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郊破庙,难民,乞丐聚集地。
乞丐也好,难民也罢,都以男性为主,少有女性。
因为在无家可归状态下,女人无论美丑,面临着威胁远远超过男性。
但凡有几分姿色,一路乞讨而来,早就被蛇头人牙子挑选走。
至于女人,年纪太大的在路上,就已承受不了颠簸,冻饿而死,年纪小一点,哪怕再丑,甚至身体有缺陷,却又老光棍子不嫌弃。
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只有娶不到媳妇的汉……
“相公,咱们孩子在哪?你带我来这西郊破庙做什么?”
还在坐月子,身体虚弱的苍乃芸不解地看向汪滕。
汪滕冷声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想救咱们孩子吗?”
“这…这我当然想!”
汪滕把手中的锦囊都给苍乃芸。
苍乃芸看着字条,把目光看向衣衫褴褛,浑身恶臭,头发擀毡的乞丐。
“相公,我…我想救孩子,但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啊!”
“由不得你!”
汪滕对身后东厂太监摆摆手:“把药给她灌进去,反正就是个娘们,如今老子也用不了,被干死了就当替赎罪她弑父,没干死……还算你是督公夫人,为汪家最后一丝血脉牺牲,族谱会提你一句,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不!不!”
苍乃芸跪下向汪滕磕头:“相公,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求求你……”
然而这群没蛋的太监,心里多少都有点变态,包括汪滕在内,苍乃芸越是哀求,他们心底就越兴奋。
两名太监一左一右控住藏乃芸的手臂,掰开嘴将小瓷瓶中的药粉倒进她口中。
苍乃芸被东厂太监架着丢进乞丐人群中。
她只是感觉自己一点点的丧失理智,死死瞪着面无表情,甚至脸上还有点小兴奋的汪滕。
此时的苍乃芸想的都是当初与卫渊的点点滴滴。
“卫渊,今天跟尚书家姨太太玩叶子戏,我的腿好酸你来给我按按!”
“卫渊,没看到我与闺蜜聊天?还不把茶水端过来。”
“卫渊,你是怎么办事的,我父亲都被人欺负了,你还不去给他找回场子,否则让我苍家在京城颜面何存!”
“卫渊人家贵妃都能吃荔枝,我也要……”
“我真贱,为什么一个不要一个对我百依百顺,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男人不要,反而选择了拿我不当人的汪滕!”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绝对会选择卫渊!”
最后一丝理智,让苍乃芸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随后脸色潮红地开始宽衣解带。
一群乞丐连连吞咽唾沫,双眼眨都不眨地看向苍乃芸,一个个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蠢蠢欲动,但却有惧怕眼前明显就是高官的大人。
汪滕冷声道:“这女人送你们了,随便处置吧。”
汪滕说完,看都不看苍乃芸一眼,转身就走。
“东厂的人都召集齐了?”
“会督公,京城乃至周边城市的兄弟都在!”
“方圆五里内围个水泄不通,偷走我儿子的人,肯定就在这附近,只要抓住他,咱们就能顺藤摸瓜。”
另一边,卫国公府,书房内。
十几名书生,换上一身崭新的绫罗绸缎,一个个昨夜与姑娘的滋养,如今那啥春风得意,精神抖擞。
这些姑娘都是从钱庄调来的,都是曾经各大楼的头牌花魁,如果是以前这群穷书生见她们一面都是奢侈,如今竟能管鲍之交,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卫渊端坐主位,上下垂手分别是张太岳与公孙瑾。
随着张太岳把事情前因后果讲述一遍后,便对许温道:“许温,此事你怎么看?”
“回老师,回世子!”
“小生觉得此事绝对是六皇子所为,可又并非只是报复那么简单,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卫渊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我与老师还有公孙瑾也是这样想的,海东青加上南浔这个老六,两人联合一起,我真的感觉很吃力啊。”
“所以今日诸位,畅所欲言,尽情讨论,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些思路。”
崔阔第一个站出来:“有一点小生觉得疑惑。”
“但说无妨!”
“世子说海东青乃天狼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可汗,南浔以纨绔面目示人,但却隐藏极深,说明此人心机、城府都深不可测……”
“但他们两个却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像世子说的那样,南昭帝想要所有皇子死,从而让十皇子继位。”
“那么汪滕大闹皇宫,南昭帝肯定也会料到是南浔所为,真的让汪滕搜到,怎么办?”
公孙瑾点点头,用腹语道:“这点我也想到了,南浔我和他交手不多,但海东青我曾伴随主公与其交手过几次,这家伙狂妄自大,但却思绪如麻,走一步算七步,绝对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卫渊揉着太阳穴;“南浔现在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个是杀朱思勃,第二个是让把海东青放虎归山。”
“估计是他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报,所以他做这个局,不单单是报复汪滕,很有可能把其他人都卷进局中。”
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因为情报的缺失,让众人也猜不到南浔与海东青做的这个剧,到底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世子,高双权大人找您。”
“哦?”
卫渊起身,走出书房,来到卫府院落后,便看到高双权对卫渊热情地道。
“卫渊老弟!”
“双权老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卫渊所为何事?”
“我父亲要见你,就在外面的马车中。”
卫渊点点头,当他进入马车后发现,车中已坐着几人,分别花卿桧、李秉文、高海公,以及几位皇子都在。
“你…你们咋都凑一起了?”
南乾对卫渊拱手:“卫渊弟弟,此事说来话长!”
