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可袁厝说出了齐霄帝的圣旨后,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陛下玩的实在过火了。
明明就知道袁厝夹在其中很尴尬,却还让他去招待?
这不等同于故意给袁厝挖了一个坑,想试探试探么?
“你们说,陛下此举,真的只为了试探么?”李呈越向来大胆,说话也十分的露骨直白,“你们就没想过,皇室如今已经没有能撑得住场面的皇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