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篱!”卓憬见状,便要追赶。司徒近和陆苏叶也迈步上前。沈堪一脸焦急左顾右盼,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
“谁敢去追,一律视为通敌。”孟修云气急,双手紧握,眸中满是狠厉之色。
“少门主,何至于此?你怎能放任她一人离去?”司徒近几欲追下去,被陆苏叶拉住了。
陆苏叶背对着一旁的弟子劝道:“还是得顾全大局。若咱们一个个都追了去,图纸还要不要了?少门主说得也有理,苏篱估计就是一时气急,她想必在第三层冷静冷静便会回来。那些机关还拦着路呢。”
司徒近看着陆苏叶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心中确定了一二。只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不住叹气起来。
一旁的弟子瞧在眼里,心里有了计较。
“少门主,我不追。但你方才所说一炷香的约定,可还算数?”卓憬心知拗不过孟修云,眼下要救苏篱和沈良,只有从千机绕上下功夫了。
“自是算数。”孟修云冷冷道。
卓憬几人闻言,都凑到了千机绕跟前,认真琢磨起来。
无人留意,一旁的弟子里,似有人从手中扔出了极为精巧的机关雀,叼着不知何时写下的信报,往楼下飞去。
一炷香的工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卓憬四人围着千机绕互相缠绕的丝线,可谓绞尽脑汁。
卓憬向来对机关术没什么太多研究,当初去千机堂也只是因为族中同意,她若习完了课通过试炼,便能不过问卓家之事。
没想到只是幌子。到头来,真出了事还是只能她顶上。她随生性洒脱,但也做不到完全撒手不管。
沈堪则是不停来回折腾扇子。若这把扇子不是特制,估计扇纸早就折腾坏了。眼看时间快到,他只恨平日里没能再用功些。
如此,他二人只得盯着陆苏叶和司徒近,他们平日修习素来认真……
“时间到了,你们可有发现?”孟修云的耐性似要耗尽,迫不及待往前凑了凑,挨个打量道。
沈堪撇了撇嘴:“本公子没有。”言毕,他眼带希冀地看向陆苏叶和司徒近。
司徒近面色凝重,良久,他极不情愿地摇了摇头,背都不似平日挺拔了。
卓憬跟着晃了晃头,小花也蔫了,无精打采盘在一旁。
只剩陆苏叶了。
只是她平日里擅长的也是阵法机关,排兵布阵。至于千机绕……但她不想放弃。
不管苏篱还有沈良卖的什么关子,跟性命相关之事,她不敢轻易去赌。
“看来陆姑娘也没有头绪。”孟修云睨了一眼,几欲动手。
沈堪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他瞪着孟修云,简直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等等。”陆苏叶拦住了孟修云,眼下能拖一息是一息。只是她心里头甚是矛盾,也有些纳闷,观巨上人那一伙人还未进阁楼?怎得一下子又变得如此之慢?
“不能再拖了。”孟修云微眯双眸,左手伸了出来。
“少门主。虽然不能阻止阁楼倒塌,但是否可以让它塌得慢些?”陆苏叶心里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要取到那木盒,以这些丝线的密集程度,那几根是断断绕不开的,只能割断。如此阁楼必定坍塌,我们脚下快些直接破楼而出,许还能活。但沈良和苏篱……若是取得木盒后,再快速在丝线上刷上你们孟家特制的胶液,兴许能延缓一二。”
司徒近听了这话,眸中亮了几分:“有道理,只要动作足够快。”
沈堪想了半天才懂:“你们这……这得多快?”
“割丝线,取木盒,确认图纸在里面,刷胶液,几乎要同时完成。”孟修云顿了顿,“本座一人做不到。”
“我可以帮你。”陆苏叶上前两步,“我来刷胶液。”
“我可以取木盒。”卓憬自知手上功夫不行,但脚下这身轻功,便是当仁不让。
“那我来开木盒,确认里头的图纸。”司徒近见缝插针。
“如此甚好。”孟修云缓了缓,唤来了一旁的四名弟子,交代他们盯着四周,若观巨上人袭来,尽可能拖延时间。
沈堪见没自己什么事,倒也不恼,他退到一旁,以免添乱。
孟修云同陆苏叶他们四人商议清细节,一切商量妥当。
他先动了手,在心里盘算好丝线牵拉的顺序,将外围的丝线飞速切断,再绕上几下,陆苏叶飞快刷上胶液,这些丝线便好似完好无损。
如此反复好些回,外围繁复缠绕的丝线纷纷被清理开,也不牵涉楼板内的机关。
好在这些丝线所涉都不是什么关键的机关,便是切断了也无需费大力气拉住,孟修云的右手刚开始时受得住。
只是时间稍长,他的右手又开始不自觉抖了起来。
他握紧右手,负于身后:“清理干净了。”
接下来,可以专心对付最里头的这几根了。
陆苏叶几人准备之时,他暗自调息,将内力往右手逼去,想借此再撑一会。
“好了。”陆苏叶几人纷纷点头。
正在孟修云要上前之时,一旁的山壁突然传来动静!
守在那边的孟家弟子拔出佩剑,警惕地看着山壁:“少门主,里头好像有机关。”
孟修云摆了摆手,示意弟子退后。他朝山壁往前几步,里头的声响更大了,大家纷纷掏出武器,底盘用上了劲,以备又有什么要人命的机关。
陆苏叶抿着嘴,这里头恐怕不是单纯的机关。这阁楼虽依山壁而建,几乎是嵌于山间,但方才那些丝线,明明只同楼板还有楼梯有瓜葛,于山壁无碍。
难道是……
她思索间,山壁竟生生裂出一条通道,里头传来嘈杂人声,隐约还有求救声。
陆苏叶眉头微动,同卓憬对视了一眼,两人亦上前几步。
观巨上人的笑声从通道里传来,他缓缓现身,后头跟着的竟然是被擒住的苏篱。她见着卓憬他们,神情十分复杂。
司徒近几人见了苏篱,面上大骇,还未来得及发问,又有人走了出来。
竟是沈良。