说着南乾从怀中掏出传国玉玺,小心翼翼地交给卫渊。
“卧槽,这玩意我可不敢拿,二哥你别吓唬我……”
南乾连忙摆手:“卫渊弟弟莫怕,这是我光明正大,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偷出来的!”
“光明正大?还眼皮子底下,偷出来?”
“你这话我但凡能听懂,我都是孙子!”
南乾站起身,双眼满带杀机地道:“明人不说暗话,南浔对我们威胁太大,我和几位弟弟都想斩了他,而且想杀他的人还有我父皇!”
“昨夜有小太监听到碧浔殿内,传来婴儿的啼哭!”
“汪滕他儿子?”
南乾点点头:“十有八九,所以我偷走传国玉玺,如今整个皇城已被御林军封锁,任何人许进不许出。”
“除了我们几个皇子,其他人全部都在寝宫内……”
卫渊微微想了想:“所以,你们想让我以调查传国玉玺之名,进皇宫搜索碧浔殿?”
卫渊摇头道:“南浔是我六哥啊,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他,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和汪滕有仇,这逼样的把儿子起名千秋,那可是我媳妇他爷爷名字,但凡他不是怕我家老登,估计都敢给他儿子起名叫汪伯约……所以不想蹚这浑水。”
“再说得罪六哥下场挺惨,你看看汪滕……”
卫渊说到这对众人搓了搓手指:“费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事,不好做对吧?”
李秉文取出一个木匣,打开后露出满满登登的银票。
“如何?”
卫渊瘪嘴摇头:“挺好,但我怕六哥亲信报复,没点兵马在身,总感觉心里慌啊!”
“我早就说过,钱和女人打动不了他。”
花卿桧微微一笑:“九门提督一职已空,我们几家共同兼职九门提督,我京城内九外七皇城四,除了皇城的四个门,其他让你任选两门,每个门满编一万兵马,够了吗?正好霍破虏一直被打压,他的两万人可以调到守军当中。”
“怎么样?这个条件够不够诚意?能不能让你安全感满满?”
“够!”
卫渊笑着一打响指:“但提前说好,无论查没查到,这两个城门,满编两万守军的名额我都要!”
“可以!”
卫渊跳下马车,高声道:“老石!”
“干啥义父?”
“集合督天司的兄弟,进皇城为陛下分忧解难!”
“遵命!”
皇城内。
卫渊带领督天卫,与南乾为首的几位皇子,外加花家、高家、李家三家高手,全部来到碧浔殿门口。
碧浔殿外,已被无数御林军包围得水泄不通。
南乾对自己的心腹道:“怎么样?有人出来过吗?”
“二殿下,我保证绝对无人出来,甚至一只鸟都没有飞出过。”
南乾看了几位皇子一眼:“等下都小心点,这老六就是江湖上的獬大人,擅长身法,暗杀之术,所以只要发现汪滕儿子,第一个把这老六的腿打断,不能让他逃了,否则后患无穷!”
“明白!”
碧浔殿内,南浔满脸杀机,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嘴角露出疯狂、残忍的狰狞笑容。
“小家伙,我应该说你幸运还是说你不幸呢?”
“幸运你投生在贵族汪家,不幸的是你的傻逼爹,得罪了我,所以我必须让他汪家从此以后彻底绝后!”
“你们不可以进来!”
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南乾拎着长剑第一个冲进来,满脸战意,杀机的呢喃兴奋道。
“我倒要看看你獬大人实力强,还是我睚眦强……”
锵~
所有人兵器掉落下来,因为和自己想想的不同。
只见南浔手持锋利的匕首,身上系着围裙,而在他身前并非是汪滕的儿子,而是一只嘴里塞着苹果的小乳猪。
南浔回过头:“干啥啊?我这正准备烤乳猪吃呢,怎么多人一头小猪不够吃啊!”
南迁眉头紧皱的道:“那…那个啥,父皇的传国玉玺丢了,所以整个皇宫必须都要找一遍,六弟,二哥也是奉命行事,你…你别怪二哥。”
“这事啊,我听说过,搜吧,随便搜!”
南浔无所谓地笑道:“快点搜,搜完我就要烤猪吃了。”
“搜!”
随着卫渊与南乾下令,督天卫与几家高手在碧浔殿中搜索起来。
很快一名李家高手跑回来,在南乾耳边小声道:“殿下,没有任何发现。”
紧接着老石也跑过来,在卫渊耳边小声道:“义父,花坛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水井下也没有,地砖、墙壁也没有机关和掀开的痕迹,咱们就连粪坑都找了,没有!”
南乾与卫渊对视一眼,均看出彼此眼神中的无奈。
南浔笑道:“咋了?二弟、渊弟,看你们表情没搜到很难过吗?”
“当然不是!”
“那就请走吧,要不留下来吃烤猪也行!”
“还是六弟你独自享用吧,我们无福消受!”
随着众人退出碧浔殿,花卿桧一张老脸阴沉:“这怎么可能呢?”
“汪滕儿子虽小,但也是个人啊,全京城都搜遍了,甚至我们怕出事,以皇子名义偷偷把皇宫找一遍,唯独留下了这碧浔殿,孩子应该就在里面啊。”
花卿桧这条擅长算计的老狗,陷入沉思。
“我们绝对遗漏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卫渊忽然一拍脑袋:“不对啊,汪滕不是说来大闹皇宫吗?人呢?”
花卿桧一双老眼瞪得老大:“对啊,汪滕人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花卿桧一拍脑袋:“好一手调虎离山,汪滕他儿子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